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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藤编小包里掏出两个小纸包,塞进比利的手心里。比利下意识地嗅了一下,虽然重感冒让他什么也闻不出来:“……菠萝蜜饯?”柳克丽霞点头,她的眼睛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清澈的浅灰色:“好鼻子。”她顿了顿,“关于这种食物,我和斯拉格霍恩的意见一致。”比利摸着鼻子,看了一眼汤姆,汤姆勾着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清清嗓子:“谢谢。晚安,布莱克。”柳克丽霞倨傲地仰着头,她活生生就是一个完美的布莱克礼仪典范,然而她确实是在微笑的:“——是柳克丽霞。晚安,比利。”在走回他们帐篷的路上,汤姆一直用一种饶有兴味的目光打量着比利。在他黑沉沉的目光下,比利觉得自己就好像一只被蛇盯上的田鼠,或者类似的什么玩意儿。他塞给汤姆一块儿菠萝蜜饯:“你这么看着我到底想说什么?”“我只是从没想到,”汤姆别过头,拖长尾音,慢条斯理地说,“你这么受女孩儿的欢迎。”比利愣了一下,张口结舌:“什——”“想想那个圆脸爱哭的赫奇帕奇女生,”汤姆漫不经心似的瞥了比利一眼,顺便从他手里把剩下的那块儿菠萝蜜饯也拿走了,“我认为我的结论相当客观。”比利的目光随着被汤姆抢走的那块儿菠萝蜜饯移动:“我想……这一块儿是属于我的。”汤姆扯出一个简直夸张得令人看不下去的假笑:“纳吉尼会喜欢吃的。”他们走进了斯拉格霍恩的深绿色天鹅绒帐篷,轻手轻脚地爬上那会吱吱作响却不怎么晃动的楼梯。老鼻涕虫的鼾声震天响,就好像火车在鸣汽笛。一进卧室,比利就看见赫托克正盘坐在地上,艾伦在帮忙往他脚踝上还在细细流血的牙洞上抹药。看见他们进来,赫托克一骨碌爬起来,他看起来有些局促,一片红潮蔓延到他的两颊,让他鼻翼上那些小雀斑显得更加明显:“呃……那个,谢谢!”汤姆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比利则奇怪地看着赫托克。“你们……艾伦说是你们救了我。”赫托克的脸涨得更红了,他的拳头紧紧攥着垂在腿边,“还有对那条蛇……”纳吉尼“噌”地从汤姆的袖口钻了出来,作势要向赫托克扑去,看见他被吓得倒退两步,小蛇快乐地缩回头,来回地摆动尾巴。“……呃,”赫托克咽了口唾沫,虽然他看着纳吉尼的目光还是有些躲闪,但他的声音听上去并不像以前那样充满惧怕了,“我也……谢谢它。”“——是她。”汤姆和比利异口同声地说。“好吧,谢谢她。”赫托克有点儿不自然地说,“他们想要袭击我的时候,她咬了好几个人……”他又嘟囔了两句别的什么,然后倔强地抬头盯着汤姆,“好吧,里德尔,我们扯平了。”汤姆危险地眯起他的黑眼睛,居高临下地倨傲道:“扯平?我本来也不欠你什么。”赫托克看上去就快要丧失理智了,这不奇怪,换成任何一个格兰芬多也绝对不会再忍住揍汤姆一顿的冲动了。为了赫托克的安全起见,比利匆匆忙忙把汤姆拉上了床,这张床比他们在孤儿院里睡得要宽敞多了,躺下他们两个绰绰有余。“我得说这一切简直糟的令人吃惊,比利,越蠢的人在无聊的事上就越有创意。”屋里的灯灭了,汤姆压低声音没好气地在比利耳边说,“你休想让我再来看一次这该死的世界杯。”“好吧,既然你已经打定主意了,那么我也不必多说。”比利敷衍地说,他打了个哈欠,棕色的眼睛由于困倦而浮现出一层水光,“所以现在我们可以互道晚安了。”他在心里暗自发笑——下届世界杯将在四年之后举行,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谁知道呢。这场仲夏夜之梦可以完满结束了,虽不能说十全十美,但总算得上皆大欢喜。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这次经历过后,赫托克和汤姆的关系依旧紧张,甚至越发剑拔弩张。赫托克绝不放过任何和汤姆针锋相对的机会——尤其是在斯拉格霍恩的课上——尽管几乎每次都是以赫托克的败北而告终。比利太了解格兰芬多了,这种精神他从前在威廉身上见过多少次啊:或许他们知道自己不会成功,但从不吝于努力与尝试。※※※※※※※※※※※※※※※※※※※※※※※※※※※※※※※※※※※※※※※新学期开始了。1940年的9月1日看上去和它之前或之后的所有9月1日都并没有什么不同。伴随着霍格沃茨特快列车高昂的汽笛声,比利用一个大喷嚏为这个学期拉开序幕。“说真的,你究竟干了什么得罪梅林的事?”汤姆半是幸灾乐祸半是不太安心地问,“这场重感冒看样子是要跟你终身相随了。”“我希望你说这话不是认真的,”比利瓮声瓮气地说,“不然它真的可能变成一句恶咒,然后灵验在我身上。”他正嘟嘟囔囔地咒骂着梅林的破抹布,包厢门却被突然拉开了。一个听上去凉丝丝的女声在外面响起来:“或许你应该信仰个宗教什么的,比利,比如伊斯兰教、佛教,”柳克丽霞扬着一侧嘴角,姿态优美地站在包厢门外,“还有基督教,以此拯救一下你一直不怎么通气的灵魂。”“看来你今年打算选修麻瓜研究课,是不是?”比利擤了擤鼻子,挑了一颗芥末口味的比比多味豆扔进嘴里,立刻觉得一股辛辣直通脑门,“祝你期末拿到好成绩。可别高兴得太早,”他瞥了一眼坐在他身边,正看向窗外的汤姆,“我身边坐着一个年级第一呢。”“我说,”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匆匆忙忙套着他长袍的赫托克正从这节包厢走过,他撇了撇嘴,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你们斯莱特林的人一定要时刻都这么讲话么?真是尖酸刻薄,哪怕对自己学院的人也不例外。”汤姆慢吞吞从座位上站起身,走到赫托克面前,赫托克瞪大眼退了两步,然后就露出一脸的跃跃欲试——他早就想和汤姆打一架了。然而这个黑发高个儿男孩儿只简短地说了一句话:“好吵。”然后“刷”地一声,他把包厢门拉上了。比利觉得自己的太阳xue跳得像一只欢快的利比亚妖精,他长叹了一口气:“说真的,汤姆,你怎么对赫托克我管不着,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