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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阻碍,早晚会回到过去的亲密无间。容祁所说的事,闻人缙自然清楚。他被藏在后山时,裴苏苏偶尔会盯着他左边的唇角出神。后来去裴苏苏的住处,却发现明明她最喜欢燃熏香,香炉却弃之不用。消失的这几日里,闻人缙获得了许多属于容祁的记忆碎片,心境发生了很大改变,还有许多过去不甚明白的事,如今变得明朗清晰起来。他和容祁还是有细微的差别的。容祁笑起来唇边有浅浅的梨涡,他没有。容祁偶然说过一次他不喜欢熏香的气味,所以除了燃烧貘内丹那次,裴苏苏再也没在殿内燃过熏香。这些小细节,恐怕连她自己都未发觉。通过容祁的记忆,闻人缙看到自己被困在碧云界地牢那段时间,容祁和裴苏苏在外四处游历。有次容祁在院中练完剑,忽然提剑向裴苏苏攻去。而裴苏苏笑意不变,丝毫没有提起防备,剑带来的寒气擦过耳垂的瞬间,她呼吸滞住,桃花眸蓦地亮起。之后她包住容祁的手,温柔耐心地教他用两人的发丝绾成同心结。还有一点,情玉温养成玉镯的条件极为苛刻,必须得全心全意。不管是心怀何种感情,爱情也好,亲情或是友情也罢,都必须纯净无暇。而在容祁暴露对他的杀意之前,裴苏苏手腕上戴着的情玉,早已温养成了晶莹剔透的玉镯模样,足以说明一切。容祁身处其中,忽略了很多细枝末节,却被他以旁观者的视角,看得清清楚楚。收起思绪,闻人缙低声道:“就算苏苏曾经对你有感情,那又如何?你重伤了我,还用我当初留给苏苏保命的东西,拿来威胁她,你觉得她还会对你有半分不忍?”那枚玉坠对于苏苏来说,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不然当初在神陨之地遇到危险,她就不会不舍得使用了。容祁拿那枚玉坠来威胁她,等同于在她心上扎刀子。即便曾经对他有再多感情,都会全部转化为恨意吧。“哼,你别太高看了你在苏苏心中的地位,其实你根本没那么重要。”容祁嘴上逞强,可他绷紧的下颌,稍显急促的气息,还是暴露了他内心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胸有成竹。“你和苏苏之间隔着杀我这道仇恨,除非万事重来,否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跨越。而我的躯壳坚持不了多久,你能威胁苏苏妥协一时,难道还能威胁她一世?”容祁眸光沉戾,嗓音冷硬:“我有办法延长你那具躯壳存活的时间,用不着你替我cao心。”闻人缙阖上眼眸,似是觉得疲倦,淡然道:“容祁,如果你真的爱苏苏,就应该早日放手,告知她真相,让她自己选择修什么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逼她越来越恨你。”闻人缙很清楚,对于裴苏苏来说,抛开道侣身份,他更多的是师尊,长者,她对自己的感情中也是仰慕而非爱慕居多。正是因为如此,裴苏苏才更加不能忍受容祁对他的伤害。日日被滔天恨意所折磨,她怎么可能过得痛快?看到裴苏苏恨容祁,闻人缙心中没有半分快意,只有心疼,甚至是……愧疚。他的愧疚,不仅仅来源于因为自己太无能,而被容祁当作要挟她的工具。更因为随着与容祁记忆相通,他渐渐开始觉得,伤害她的那人,或许就是他自己。容祁像是被触及了内心最敏感的心思,眉心拧紧,眼神一瞬间变得扭曲可怖,咬牙急声道:“你是觉得自己永远没可能和苏苏在一起,所以才想让她修无情道,你自己得不到,所以见不得我得到她,是不是?”闻人缙安静下来,不再说话。“你能这么轻飘飘说出让苏苏练无情道的话,就一点不担心她忘了你?还是说,你对苏苏根本没什么感情,那些深情都是伪装出来的?”“你是我创造出来的,你的想法与我一样阴暗自私,分明舍不得苏苏,何必如此冠冕堂皇,装出一副坦荡无私的模样?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容祁说出的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他胸前起伏越来越剧烈。几息后,他忍不住将神识外显,身形出现在血海上空,阴沉着脸,挥爪朝闻人缙攻击而去。“闻人缙,你说话。”任凭容祁如何愤怒,如何用言语刺激逼问,或是拳脚相加,闻人缙都闭目静坐,岿然不动。他用神识凝出的身影越来越淡,已经几近透明,像是随时都会消失。许久后,容祁察觉到闻人缙动了动唇,没有发出声音。可他却奇迹般地知道,闻人缙说了什么。容祁瞳孔倏然收缩,心跳怦然加速,用力撞击着胸腔。他收回内视的神识,猛地掀起眼睫,目光怔然地望着身前的黑暗。空无一人的山上,没有任何人说话的声音,只余风声和枝叶摩挲的沙沙声,以及他自己剧烈如雷的心跳。夜风吹开乌云,银辉洒落,映在容祁煞白如鬼的面上。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开始怀疑,自己刚才到底在跟谁对话。真的有闻人缙这个人存在吗?这个念头一起,容祁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出了一身的薄汗,被山上的夜风一吹,层层寒意袭来,钻过骨缝渗入心底,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闻人缙身形消散之前,留下的那句话是:“你仍旧坚信,我们不是同一个人么?”如遭当头一棒,容祁眼前眩晕发黑,跌倒在地。作者有话要说: 别理别理别理宝宝们,不要影响了看文的心情,你们正常讨论剧情,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啦,看到就会很开心很有力量~~放心,桃桃子钢铁心脏,还倔,越骂我越不改,我的大纲就是坠吊的_(:з」∠)_☆、涅槃回到碧云界,裴苏苏进到主殿,面色如常地处理正事。傍晚,步仇等人进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下了身上的金色祭衣,像往常一样着白色衫裙,眉目沉静清冷,完全看不出半点结侣的喜色。“苏苏,虬婴带着魔域的人从不仙峰回来了,可还要像之前那样,将他们安置在山脚下?”步仇问道。裴苏苏放下笔,抬眸看向他,“嗯,派人严加看守。”“可是,我看虬婴管得很严,那些魔王好像都挺老实的,是不是不需要浪费那么多人手去看着他们了?”阳俟走到太师椅上坐下,疑惑说道。说是虬婴管得严,倒不如说虬婴得了那人的吩咐,不敢放松懈怠。裴苏苏闻言,淡淡道:“是不需要,但还是要加派人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容祁不可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