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美梦成真

    她腾得站起来，扯住弟弟到房门外说话：“你给柳云洲喝什么了？”

    “热水。”

    “别装蒜！”   万恬低声逼问道，“你什么肠子我还不清楚，泡腾水怎么可能那种颜色！”

    万煜的笑容透着古怪，他上下扫了万恬两眼，双手插兜往墙上一靠，答非所问：“怎么没见你这么紧张我呢？”

    没良心的臭小子！

    “吃什么了到底，快说！”   万恬想了想，又骇然道，“你不会真的...”

    “吃不死。”   万煜淡淡道，“降低jingzi活力的。”

    什么玩意儿？

    万恬愣住：“你给他绝育？”

    “那怎么办？”   万煜的火气蹭蹭直冒，“我难道舍得让你吃？！还是等你们悄默声生个孩子出来，给我发结婚请柬，让我做伴郎！”

    他越想越生气，心里懊悔，怎么就答应了他们在一起，自己挖坑自己跳，天下还有比这更蠢的事？

    “他在床上伺候你两天也就算了，想娶我jiejie，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你别讲这么难听！”   万恬跳起来捂他的嘴，“我也没说过要跟他结婚，你把人弄得断子绝孙了算怎么回事？”

    “只是暂时性的，等你们分开了我再给他吃能解的药，保证他生十个八个。”      万煜冷笑着，回头瞟一眼病房，“不过拖得越久越难恢复，你还是尽快比较好。”

    这叫什么事儿啊！

    怎么还跟宫斗似的，你抢我的人我害你的娃，男人之间也这么金枝欲孽？

    万恬哭笑不得，拉着弟弟的手哄他：“别这样，他还年轻呢，你给他吃坏了怎么办”

    万煜扭开头，摆明了不想再多废话。

    “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消消气吧？”

    男孩充耳不闻，转身进了病房，笑容友好的大力拍打柳云洲挫伤的肩膀：“渴不渴，我再给你倒一杯？”

    柳云洲点头，他就倒上满满一杯，喝得柳云洲直跑厕所。

    万恬原以为万煜不愿意多留，他却一直呆到了晚上。

    林奕说要庆祝柳云洲出院，大家一起去吃上回那家沸腾鱼。

    “我不去，不想吃。”

    万恬木着脸拒绝，心里苦不堪言，那饭馆八成风水不好，多少破事儿的发源地，诚心和她过不去。说不定胖老板娘早把是非都看在眼里，逮着机会想问她如何日御三夫。

    好在老沙打来了救急电话，斯拉夫汉子cao着不顺溜的中文，怒吼声隔着三丈远都能听见。

    “又是偷跑出来的吧？”   万恬瞪着弟弟，“还不快回去？”

    万煜恨不得把她栓在裤腰带上，可惜他不是自由身，只能狠狠剜了柳云洲几眼泄愤。

    柳云洲始终笑得很温和，他还光明正大的牵着万恬的手，在万煜面前十指相扣。

    他现在是过了明路的男朋友，虽然挨了几拳，但很值。万煜也承认他是小姐夫，总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

    万煜向来不是看脸色行事的人，不肯吃这个哑巴亏，硬是把两人扯开：“别老黏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柳云洲似乎完全不介意他被当贼防，只是突然捂住右眼，哎呦一声：“...眼睛有点疼，恬恬。”

    “还疼？要不别出院了，再做几个检查吧？”   万恬立刻紧张了，捧着他的脸仔细查看。

    万煜恨不得把他眼珠子挖出来。

    电话又催命般的响起来，他抱着万恬躲在没人的角落，亲到她嘴巴红肿，才咬牙切齿的离开。

    柳云洲右眼的伤看着吓人，万恬给他买了个单边眼罩，用粉色水性笔在上面画了个俏皮的小桃心。

    配上少年清俊的模样，倒有点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原本以为柳云安会借此发难，没想到连电话都没有，大抵还不知道弟弟受伤的事。

    柳云洲不愿张扬，万恬愧疚的同时，也悄悄松了口气。

    ——

    很快就是冬至了，打工小妹举着喇叭热情推销手工水饺，万恬也排队买了几斤，猪rou香菇和牛rou胡萝卜，以及巧克力菠萝——导购极力推荐的新潮口味。

    她拎着饺子和几兜水果去了周杳家，很久没来过了，门锁还录着她的指纹。

    精致昂贵的实木地板蒙了一层尘雾，在这里时间像是静止了，只有光影日夜流动。

    餐桌上的玻璃花瓶里，海洋之心早就枯萎了，蔫头耷脑的垂着，仿佛不堪重负。

    她听李荣说过，周杳近来很少回家住，吃睡都在公司，不要命的只顾工作。

    她扔掉干枯的玫瑰，清洗了花瓶收进柜子里，又给冰箱插电，将水饺放进冷冻室。

    客厅茶几上扣放着一个相框，万恬翻开来，是周杳钱包里那张照片。

    他眉目俊朗，抱着她亲吻脸颊，笑容温柔缱眷。

    万恬怔怔的看了一会，把相片摆在显眼的位置，窝进沙发。

    困意姗姗来迟，她想睡了。

    意识朦胧，也不知过了多久，昏沉中听见密码锁滴滴几声，门开了又关，廊灯亮了又灭，男人脚步很轻，像是晚归的丈夫怕惊动沉睡的妻子。

    他显然很惊讶，站在玄关盯着沙发上的人影看，万恬闭着眼也能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仿佛那是个不可置信的惊喜。

    多少次推开门的失望，换来了现在的美梦成真。

    他呆愣了半晌，才轻手轻脚的走过来，挨着沙发沿儿坐下，屈起手背，抚摸少女的脸颊。

    万恬能闻到男人身上浓重的酒气，和淡淡的乌木香混在一起，清冽又醉人。

    他将凌乱的碎发一一别到耳后，万恬觉得痒，抿唇笑着睁开了眼睛。

    在黑暗中，他们四目相对。

    周杳动作顿了顿，并没有说话。

    “不是答应我不喝酒了吗？”   万恬先打破了沉默。

    “有应酬，林家的案子很难办。”   他简短的解释了一句，直视着她的眼睛。

    他们从前对视过千百回，却仍像第一次相遇般，想要把对方深深刻进瞳孔里。

    万恬突然笑了。

    “笑什么？”   周杳捏捏她耳垂。

    “刚刚我梦到你了，一睁眼你就在身边。”   万恬握住男人的手，小猫似的轻蹭，“我觉得好神奇。”

    “这话是不是也经常跟别人说？”

    “喂，这壶没开啊，不许提。”   万恬瞪圆了眼睛，噘着嘴埋怨他，“小心眼，小气鬼。”

    周杳并非故意找茬，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至少在他心里，什么也比不上少女此时鲜活的模样。

    再也没有比她温暖的呼吸，灵动的笑容更真实的东西了。

    她真的回头来找他了。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早知道他就推掉那烦人的酒局，早点回来陪他的宝贝。

    “我怕打扰你工作嘛。”   万恬嘟囔着钻进他怀里，“好冷。”

    她乖巧又温顺，依偎在他怀里。周杳紧紧抱住她，心脏平稳跳动，那是失而复得的满足。

    到底要怎样，才能确定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