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四 遭遇战与未知的对手
商人们是经常往返于荒原的老手，其中有些也听说过“大地精”的可怕，不过学院这次组织商队的护卫力非常强大，大概是急需购入某种荒原上特有的东西，所以大部分人并没有把盗贼的警告放在心上，毕竟在很多人眼中荒原上的盗贼就是那种没把握撒腿就跑的家伙，根本算不上战斗人员，所以商人们对于这次的行程都很从容，直到深入荒原第三天的夜晚 “父亲大人！有人接近！” “吱吱！！” 最先发现问题的是艾琳与球球，前者一直在使用暗魔法监视驻地附近的情况，而后者纯粹是依靠灵敏的听觉。 艾琳的探查魔法是暗魔法中被称为影魔法的一个分支，准确的说是借用于水雾原理类似的方式将极淡暗影悬浮于地面，一旦有人踏入就会通过魔力反馈让施法者快速察觉，对付不懂得魔法的对手十分有效，缺点是只能察觉从地面接近的人，当然影魔法同样可以扩散到空中，不过那样作用范围就会下降许多，而且很容易被发现，这样一来就会失去探查本身的意义。 “卡伊和侍卫长留在这里保护科洛特，艾琳也留下，艾利亚特跟我一起！球球也借我一下！” 李立立刻起身，白天的警备工作基本都是艾利亚特单独完成的，瞄准镜的观察距离很远，视野狭窄是唯一的缺点，不过也就是多晃几下的事情，李立可以在一旁光明正大的偷懒。 黑暗精灵总是在夜间行动，隐藏手段十分高明，要随时做好应战的准备，李立可没忘记上次的时候，哪怕提前发现有敌人接近，对方依然突破了凯撒的守卫钻进了防御圈。这次可没有凯撒帮忙，艾利亚特的火魔法也不像光魔法一样有效，所以李立按照预定让卡伊和艾琳留在科洛特身边，一方面是为了保护两个未成年的家伙，另一方面有侍卫长在战斗力也很充足，只要不让对方从暗处展开偷袭，一对一的情况下身体瘦弱的黑暗精灵并不占据什么优势。 当然李立这边也有发现敌人的手段。 “希瓦！” “吼吼吼！！！” “” 巴尔也有些不好意思，当初只是心血来潮想给希瓦来个霸气点的配音，结果好像起到了反效果，听上去好像有点傻。这样下去会让人质疑自己的智商，所以巴尔琢磨着趁着准备给希瓦“升级”干脆改个音效好了。 “球球，发现敌人通知希瓦，然后用光耀对付它们！” “吱吱！” 精灵之间是可以交流的，哪怕是希瓦和球球来自于不同的造物主。李立也不需要卡伊居中翻译，球球很聪明，能够听懂别人的意思，但是希瓦就不同了，有时候李立根本拿不准自家手电筒点头的时候是因为理解了自己的意思还是单纯只是觉得点头比较有趣。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李立在篷车构成的防线前找到了以佣兵身份正在巡逻的学院导师，名字并不知道，只是隐约记得好像曾经参与过对抗骨龙的行动，应该是位经验丰富的战士。 “哦？确定吗？” 巡逻的导师十分诧异，他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东西靠近，外侧燃烧着警戒用的篝火，按照猜测即使对手是黑暗精灵也很难不留痕迹的越过那条警戒线。黑暗精灵的信息已经告知了学院的佣兵导师，得知对方无法使用魔法后导师们也都松了口气，这次承担护卫职责的导师中没有魔法师，学院派的魔法师在荒原上起的作用不大。 “很确定！魔法师和精灵都已经发现了对方的踪迹！” 李立的身份不用怀疑，虽然改变了发色和瞳色，样貌却没有任何变化，以他学院名人的身份很容易就能认出来。 “明白了！警戒！！！小心敌袭！！！” 因为知道李立一行中有高等级魔法师，而且精灵使也有两位，所以尽管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学院的导师还是选择了立刻叫醒其他人，他们的职责是确保李立一行的安全，而且在探查方面魔法和精灵显然比人类的感官可靠的多。。 导师们的行动十分迅速，他们原本临敌经验就十分丰富，面对突发情况时并没有慌乱。 向导选择的驻扎地背靠着坚实的岩壁，通常情况下露营不应该选择在岩壁的下方，以免被落石砸伤，不过构成这块岩壁是荒原上十分罕见的黑曜石，所以坚固程度不逊于花岗岩堆砌的城墙，也不会被风蚀所影响，是向导们经常落脚的地方。 通常情况下黑曜石都是在火山附近才会出现，或许这片砾石荒原在很久以前经历过剧烈的地壳变动也说不定，但是现在李立可没有心情琢磨这些。 “有战斗能力的人协助守好各自的篷车，没有战斗能力的女人和孩子去内侧！” 因为背靠着坚固的岩壁，所以只需要将篷车连成弧线挡在外侧就可以了，这也是在荒原上应对袭击最简单的阵型，只是这次的对手是传闻中的遗失种族，所以导师们的表现更加谨慎。 “莉莉先生，我们需要您的协助！” 学院的导师自然知道这位有名的“恶魔”，领队更是和他直接打过几次交道，这位“恶魔”身边有位擅长光魔法的高等精灵，如果敌人数量较多或许需要那位高等精灵出动。 “明白，已经向希瓦下达过命令了，另一位精灵使的精灵也在待命。” “不胜惶恐。” 卡伊成为精灵使的事情还没有在学院传开，而且球球的样子也和普通人对高等精灵的印象偏差很大，导师们下意识的认为李立口中的另一位精灵使是来自利贝尔特王国的公主，这次行动的保护对象，所以有些不安也是正常的，原本保护的对象居然反过来庇护，感觉上稍微有些尴尬。 “吱吱！！” “来了！” 伴随着球球的警告，大号的光耀魔法在夜空中绽放，防守在第一线的人们很清晰的看到，在视线可及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奇怪的扭动着，经过光耀的照射和四周的环节有着明显的不同。 “火箭准备！放！” 这次商队中携带了大量的箭矢，而且为每位佣兵都配备了弓箭或弩弓，在视野清晰的荒原上弓箭是非常有效的打击武器，有时甚至比魔法更加有效。 一排约十余支点燃的箭矢在夜幕中画出优美的弧线，向着那些看上去有些奇怪的位置飞去，很快从箭矢命中的地方传来了惨叫声，箭矢上燃烧着的是炼金术士特制的粘稠状可燃物，有些像在北方王国看到的沥青，溶化后会附着在物体上持续燃烧一段时间，既可以作为照明指示也能够作为杀伤性武器。 “那些就是黑暗精灵？” 看着逐渐显出身形的对手，身边的导师用非常奇怪的语气自言自语着，似乎对方的形象和他想象中有些差距，原本以为恶魔曾经的从者应该有一副更加凶恶的外表，但是远远看去好像就是一群骨rou如柴的大地精而已。 “要小心，那些可是黑暗种族，对人类可不友好！” 附近的伙伴发出了提醒，黑暗种族虽然早已被人们遗忘，但是传说和故事中恶魔的从者可不是什么友好的角色，佣兵的经验告诉他们，大意几乎等于送命。 “艾利，准备好了没？” “没问题！” 在李立的身边，艾利亚特已经将组装好的龙枪调试完毕，因为不知道对方来犯的规模，科洛特从早些时候就建议从最开始就投入龙枪以削弱对方的数量。 “靠过来了，前面的不用管，直接干掉后面的！” “知道，不要指挥我！” 艾利亚特稍微有些不满，这些计划早在进入荒原时科洛特就已经反复叮嘱过了，负责守卫的人员会在篷车附近构筑防御线，对方不会使用魔法，所以只要打断对方的连续进攻，给防御圈的同伴足够的调整时间，要冲破第一道防线并不容易，卡伊在后方随时准备施展光之壁垒，以她现在的本领短时间覆盖所有人是完全可以的，整个临时驻地也没有学院的广场大。 艾利亚特和希瓦负责对付远处的敌人，目的是使对方无法形成连续的进攻，而艾琳则依靠黑暗魔法的特殊效果妨碍接近防御线的敌人，考虑到黑暗精灵善于隐藏的特性，远处的敌人由希瓦配合艾利亚特解决，靠近后则交给卡伊迫使其现形。 目前还没到卡伊和艾琳出场的时候。 “开始了！” 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忽然亮起了耀眼的光芒，那是卡伊在附近布置的魔法陷阱，这一手还是李立临时想到的，卡伊在狮心领的表现虽然有些莽撞但是效果拔群，既然是驻点防御怎么可能少了陷阱。 “该我了！” 随着一声脆响，一道亮光划破夜空，在远处爆开了强烈的火花，伴随着的还有不知名生物的惨叫声，爆裂弹虽然比不上爆炎魔法的覆盖范围，但是威力和距离都十分惊人，这招先声夺人鼓舞了防线上的所有人，紧接着燃烧着火焰的箭矢如流星般划破黑暗，就这样拉开了袭击与反击的序幕 “咳咳，终于逃出来了” 这里是位于北方王国西南边境的森林，遭遇猎犬们阻击的祭司一行已经暂时脱离了危险，尽管身边剩下的同伴只有五人，但是却成功甩开了那头狼型从魔的追踪。 和预计的一样，狼群率先攻击了外形近似的从魔，但是祭司一行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在逃脱途中又有四位同伴脱离了队伍，而余下的五人身上也新增了不少伤痕，幸运的是他们已经摆脱了狼群的追逐。森林里的野兽们都有固定的领地，或许其中一些互有交叉，但是通常不会去挑衅危险的邻居，气味就是它们辨别领地的方式，所以只要脱离狼群活动的区域至少能够稍微放松一些。 不过轻松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 “祭司大人！头顶！那家伙又出现了！” 同伴中的一人发出了惊恐的声音，他们是从中途才注意到的。头顶的天空中有一只黑色的鸟在盘旋着，最开始的时候因为要注意狼群的动向，身后还有追兵所以并没有留意天空上的眼睛，但是穿越狼群的领地后这只熟悉的鸟再次出现在头顶，虽然大家都不算是心思缜密的人，但是如此明显的问题还是能够察觉到的。 是另一只从魔，协助猎犬的黎明恶魔不仅仅只有一只狼型从魔，天空中也有他的眼睛，所以最初缠住狼型的从魔时对方依然得到了消息向自己等人的方向聚集，天空中的眼睛是最难应对的手段，除非用大范围的迷雾魔法覆盖整片区域，否则根本无法逃脱，好不容易暂时脱离危险的祭司一行已经近乎绝望，等待这只鸟将猎犬们带来后，他们或许将面临人生中最后一次抉择。 “嘎嘎~” 天空中的鸟发出嘲笑的声音，显然是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尽管如此却没有任何准备逃开的动作，它在弓箭和魔法都无法触及的高空中，仅凭对方手中粗糙的短弓根本无法对自己造成任何威胁。只要继续在对方的头顶盘旋，引领那些人类的小家伙们到来就可以了。 正当祭司们放弃抵抗准备人生中最后一次祈祷时，天空中多了一道黑色的流星，在众人尚未分辨出来的时候高速撞向那只黑色的鸟。显然黎明的从魔没有想到在天空中还会遭遇袭击，被那道流星撞了个正着。 “嘎！嘎！” 虽然从地面上看上去只是一道黑色的线划过，但是对方的体型要远远超过鸟型的从魔，能够在高空中飞翔的生物并不多，龙正是其中最强大的一种。然而这次出现的黑色生物并不是龙，它只有普通的成年人大小，但是相对于鸟型的从魔却要大上许多，在祭司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只黑色的鸟转眼间就被撕的粉碎，悬浮在头顶的死神镰刀就这样化成了一堆黑色的碎片飘散在空中。 “那是大人！” 祭司终于认出了对方，那是黄昏恶魔的从属，向他们传达命令的“那一位”。 “你们这群废物！” 黑色的身影盘旋而下，在一行人面前展露出原本的样子。 这是一位拥有者近似人类外形的生物，长长的喙仿佛面具一般扣在头部的位置，双手是利爪，脚下是鹰的爪子，黑色的翅膀展开后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仿佛死亡的化身一般。 “是的大人，十分抱歉” 祭司等五人匍匐在对方脚下不停的颤抖着，这次失败是北方教派近年来最惨重的一次失败，不仅没有完成削弱妖精森林中精灵防线的任务，反而损失了绝大多数同胞。 “主人已经开始行动了，你们这群废物居然连一片没有精灵守护的森林都无法拿下！” 恶魔口中的精灵自然不是精灵族，而是被人们称为高等精灵的存在，恶魔和高等精灵似乎是天生的对手，力量上不相伯仲，利贝尔特的小家伙们好不容易削弱了森林的防线，原本以为可以在主人回来前至少能够取得一些成果，结果这群废物什么也没有做到。 “十分抱歉，是我等的无能” 祭司并没有准备解释，在他看来高等精灵聚集的情况完全是偶然，眼前这位大人不可能相信，而找借口只会换来更重的惩罚。 “看样子那些弱小的家伙们也开始行动了，这种脆弱的东西也只有你们这群废物才会束手无策。” 甩了甩爪子上留存的残渣，那是刚刚从鸟型生物上撕下的碎片，强大的主人能够创造出强大的从魔，其中有一些甚至比普通的恶魔更加强大，而眼前的这一位正是如此，或许有一天它能够获得主人的恩赐成为恶魔的一员，但是在此之前它只能以从魔的身份行动。 “不胜惶恐” 自始至终，祭司一行就没有抬起头，他们在等待这位大人的惩罚，如果惩罚是死亡，那么他们将毫不犹豫的拧断自己的脖子。 “算了，从最开始就没有对你们这些废物报太大希望，这次连那些小狗都倾巢出动了，或许会对主人的计划造成一些影响” 既像人又像鸟的生物自言自语着，它是强大的从魔，无论是智慧还是力量都不是那些弱小的同胞能够媲美的，人类的语言并不难掌握，如果需要它甚至可以模仿出各个种族的语言。 “从这里向西一直走，那里有一群小狗的营地，没有弱小的家伙协助他们你们应该能够应付。如果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证明存在的价值，我允许你们暂时保留这条性命，这是我给与你们的最后一次仁慈，失败的机会不会有第二次。” 最终祭司们等来了自己的惩罚，去袭击猎犬们的营地，以疲惫的身躯对付老对手算是一场严峻的考验，但是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在这位大人眼中失败的人类毫无价值。 “是的大人！感谢您的宽容！” 求饶和解释一样软弱无力，北方的教派成员早已学会了无条件的服从，既然是这位大人要求的，那么做不到就没有任何留下的价值。 “那么机会难得，我也陪这群小家伙们玩一玩，应该没有违反主人的命令吧。” 人型的从魔喋喋怪笑着，主人的命令是缠住这些讨厌的苍蝇，让他们没有机会去注意南方的变化，那么稍微活动一下应该也没有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