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文学 - 言情小说 - 坤宁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34

分卷阅读234

    ,顿时知道自己太着急了:“绝对缺钱!对方绝对疯了一样缺钱!我若再沉得住气些必定能压下更多的价啊!该死……”

竟然跳进了别人准备的套!

吕显一张脸都差点绿了,一条路回去本来只需半个时辰,他却是走一阵停一阵,愣是走到了天黑,回到幽篁馆时神情简直如丧考妣,可怕极了。

谢危这时还没走。

听见推门声抬头看见吕显一身寒气走进来,眉梢不由微微一挑:“你这是怎么了?”

吕显铁青着一张脸没有说话,只把那张契约放在了桌上。

谢危瞧了一眼,道:“这不是谈成了?”

吕显道:“价钱我出高了。”

对一个从商之人来说,能用更低的价钱拿下的生意出了一个更高的价钱,绝对是莫大的耻辱!

吕显现在回想,就知道自己那时是上头了。

谢危听他这话的意思,却是一下明白他脸色为何这么差了:吕照隐这般的人,便是能占十分的便宜便不愿退一步只占九分,一定要十分都占满了才觉得自己不亏。想来是银股虽拿到了手中,可价钱本能太低,他却没压下来,因此恼恨。

天知道这会儿吕显满脑子都是尤芳吟那张脸,过了这一遭之后又不由想起早些时候被人抢先一步的生丝生意,越琢磨心里越不是味儿,暗道这梁子结得深了。

足足缓了好半天,他才强迫自己将这恼恨压下。

然后才注意到谢危这样晚的天,竟还没走,于是道:“你怎么还在?”

谢危却是看向了窗外,静静地道:“今夜有事,在等消息。”

天黑尽了。

那一万五千两银票从尤芳吟手中转到了姜雪宁的手中,又到了周寅之的手中,最终交到了两个黑衣蒙面之人手中。

周寅之只带了卫溪。

对方也只两个人。

倒是信守承诺,一手交钱,一手交信。

想来双方都甚是谨慎,又因此事极为特殊,更不敢让更多的人知道,一边查过信没问题,一边看过银票没问题,便连话都不多说上一句,各自转身就走。

那两名黑衣人趁着夜色去远。

走至半道上,左右看看无人,便进了一条巷子,再出来时已经换上了寻常的衣物,将一张脸露出来,皆是平平无奇模样。

公仪丞已经没了消息。

银票又已经到手。

这几个人心里面还想勇毅侯府也算得上是一门忠烈,也曾想过要与天教共谋大业,他们把信卖了也算做了件善事。但待在京城,只恐夜长梦多,是以拿到钱后当夜便想借着天教留在京中的一些关系离开京城,远走高飞。

然而就在他们怀揣着巨额银票,接近城门,对着往日与他们接头的人打出暗号时,迎接他们的竟是城门上飞射而下的箭矢!

嗖!

嗖嗖嗖!

黑暗中箭矢上划过锋锐的利光,轻而易举便没入了这些人头颅,他们怀里的银票都还没揣热,根本都没还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已经仆倒在地,瞪着一双双眼睛没了气。

城门楼上,早埋伏在此处的刀琴利落地收了弓,站在门楼不易被人察觉到的黑暗角落里,吩咐身边其他人道:“下去仔细搜搜,看看有没有先生要的东西。”

立刻便有几条影子从上头下去。

上上下下一番仔细地搜摸,却没摸着什么信函,反倒摸出了厚厚一沓银票,递交到刀琴手中,迟疑地道:“刀琴公子,都搜遍了,这帮人身上都没有。”

刀琴一接过那厚厚一沓银票,便皱了眉头。

眼下死在城楼下的都是暗中听公仪丞调遣的人,不该有这么多的银票才对。

这帮人的钱从哪里来?

他略略一想,心里面忽然有了个极其不好的预感,面色顿时一变,竟是连话都不说了,径直下了城门楼便翻身上马,直朝着幽篁馆的方向疾驰而去。

屋子里点着灯,却忽然爆了一下灯花。

吕显黑着一张脸打算盘,声音格外地响。

谢危手里摸着一枚白玉棋子,盯着自己面前的棋盘,却是好些时候没有动上那么一下了,直到外头有小童通传说刀琴公子回来了,他才陡地抬眸,一双静寂的眼底竟埋藏着几分闪烁的杀机!

刀琴走了进来。

谢危问:“怎样?”

刀琴情知事情紧急,别的话都不敢多说,但将先前从那些人身上搜来的那厚厚一沓银票呈递给他,道:“没有查到公仪丞让他们送的信,只在他们身上搜到了这五万两银票!”

“只有银票,没有信?”

谢危心底陡地一寒,竟觉一股战栗之意从脊椎骨上爬上全身。

他太了解人心了。

几乎瞬间便猜到发生了什么:与公仪丞失去联系后,这帮人手里有信函,必定生了贪念,用这封信换了这一大笔的钱财!

手里压着的那枚棋子,顿时硌入掌心。

谢危眉目间戾气划过,棋盘上黑白的棋子在眼底晃动,叫他心烦意乱,竟是抬手一推将这棋盘掀了,震得棋子落了满地。

噼里啪啦。

却衬得这屋里屋外,越发静寂。

吕显心情也不大好,可这时候连点大气儿也不敢喘。

只是他目光不经意从那一沓银票之上划过时,却忽然没忍住“咦”了一声:面上这两张银票,看着怎么这么……眼熟?

他心头突了一下。

一个惊人的想法忽然划过了他的脑海,让他伸手将这一沓银票都抓在了手中,一张一张仔细看了起来。

越看,一双眼便越是明亮。

吕显心跳简直快极了,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亢奋袭来,直接将其中一万五千两银票抽了出来,放到谢危面前,颤抖着声音道:“你认得出来吗?”

谢危皱眉:“什么?”

吕显深吸了一口气:“这分明是我下午带出去买那盐场银股时用的银票!通亨银号,一连十五张,不仅是记号,甚至连我走时揣进怀里留下的折痕都一模一样!”

这意味着什么,可真是再明白不过了!

吕显生怕谢危不信,只一张张将这一沓银票在谢危面前铺开,将中间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