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文学 - 言情小说 - 帝王掌心娇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6

分卷阅读116

    空里有团洁白柔软的云朵,一切都是静谧安心的。她慢慢倒在树下,发丝凄美凌乱,感受到血液汩汩温热流出,闭着眼安逸的感受精力的流逝。

任丰年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还黑沉沉的。她没什么力气,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透支了一般,心里无所求,也没有欲望。

她下意识的回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想起那些事情,仿佛也并没有什么感想。

“大小姐,您总算醒了。”任丰年闻见热腾腾的米香味。

她面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这是念珠的面孔,清秀温和的样子,仿佛能包容她一切的任性。

任丰年拉着念珠的手,终于觉得眼里有些干涩起来,她抿嘴道:“念、念珠?”

念珠温柔点头道:“大小姐,是奴婢。”

任丰年被一边的宫人扶起来,抓了引枕垫在腰后头,一口口的被她喂着吃起粥汤。

任丰年吃着汤水,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头,虽则还是双脚冰凉的,但情绪却在一点点回笼。

她道:“你……怎么进宫的?”

念珠道:“您一连病了大半个月,嘴里头一直喊着要娘亲,陛下没有法子,来不及下旨把夫人从浩水叫来,便先把奴婢召进宫服侍您。”

任丰年听到“陛下”两个字,面色也平平淡淡的,只问道:“我先头走之前,曾与外祖母说过给你婚配之事。”

念珠喂完她,轻轻摇头道:“奴婢不想婚配,老太太没有勉强,只给木鱼几个找了婆家。”

念珠是一直跟着任丰年的丫鬟,从小到大,无不尽心的。任丰年垂眸道:“为什么不呢?”

念珠有些腼腆,但还是语气平平道:“奴婢生来便没有老子娘,自小跟在大小姐身边,身量还没桌子高,便懂得怎么服侍您起居……大约这辈子最重要的事,便是把您服侍好。”

任丰年的唇角轻颤:“念珠……”

念珠转头吩咐宫人端来洗漱的热水,轻轻道:“大小姐,该洗漱了。”

任丰年点点头,由着她拧了帕子,给自己细细擦洗。

念珠轻轻道:“您有了三月的身孕了,先头太医说……”

任丰年只觉脑袋里像是给人用锤子四处敲打,顿时头晕目眩起来,她勉强撑着道:“你说……甚么?!”

念珠给她理了理衣裳,柔声道:“您有两月的身孕了。先头太医说,本是您体寒带了些许体虚,情绪又十分不稳定……还、还淋了雨,便有些不稳。若要保胎,须得在床上养两个月。”

念珠没把话说全。何止是不稳定呢?任丰年自己在梦里不明白,只有旁观者才知她有多凶险,若非太医医术高明,她或许现下便瘪着小腹,气若游丝了,毕竟那些血可不是白流的。

任丰年是路氏的女儿,而路氏和路老太太当年生产和孕育,皆是极其小心的保胎护养,却仍旧伤了身子。任丰年得过路氏的叮嘱,却并不当回事,因着她平日里虽月事凌乱,却也不算体虚的样子,吃得香甜睡得实在,便觉得自己不会走了母亲和外祖母的老路。

任丰年有些愣怔的拿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有些难以置信起来。

她不能够想象,自己肚子里也有了一个鲜活的生命。

这孩子……

任丰年问道:“……陛下呢?”

念珠边给她篦头发,便轻声道:“陛下这个点,或许要准备早朝了,大小姐可要再歇息会儿?”

任丰年摇摇头道:“不必了,我已睡了很久,再躺下也未必能够睡得着了。”

念珠道:“大小姐想看话本子么?不若让奴婢给您念念解解闷?”

任丰年矜持点点头道:“好啊,你挑本短些的,来给我念念。”

任丰年仿佛又想起了甚么,问道:“饼饼去哪里了?”

念珠反应了一会儿,才缓缓道:“饼饼……饼饼给陛下放到别处养着了,因着您有了身孕,还是莫要太近的好。”

任丰年哦一声,顿时觉得了无生趣。

她很快便发觉,现下自己特别容易困倦,念珠不过讲了半柱□□夫,她却困得提不起劲来了,直昏昏沉沉的蜷在毛毯里打瞌睡。

念珠的声音愈发小起来,任丰年便很快头点着肩膀了,一张素白的脸也睡意朦胧。

她靠在床头打瞌睡,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有些口感,拧着眉毛轻声道:“念珠,我口渴了。”

松木香味很沉着,任丰年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但她没有睁眼,只就着茶杯吃了两口茶,轻声道:“茶好苦啊。”

她偏过头,呼吸声沉静舒缓起来,仿佛睡得很安宁。

作者有话要说:  饼饼:喵~

作者:身为猫奴,便要像年年这样……

☆、第97章第九十七章

任丰年有了孩子,她躺在床上抚摸着小腹,却依然没有真情实感。

就在多日前,她还在想着怎么同一个男人沟通,怎么化解他们之间莫名的隔阂。又怎么能想象,就在几日之后,她便没那么在意他了呢?

任丰年想起自己刚刚入宫的时候,被他禁锢在身旁,没有丁点的自由。她那时候心里是彷徨的,也很无奈。

因为他是君王,而她充其量不过一介升斗小民,又怎么能真的斗过他?无非便是小小的任性一下,也不过是想告诉他,她也是有反骨的,并非是他可以一意掌控的。

她那时候便总想着,要是能有一个孩子便好了。她若有了孩子,宫廷的城墙,将再也禁锢不了她。因为她的心终于能够踏实了,不用患得患失,也不用因为他的不悦而心生忐忑,便也不觉得失了自由。

任丰年想着,又觉得有些不安起来。她的身子大概与她娘亲一脉相承,皆是不怎么适宜怀孕的。她不指望自己将来还能怀上孩子,但是至少这一胎,她想要把他留住。

转眼间便入了夏,任丰年不知为何,竟比从前还要苦夏许多。外头的蝉鸣声一阵压过一阵,滋儿哇滋儿哇的嗡嗡直响。

她抓起引枕便扔在地上,手里络着半边黑发道:“怎么吵成这般了!连歇息会子都不能了!”殿里哗啦啦跪了一片,任丰年顿时有些无力起来。

她昨日夜里便没睡好。

都说有身孕的女人瞌睡多,可到了她的身上,却反了。白日里倒有时能困倦,歪在榻上,却也不怎么能睡着。到了夜里更是不成,一双眼睛瞪得跟灯笼似的,压根就是满面精神的样儿,插着腰便能出去训示下头几个不安分的妃嫔。

故而连着好几日了,任丰年终是在白日里觉得困倦起来,差点歪了头,便要瞌睡过去,外头的蝉鸣却又叫她烦心起来,翻几个身,只觉得自己像油锅里的烙饼似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