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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时候,放任手下做不好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派人看守,可她还是这么做了。目的很简单,为了给碧云界上下一个态度。告诉所有小妖,纵然她如今被欺压,被迫妥协,但这不代表她会选择臣服。阳俟只是冲动了些,脑子并不算太笨,稍一细想便明白了她的用意,“我明白了。”之后他将手臂搭在步仇肩上,“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呢,为什么情玉镯会突然碎裂?”步仇瞄了眼裴苏苏的神色,见她面上平静,就附到阳俟耳边,压低声音解释给他听:“只有两情相悦,情玉镯才会打开,否则如果想要强行结扣,情玉镯便会碎裂。”“原来如此。”阳俟收回胳膊,恍然大悟。他们这次过来,主要是担心裴苏苏,想来看看她的情况,见她丝毫没受影响,才放下心准备离开。走到外面,饶含奇怪地问道:“对了,今日结侣的时候,我看容祁一直往天边看,像是在等什么东西,他在等什么?”步仇摇头,“不知。”阳俟本来也想说自己不知道,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他用力一拍手,“我想起来了。”“什么?”二人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阳俟语气有些复杂,“以前容祁向我打听关于闻人缙的事情,我告诉过他,闻人缙和苏苏结侣时,不仙峰天降祥云,还引来了青赤比翼鸟。我猜,今天容祁应该是在等这个。”天降祥云,青赤比翼鸟,都代表了上天的祝福。容祁心里明明很清楚,这场结侣完全是他单方面强求来的,却还是奢望着,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上天的祝福。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他和裴苏苏才是真正的神仙眷侣,天生一对吗?可惜,他的愿望没能够实现。其他人走后,弓玉独自留了下来。夕阳沉入地面,窗外模糊的光影彻底消失不见,裴苏苏以眼神示意进来的小妖退下,起身走到角落支起的灯前,亲自燃起烛火。察觉弓玉还没走,她头也不回地问道:“有事?”“大尊,方才那些魔域的人回来,属下发现有一人受了伤。”裴苏苏没有回头,背对着弓玉,罩上透白的纱罩,静静等着他的后续。如果不是特殊的事情,弓玉完全没必要特意说出来。果然,接下来他便道:“那人的舌头被拔了。”如此残暴的行径,不用说也知道出自谁手。裴苏苏几乎立刻就猜到,受伤的应该是当时口出妄言那人。那人出言不逊,自然会惹得容祁不快。裴苏苏没怎么放在心上,微侧过身子,“嗯,还有别的事吗?”弓玉随之转了个方向,看向背对着自己的裴苏苏,烛光映出她的侧影,浮现在旁边的绢面屏风上。最近一段时日,她经历了太多打击消瘦许多,肩膀比起之前更显单薄。“属下担心虬婴仍对妖族心怀怨恨,便向祭司询问了当年发生的事情。祭司说,当年凤凰妖王压制不住修为,随时都会迈入伪神阶,迎来劫雷。“出于精怪族对妖王的忠诚,当时身为族长的虬婴一直在钻研某种秘术。可纵然虬婴天纵奇才,那份秘术实在太过残缺,他不仅没能补全功法,反倒因为贸然尝试,让自己陷入了危险当中。“虬婴有个meimei,同样天赋卓绝,为了救虬婴,将自己的精神力和魂力全部献祭给他。虬婴醒来后却误以为,妖族为了妖王逼死他meimei,所以才会与妖族决裂,带着那份能救凤凰妖王的秘术,逃往了魔域。”光线温暖昏黄,在素白屏风上映出一道剪影,身姿窈窕,纤秾合度,脸侧散落的发丝被气息吹拂,小幅度地摇动。望向屏风,弓玉看到裴苏苏微蹙起眉,纤长浓黑的眼睫颤动,轻声问道:“是什么秘术?”“虬婴临走前,抹去了秘术的所有痕迹,无人知晓是什么。祭司也暂时没有告知属下,说到了下个月圆之夜才能说。”祭司并非故弄玄虚,而是他本身受规则秩序束缚,很多话都说不出口。既然他这么说,就代表下个月圆之夜,应该会发生很重要的事情。裴苏苏垂下眼,低声道:“那秘术能救凤凰妖王,应该也能救容祁。”说不定正是凭借这个秘术,容祁才得以将自己的修为压制至今。“属下也这么觉得。”“如此说来,若是当年没有这件误会,凤凰妖王或许不会陨落。”如果虬婴没去魔域,留在妖族将那份秘术补全,说不定凤凰妖王如今还活着,甚至有机会成神。与此相对应,没有那份秘术,容祁或许早就压制不住自身修为,迈入伪神阶,消散在了天地间。弓玉答:“正是。虬婴离开后一年,凤凰妖王便设下传承,消失不见。”他话音落下,裴苏苏没再继续开口,殿内一时寂静,只余清浅呼吸声。巍峨空旷的主殿内,只有他们面前燃着烛火,其他地方黑如浓墨,明暗交织处划出一道细线,将他们圈在明亮的角落里。许久后,裴苏苏深吸一口气,感叹道:“还真是阴差阳错。只可惜,没有重来的机会。”本以为白天发生了那样的事,容祁今夜不会回来,裴苏苏在主殿待到很晚,没打算回寝殿。到了寅时,门外守着的小妖困倦不已,靠在廊道下的红漆柱上打盹。正睡得熟,忽然感觉有种阴森森的寒意从脚底升起。小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下意识收拢衣襟,正眯着眼准备靠回柱子继续睡,视线不经意扫到迎面走来的人影时,顿时一个激灵,所有睡意烟消云散。容祁还穿着结侣那身金色祭衣,煞白的脸色,眼睫半阖,薄唇无意识抿着,脚步沉重。在今日这般静谧漆黑的夜晚,他这一身古朴的衣衫,裹着满身煞气从廊道尽头走来,冷然月光只照亮了他半边侧脸,另外一半神情藏在阴影中,让他看上去像是索命的阎罗。脚步声愈来愈近,来人分明没往这边瞧,却还是给他们带来了难以抵御的压力。两个小妖对视一眼,俱都站直身子,战战兢兢地喊道:“魔,魔尊。”听到外面的声音,裴苏苏放下笔,抬眸望过去。没多久,就看到容祁迈过门槛走进来。殿内四角都已燃起烛火,暖黄的光线融化了他眉间的冷意。容祁站在堂下正中,朝前走了几步停下,望向静坐于台阶高位上的人。裴苏苏淡漠地回望向他,主动开口:“有事?”她不是没看到容祁微红的眼眶,料想以他的性子,定然又偷偷哭过,可这不都是他咎由自取?容祁瞳孔漆黑,出口的嗓音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