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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柳克丽霞就太过分了点儿。”他走过去又重新拉开包厢门,正对上赫托克憋得通红的一张脸,吓了一跳,“你怎么还在?”汤姆短促地嗤笑了一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利的刻薄并不比他差到哪儿去。赫托克被气得头晕脑胀,眼看马上就要掏出魔杖了。柳克丽霞不动声色地伸出一只手,她又往比利手心里塞了两块儿菠萝蜜饯,正好挡住了赫托克:“无论如何,我只是来告诉你们,斯拉格霍恩叫你们俩去他的车厢。还有——”她瞥了一眼赫托克,顿了一下。“格兰杰。”比利好心提醒她,知道她又忘了赫托克的名字。柳克丽霞点点头:“还有格兰杰,一起去吧。”她朝比利做了个再见的手势,然后就转身离开了。赫托克气愤地哼了一声,也大步流星地走了。汤姆和比利两相对视。过了一会儿,比利先开口,他咧嘴笑笑:“实际上偶尔挑逗一下赫托克还是挺好玩儿的。”他站起身准备拿行李,“我们最好先换了长袍然后再去找老鼻涕虫,他聚会起来没个完,最后手忙脚乱地换衣服太狼狈了。”汤姆抿着嘴唇,突然抬手贴上了比利的额头,试了试他的温度,皱眉道:“你最好睡一觉。”这个黑发男孩儿的手掌温凉,没有汗,在比利的额头上足足停留了十秒钟。比利喘了两口气,觉得自己可能是发烧了。他们那只永不安分的小猫头鹰扑闪着翅膀聒噪了一路。魁地奇世界杯的时候他们没有带维克托去,白天任他自己在外面飞翔觅食,夜晚则钻过孤儿院的窗户铁栅回来睡觉。短短几天时间,小猫头鹰野性大增。这两位不负责任主人的态度似乎在维克托和纳吉尼之间造成了一些微妙的失衡,总而言之他现在看上去很是不安。“我们最好让他安静一会儿,”比利开口,却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的嗓子神奇地发出了就好像秋末踩在枯叶上的响动,“否则很难说会不会有列车管理员……”真奇怪,比利明明感觉到自己在说话,却越来越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他看见面前汤姆的眼睛猛地瞪大了,他还从未见过这个一贯冷静而自负的男孩儿露出这么忧心忡忡的表情——头猛地剧痛起来,就好像有一百头暴怒的公牛从那里踩了过去。下一秒钟,比利觉得眼前一黑——该死的梅林!诅咒那个喜欢在他脆弱神经上跳芭蕾的巨怪!17一个不详的突发事件“……到底怎么回事?他重感冒已经一暑假了……”“……梅林在上,真是一团糟!你们在列车上实在太莽撞了……”……谁在说话?一些好像破碎断裂的声音像小针一样刺激着比利的耳膜,每刺一下他的头顶就产生一种酥麻的疼痛。那些絮语忽近忽远,飘飘荡荡,比利觉得眼前白光一片,离他不远处似乎有两个人在说话,但声音在他听来简直南腔北调。他仔细辨认了很久,终于确定了这是两个他很熟悉的人:汤姆和庞弗雷夫人。——这样说来,他已经到了校医院了。这个时代的庞弗雷夫人还很年轻——年轻得几乎还是个姑娘,或许称她庞弗雷小姐才更为妥当。大概是由于年龄的缘故,她的声音听上去远没有比利印象中那么严厉。当然,她对待病人一向是温柔的,但对待陪同人员可就大不相同了。现在庞弗雷夫人就很恼火,她一边转圈忙碌着,一边絮絮叨叨地数落着汤姆:“真的,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哈,我们还有一位魔药教师在车上呢!到底是谁给他灌了祛热魔药?”汤姆飞快地眨着眼,他显得有点儿焦躁:“我。”“强效提神剂呢?”“斯拉格霍恩教授。”“好极了!”庞弗雷夫人气呼呼地说,“不比你们就把他放在那儿不管然后直接交给我高明多少!现在我还要把这两种药剂叠加的作用从他体内清除……你们是多想看见他清醒以后像只疯狂的松鼠一样蹦蹦跳跳一星期?”她看上去从没这么不冷静过,“除此之外还有个极为严重的问题——”她突然闭嘴不说了。“但你当然能把他治好,”汤姆急切地说,“你能吧?”庞弗雷夫人神色焦虑地延续着一种不详的沉默,她正在调制一种棕色的清澈药水,那东西闻起来似乎有一股甜甜的苹果酒味,但却比真的苹果酒刺鼻得多。在药水咕嘟咕嘟冒出气泡的时候,她又用魔杖敲了敲杯沿,现在它的颜色开始变深了。庞弗雷夫人紧蹙眉头,低声说:“不……我想不能。”汤姆的瞳孔猛缩了一下,他的脸色一点一点白下去,但惊惶的神色只在他脸上出现了一瞬而已,很快就消失无踪。他看上去甚至比往常还要冷静镇定,只是在开口前他的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这不是单纯的重感冒,是么?”说到最后,他几乎开始一字一顿,“他、到底、怎么了?”“我无法解释,孩子。”庞弗雷夫人严肃而担忧地说,她长吐出一口气,“这件事我不得不让校长知道。另外——最好顺便通知一下他的家人。”汤姆扭头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比利,那个男孩儿似乎全无知觉,深栗色的头发衬得他的脸色像发黄的羊皮纸。汤姆的嘴角微不可见扭曲了一下:“他没有——”他顿住,抬起眼直直地看着庞弗雷夫人,“不过您可以告诉我。”“这不太合适,”庞弗雷夫人蹙起眉头,生硬地说,“你只是个学生而已。我知道你们关系很好,但这并不——”汤姆依旧直直地看着她,一言不发,这是他的黑眼睛亮的吓人,而他苍白的嘴唇抿得死紧。“好吧。”庞弗雷夫人犹豫了一会儿,她看上去更担忧了,“既然你坚持——我不知道斯塔布斯身上发生过什么,里德尔,不过或许你知道。我只能检查出来他的灵魂不稳定,似乎发生了极剧烈的震荡。”汤姆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钟,然后轻声问:“这情况有多严重?”“我还从没见过一个这样情况的人——我是说,身体存在着这样的情况,却还活着的人。”在一阵不怎么乐观的沉默中,庞弗雷夫人的药水终于熬好了。她把那杯变得黏黏稠稠却依旧清澈、如同松脂般的药水递到汤姆手里:“等他醒了,你就让他把这个喝了,然后带他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