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
这是书瑶第二次进书房。 四皇子一行人急冲冲地来,又这样随意地离开,书瑶甚至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 “你还好吗?” 书瑶点点头,看了看他。 “王爷今日去哪了?” “城外,宋岸找到我,说你请我速归,究竟是怎么回事?” “午后四皇子突来拜访,妾觉得有些不对,只好请王爷回来” “哪里不对?” “其一,据我所知,四殿下与王爷并不亲厚,以他的性子很少主动上门拜访别人,今日为何亲自上门拜访,王爷回来后,殿下也并未说出什么大事就匆忙离开了;其二,王爷不在,他们一行人不肯在事客厅等待,偏偏要进书房;最后,最关键的是四殿下身边的嬷嬷不是他宫里的,而是太后身边的人” 书瑶说完这一大段,见晏迁也在思索,试探着问:“敢问王爷…您是否有他们想要得到或在意的物件之类?” 晏迁回过头来,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 书瑶跪在地上:“王爷恕罪,妾不敢窥探王爷私事,只是害怕今后再遇到此种事,望能知道如何应付” 晏迁把她扶起来。 书瑶原本也没想过他会轻易告诉她,斗胆一试罢了。 四皇子身边的嬷嬷她很熟悉,所以今日之举的目的很明显,书房内定有什么秘密,只不过他们没想到她会如此不配合。 她这样做也是为自己一博,因为比当一枚棋子更加被动的是当一枚不知道任务的棋子。 她知道这门婚事并不简单,她原本就已经是皇帝用来牵制父母的“人质”,所以她只需要待在皇帝的眼皮底下就可以了,故而她猜到让她嫁到晏王府定是需要她做什么。 但他们并未明说,反而像常人嫁女儿那样祝福她,盼望她与王爷琴瑟和鸣。可她过惯了棋子的生活,如何再去活得像正常人。因此她着急,她想知道自己的用处,想搞清楚自己现下应该为了什么目的而行动。 若能掌握一些主动权,自己也能多几分用处,便能活久一些,所以才找嬷嬷说话。 她告诉嬷嬷,自己不得已如此,王府规矩森严,若是违反,晏迁定不会放过她,勿因一件事而失去她这颗棋子。最好的办法是告诉她他们要什么,她整日都在王府内,也好徐徐图之。 嬷嬷确实承认了为了寻某个物件,却没来得及说是何物。 “还有疑问?” 书瑶不敢再多问,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还有一事”,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说出来。 “今日四殿下有些言语…暧昧,当时情形针锋相对,他那般说是故意激怒我为了让我难堪。妾与他鲜有交际,更无情谊,请王爷明察” 晏迁听完倒是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王爷这是相信我了?” 看着她满带忧虑担心的面容,晏迁走上前箍住她的腰抱在怀里,低着声音说:“相信你”。四皇子为人他知道,且她与他坦诚相待,他信她。 书瑶今日担心受怕了好一阵,此时被包裹在他怀里,周身充斥着他的气息,通身暖意,身体竟放松下来,下意识环住了他。 他们鲜少有这样的温情时刻,二人都不再说话,把进来的戎月吓了一跳。 书瑶连忙从他怀里离开,有些害羞,又将脑袋埋回他胸前,晏迁顺势搂着她,问戎月何事。 “厨房问王爷今日可在府中一同用晚膳” 晏迁瞥见她晕红的耳朵:“一起吧” 这以后,书瑶常来书房,大多数时候是一个人看看书,这里不仅有正统书籍,还有许多野史传记,有时也会在一边陪着晏迁处理公务。 虽然书瑶已处理起府中事宜,但因府中并无长辈,需要她做的很少,又有管家帮衬,倒是过了一段清闲日子,生日时恰好收到父亲的回信,书瑶一度觉得除了幼时在父母身边,自己从未如此放松过。 可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暗夜行走,每一步都应小心翼翼,阳光下肆意活着可谓奢侈,王府内的悠闲氛围让她一时忘了,忘了自己的身份。 直到二人入宫。 小皇子周岁,皇室宗亲都要进宫赴宴,他们刚成亲不久,更需进宫谢礼。 这日一大早,书瑶便起来收拾,妆容服饰一一检查,宫中的行程规矩与嬷嬷再三确认,一切收拾妥当后才与晏迁一同进宫。 他们要谢礼,因此要提前进宫拜见。只是先拜见的是太后。 书瑶依照规矩向太后跪拜、磕头、行礼、伺候喝茶,行罢又跪在地上等太后问话。 “你既已嫁于晏王,如何不与他一同上前?” “书瑶知错” 晏迁知道这话是在点他,回了京城后,自己时不时便会受到些举止礼仪上的质疑,他已经不符如今社会秩序的要求了,于是上前道:“不怪瑶儿,是臣慢怠礼数,还望太后恕罪。” 这阵过后,二人又去见了皇上,晏迁留下,书瑶回到太后宫中陪着说话。晚上二人一同参加家宴。 书瑶又是给他夹菜,又要斟酒,晏迁未说话。席间太后提起子嗣之事,特别提起他二人是新婚夫妻,点名书瑶要将子嗣之事放在首位,书瑶一一应下。 晏迁原本就不喜应酬,此时有书瑶替他说话,他倒落得清净,也并不在意他们说什么,只等着回府。 瞧着天色已晚,晏迁站起身:“皇上,臣实在不胜酒力,恐不能陪皇上尽兴了。” “晏王这是哪里话,朕听闻你在边外时一人能对百人饮,今日定要喝个痛快,今晚你夫妻二人便宿在宫中吧” 言罢便吩咐下人把书瑶以前住的地方收拾出来,让书瑶先过去了。 晏迁眼看推脱不得,只能无奈应允。 饮酒又过三巡,这场晚宴才结束,晏迁被领去书瑶院中。 进入院中并无人迎接,太监将他带到一间房外,留下一句“王妃在房中等您”便离开了,弄得晏迁好一阵莫名其妙。直到进入房中,他发现书瑶躺在床上,未着一物,而门已被外面反锁,他才明白这是怎样一回事。 书瑶在太后面前,透明得像白纸,他们夫妻二人关系一般,并不行夫妻之礼,通通瞒不过她。太后提起子嗣之事就是在提醒她,要在王府站稳脚跟,要与王爷成为贴心人,要有一个孩子成为羁绊。 孩子。怎么可能呢?她一个棋子已经足够,怎能让她的孩子重蹈她的覆辙。 晏迁心中复杂,一面为宫里的这些卑鄙手段感到愤怒,他忘不了新婚之夜的屈辱感,可看到她,又顿生欲念。 许是喝多了,酒是色的先行剂,瞧着书瑶露在被衾外的脸颊,不知为何染着红晕,双眸灵动地望着他。 晏迁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邀请,但他想起她新婚之夜的言语,于是道:“你若不愿意…” 书瑶突然后悔起来,自己太过天真,若不愿生育,如何能在王府站稳脚跟,如何能让太后他们满意。于是她抓住他的手,坚定地坐起身:“书瑶愿意,请王爷怜惜”,说完便移开了遮盖在身上的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