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魔典多妩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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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多”这个名字瞬间要我晴天霹雳: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邮差”维克多,就是血族先祖“初拥”! 凯文还正好不在! “哎?阿尤索夫人?” 金发少年见我骤然的大惊失色,竟然欲上前一步,这令我像是被烈火灼肤一样,猛地后退拉开距离:知道得太多,并不意味着我就有周旋的能力,直白的惊慌失措,就这么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怎么了?” 熟悉的漠然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我这才找到主心骨,逃命似的跑到凯文身后,抓着他的袖子语无伦次: “他他他是维克多!” “所以有什么问题吗?”凯文看了看维克多又看向我,伸手摸了我的头稍作安抚,“叫维克多的不是很多吗?村里面还有好几个叫杰克的呢。” “啊?”我扭头看向维克多,金发少年正拧着自己的衣角,瞪大了蜜色的眼睛手足无措。 “我,我哪里失礼了吗?我并不了解东方风俗,如果有哪里冒犯,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了!”他用力地鞠躬,“请告诉我吧!” 我这才回过神,从方才突兀的心急火燎中清醒过来:要是来的人真有问题,能等到凯文回来都不动手吗? 我赶紧反过来跟维克多道歉,说是我认错了人,他又吓得连忙摆手,这时候凯文把他要的东西拿给他了,可怜的少年终于结束了他跌宕起伏的借调料之旅。 “维克多真的是个常见的名字,巧合是存在的。” 凯文松开我的头顶,又握住我的手腕,发觉那种因激动的脉搏还未彻底平复,便重复了一遍: “这个孩子很小的时候,我就见过————村里的铁匠还叫约瑟夫呢,他能是血族长老吗?” 逆刃之鞭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也肯相信,只不过我是知道维克多长什么样子的:今天所见的金发少年,其实很像“邮差”的原皮样貌————说不定这个世界还真会有同一个角色的不同皮肤、以彼此独立的个体存在呢?————那会不会有别的凯文? 于是我心里开始畅想,那要是有那位牛仔先生,热情似火,和这个冷若冰霜的血族凯文截然不同,那我该选谁好呢?————毕竟我是阿尤索夫人呀!我想得出神,似乎已经被各式各样的好男人围绕,他们快为挣得我的欢心打起来了。 “你笑什么?” 逆刃之鞭冷冰冰的声音叫我回神,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不怀好意”的古怪笑容已经掩盖不住了,只好转移话题顺便转移注意力:“是不是,到饭点了?” ————“你一点也不吃吗?”见他只是陪我坐着,丝毫不动食物,我总感觉氛围怪怪的。后来想想,他吃饭……这里唯一能吃的就是我了。 “我不吃人类的食物。” “那你吃什么?”我脑子一抽明知故问。 回到家的凯文已经把总是压得很低的黑色阔沿帽取下了,那身黑风衣也换成了居家常服,当然也没有蒙面。于是,毫无血色的冰冷皮肤、锋利冷凝的猩红双目,以及薄唇张合间若隐若现的獠牙,都将非人的特征昭显得一清二楚。 我……我更想入非非了。 他看过来:“你觉得我能吃什么?” 其实光线好的情况下又凑的近,我发现逆刃之鞭的人外特征还挺明显的————甚至,是一旦拿捏不好气质,就容易出现“恐怖谷”的那种外形。他本来就不苟言笑,长期紧绷的血猎生活,更使他的眼神有着卸不下的凶光。 然而爱恋的同时又有那么点恐惧和激动,这最能激起情欲:一丝丝甜美的恐怖和危险感只会增加乐趣,平添几分妙不可言的兴奋。 于是,我居然笑得有几分期盼的意味:“你现在需要吗?” 凯文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我有食物来源,教会定期给我血包,也有我救过的人愿意给我献血。” “啊?”我没想到他说得这么坦然,“我还以为你吃素呢。” “……怎么,毁了你心里好人的形象?” 我连忙摇头:“不不不不是!我首先希望你过的好!” 凯文将盘子往我这边又推了一点: “吃饭就好好吃,要不是为了维持力量,我还希望不进食呢。” 我不敢多问了,埋头开始扒饭。 不过脑洞倒没停:既然他喝血,那同理可得,他能吃血制品,我盘算着给他做点动物血液制品(划掉)毛血旺(划掉),虽说动物血用处不大,但这样可以两口子一起用餐,把小日子过起来啊…… ————但是说到底,这日子要过得像话,最重要的还是床上……书到用时方恨少,我这么多年寒窗苦读,可没有谁教过我怎么改善性冷淡。 因此我只能按感觉来,反正情到深处就不自禁吧?小说里面都是这么写的,我要和他谈心交流感情,是不是还得撒撒娇粘粘人?虽然我也不会,但是毕竟我很喜欢他,到了那一步应该无师自通,于是就愉快地这么决定了。 当晚收拾好,我扯着凯文聊天:“虽然我知道你的故事,但是只有一个梗概呀!” 凯文沉默片刻,将自己的“逆刃之鞭”拿起来,苍白的手指抚过手柄的纹路,他讲起了这份武器的来源。 一个年幼时救过她的,异域的人类少女,这把银鞭是她的馈赠……一如另一个世界,发生在美国西部的悲剧:恩人被至亲出卖而死,换来一条权欲之路。 我看着他眉宇的凝重与苦楚,心里也随之沉闷:“那个女孩是你的初恋吗?” 凯文沉默了,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 “那时候我还太年轻,我懂了已经来不及了。” 我叹了口气一下子栽到床上:“我羡慕……甚至嫉妒,我明明很痛惜这段往事,却又忍不住吃醋。” 床沿的一角陷了下去,凯文也坐了下来,垂下眼看着我,语气很温和(和他日常风格比):“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可我还是难受。” 我顺着被子滚了一圈,躲开他要使用摸头杀的手,突然灵机一动: “要亲亲抱抱才能好起来!” 结果凯文真的凑过来了!我很没有用地、瞬间为骤然放大的脸心跳加速————更没用的是,他真的吻到我嘴唇后,我一下子就晕头转向。 迷迷糊糊的被裹进被子里、不受控制地睡着时,我最后一丝意识,勉强弄清了怎么回事:这人是血猎,但不耽误他是血族————血族催个眠可不是轻而易举!新婚夜他就是这么应付我的! 下次得防着这一招了,还有,我得用点手段,不然我搞不定……我一边做梦一边想。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凯文牌闹钟挖了起来:“夫人,你跟人约好了今天去赶集。” “呜呜我没睡够……” 我往被子里缩,打算继续会周公,结果凯文突然将手伸进我的后衣领,直接将我冻清醒过来。 我愤愤不平地去瞪他:“你陪我去我就起来!” 凯文很好说话地点头,一转身“唰”地拉开了窗帘,晨光瞬间将卧室挤得满满当当。 “今日万里无云是个大晴天,夫人愿意的话我一道也不是不行,反正我在教会宣过誓,一般的阳光负面作用要小很多。” 我只好起身把自己的衣服抓过来,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咬牙切齿:“不要你去————我看你拿准了我舍不得你去!” 凯文把窗帘拉回去:“下次多云我就带你去。” 我把衣服扣好,全程我穿几件衣服,他都是一个眼神,甚至还上手帮我整理,我猜就算我一件也不穿,他也是这样!看来直接勾引要见效,是路漫漫其修远兮:我确实要另辟蹊径。 凯文将我送到外面,已经有几个同村的妇女在等了,我走了两步回头看他,他像送小孩上学一样跟我说再见。 我:…… 反正我想到个主意,确实不能要他一道。 村子离镇上不远,路况也不难,还有那种老式的板车代步。 刚要出发,一个金毛身影从远处跑过来,急急忙忙地朝我们挥手:“等等!再带我一个!” “维克多?”村长太太见到儿子冒冒失失地追过来,嘴里还叼着面包,当然要说两句,“怎么又不好好吃早饭!我们是去赶集的,你跟着去干什么?” “嘿嘿。”维克多熟练地躲过母亲要敲他脑袋的手,灵活地爬上了板车,“我可以帮mama提东西!” 车上本来是有空间的,他这个半大小伙子一上来就挤满了。 维克多眼睛一转,瞧见了我身旁唯一的空位,便毫不犹豫地坐了下来,活像要将自己焊在上面免得被母亲赶回去。 “你别挤着阿尤索夫人!”村长太太连忙去收拾她的篮子,“给我过来坐这边。” “啊啊mama你那边腾不出位置了,而且车都上路了,我现在起来你不怕我摔下去吗?” 村长太太瞪他一眼,旋即对我露出了有些歉意的笑:“对不起,阿尤索夫人,我这小儿子给你添麻烦了。” 我当然笑着表示不介意,并趁机瞄了一眼身旁笑呵呵的少年,并没有发现嘴里的獠牙,而且肤色很健康。 我松了口气,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问起了他们家有没有养狗。 村长太太答曰“只有一条看门的大狗”,维克多倒兴致勃勃地接了话茬:“阿尤索夫人要养宠物吗?我同学的jiejie的表妹夫的三叔的岳父家里是专门培育宠物狗的……” 我:…… 听着他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漂亮又温顺的宠物犬,我不禁哑然失笑,看来他们家的看门狗,绝对跟送信犬沾不上边,而且想不到外国人也搞这么复杂的亲戚关系…… 初晨的和风轻轻拂过面颊,少年朝气蓬勃,玫瑰色的晨光给健康的金发披上了灿烂的光泽,而他的声音活泼爽朗,年轻人特有的生命力非常具有感染力,一并连着这趟行程都轻快起来。 “行了,维克多。”村长太太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你别吵到你旁边的阿尤索夫人。” 维克多眨着大眼睛看向我:“阿尤索夫人觉得吵吗?” 我当然得摇头:“没事。” 不过做母亲的只是拿我当管教孩子的借口:“十里八乡都听得见你夸夸其谈了,要是把谈天说地的本身弄到功课上,你也不至于为接下来的考试发愁。” 许是见母亲笑着,并不真生气,维克多也不害怕:“要不是你一定要我读那个学校,我也不至于还得跑回去考试。” “你读哪里不考试?”村长太太为儿子的天真发笑,“哪里上学都考试。” 维克多用胳膊碰了碰我的衣袖:“阿尤索夫人,中国的学生要考试吗?” 我哑然失笑:“考试就是中国人发明的。” 于是,维克多开始为接下来的困境发愁了,不再给一车人制造热闹。 不过聊天本就是乡邻的天赋,不知哪个同行的太太说起了家里孩子的终身大事,话题逐渐被扯到了维克多身上,又不知是谁来了一句“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小豆丁再过几年也要娶媳妇了”。 可怜的维克多还在为考试发愁,听到这话脸上一红,彻底不吭声了,板车上就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不知不觉到了此行的目的地,约好集合时间,我告别了村长太太开始在小镇上逛。 正瞧着盘算家里的需要,身后突然猝不及防窜出个金灿灿的脑袋:“阿尤索夫人!” “维克多!”我吓了一大跳,张望着周围也没瞧见村长太太,“你mama呢?你没跟她一起吗?” 维克多挠着头纯良无害地笑:“反正我又走不丢。” “噢,那玩得开心。” 我点点头继续去瞧商铺,他跟了上来:“阿尤索夫人要买什么?我带你去,省下的时间可以尽情地逛。”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维克多又接着问:“我一直叫你阿尤索夫人好奇怪,明明你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 “我比你大好几岁呢。”我想起凯文提及维克多用“这个孩子”指代过,心想自己辈分上可不能吃亏。 “唉唉真的吗?”他左看右看我的脸,“说你比我小我都信。” “这是东西方人民的天生差异。”毕竟是好听的话,我倒不烦他,不过我可不打算和他逛下去,“好了,我……” 结果维克多灵机一动:“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我更想以朋友的形式,称呼一位少女夫人。” “你确定?”我想到了为难的好法子,“我是中国人,中文发音和这边差异很大的,你一不小心就是完全另一个意思。” 然后,我感觉自己的鼻子像某个木偶一样越来越长:“在我老家,读错名字,就是绝交的意味。” 维克多果然被唬住了,不再纠缠这个话题。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边人念我的名字,会不会发音别扭,反正凯文就读得很标准。只是初来乍到,我又不像维克多那么自来熟,有点小私心只想听自己的好男人这么叫我而已…… 聊着聊着,我不知不觉把自己要的零碎东西都买到手了,这才想起身边还跟了一个维克多,我停下脚步。 维克多差点撞到我,刹车刹得很艰难。 少年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还好没撞到你!忘了什么吗?” “你不是要帮村长太太提东西吗?” “啊我这就去!”他一拍脑袋一溜烟地跑了个无影无踪。 见人彻底看不见,我这才松了口气,鬼鬼祟祟地溜进了没有人的偏僻荒地。 默念着那个内心深处的咒语,眼前的树荫里逐渐浮现出一个繁杂的纹路,随后出来的是一个管家打扮的男性血族。 ————这是我在穿成魔典后、睁开眼睛前所知道的事情:魔典有专门的仆从,比如这位在“我”还是本书的时候,就守着我了,他跟我类似于“使魔”契约的关系,我可以用这个咒语直接把他召唤出来,并且绝对忠诚。 然而绝对忠诚的他,听完我的要求,居然露出了为难的神情:“这个,这个对我们没用。” 我脸皮又没有城墙厚,况且他还是男性,因此气得愤恨地一跺脚:“是我自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