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 经验
清闲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在傍晚恶魔侦探团的几位再次在训导室的茶几前聚首了，这次主持茶会的依旧是女院长，只是聊天的内容一点也不让人开心。 “发现恶魔的踪迹了。” 院长口中的恶魔自然不是指李立，不久前出现在自由都市的危险恶魔，擅长亡灵魔法的可怕对手。虽然李立他们一直以为那就是单纯的监视者，但是学院的导师和都市的警备队却不这样想，恶魔根本不屑于做这种琐事，所以自由都市内肯定有为其打探情报的下属。经过小心排查，除已消失的几位线索人物外，又发现了两位行为可疑的人员，而大部分的问题都指向临近的一个小小的商业聚集点。 所谓的商业聚集点实际上是外来商队临时驻扎的地方，和独立的商人不同，商队大多经营大宗商品交易，单个商品的利润也许不高，但是却可以以数量弥补。自由都市的港口是连接南北商路最便捷的路线，既不用穿越山脉河流也不用缴纳沿途国家的课税，帆船的运输量足以让一整个商队获益匪浅。 然而自由都市的港口吞吐量有限，无法满足整个南大陆的运输需求，很多时候外来的商队都必须停留在这里等待船只，这极有可能造成城市内的拥堵，因此自由都市的法令规定，携带货物等候的商队只能停留在都市外，待商船抵达时绕行到港口，这样既能保证都市内的秩序，也能让商队避免缴纳大额的营业税，毕竟营业税是在入城时根据商品数量征收的，税务官可不会管你这些东西能不能卖出去。 进入自由都市的商人大多只是旅行商人，自由都市既是他们的终点也是他们的，在这里把商品贩卖掉然后购入新的商品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因为这里的商品种类繁多，十分适合小额的交易，而商队规模的交易中偶尔也会购入一些新奇的小玩意以试探商机，所以商业聚集点也可以看成是城外的小型的市场，只是地点不固定，随商队的驻扎地不断变化而已，有些地方已经形成了小型的村落，专职为这些路过的商队服务。 院长大人口中的这个商队来自于北方，据称是穿越了半个大陆，由兽人的领地一路向南来到这里，他们的目的地是南方荒原，从野蛮人手中购入高纯度的黄金，沿途换购成粮食及各种特产，然后卖给粮食稀缺的兽人部落。这样横穿大陆的庞大商队通常都有强大的武力作为支撑，否则很难应对沿途各种突发情况，更不用说和兽人及野蛮人打交道了。 “北方王国的人？” 一提到北方，李立就下意识的想到那位“鼠标”爵士，貌似上次离开的时候就说要确认什么，而且好像确实和恶魔有点联系。李立以恶魔侦探团的名义断定，敌人就是他了。 “表面上是。” 可是院长大人的判断似乎有些不同，而她代表了学院和自由都市的态度。 表面上啊。 巴尔的重复引起了李立的注意，似乎院长考虑的更多一些。 “表面上的意思是？” 对话基本只能在院长和李立间进行，巴尔偶尔能插个嘴，至于艾利亚特他们几个就纯粹是听天书了，吉尔知道以自己的智慧也不可能比那两位看的更深刻，所以正悠闲的享受着下午茶，而艾利亚特虽然有心学习，但是却完全听不懂，现在正一脸迷茫的坐在那里听着，至于艾琳，她对这些一点兴趣也没有，相反，她一点也不希望与那位可怕的恶魔再度碰面，如果没有李立在，上次接触的时候自己可能就已经被对方像擦掉污物般抹除了。 “北方王国是极度排斥亡灵魔法的国度，反对任何形式的亡灵魔法，包括诅咒魔法，为此甚至不惜暗杀过邻国的魔法师，差点引起战争。” “啊？这么夸张！” 实际上李立对亡灵法师没有什么概念，既不仇恨也不喜欢，亡灵法师在他看来和普通的魔法师没什么区别，最多是研究方向不同。只要不摆弄那些骨头架子吓唬他就无所谓，至于邪恶什么的，在接受现代教育的李立看来无非是站在哪一方的立场上说话而已。 只是院长说话的内容有点怪，如果说是教会这么做他相信，北方王国有这样的反应还真是有些过激了，毕竟那是连异种族通婚都完全接受的国家，亡灵魔法什么的也差不到哪去吧。 不会是哪个亡灵法师把他们祖坟挖了吧？ 李立不无恶意的想着，因为“鼠标”爵士和艾利亚特的原因，他对北方王国的印象很差，即使他认为那位英雄王确实无愧于英雄的称呼。 “据说是英雄王的墓园中曾发现亡灵法师活动的痕迹。” 好吧，还真是挖祖坟了。 伙计，你的乌鸦嘴越来越厉害了，快赶上最高程度的诅咒了。 我还没说出口好不好！ 明明很介意的， 自从上次吉尔方便时意外踩滑后，快到桶里来的梗即时发动，李立的恶魔之名彻底响彻了学院，堪称诅咒之王，随口说出来的话都附带乌鸦嘴的效果，所以在家中已经被禁止任何可能附带“诅咒”效果的词汇，否则等待他的就是艾利亚特的拳头。在学院中更是收获了满满的恐惧和好奇的目光，再这么下去李立生怕某一天艾利亚特脑袋一抽搞个收费的恶魔观赏会啥的来募集资金。 “发现问题的是聚集点附近的村民，最初只是夜间听到了怪异的响动，却未发现源头，就当作路过的动物没有在意。随后却发现部分埋葬在外的墓地被窃，丢失了大量的遗骨。” 商业聚集点通常不会距离村落太远，一方面方便补充食物和水，另一方面也能打听消息，村民们也很乐意多一些收入，自由都市周围的商业氛围十分浓厚，这些村落没有专职的税务官，自然也不存在商业税之类的东西，所以有不少零散的交易会在那里直接解决，收集村落里的情报并不困难。 “院长大人，你不会准备说那些声音全是骷髅弄出来的吧。” 亡灵法师嘛，李立的印象自然是那种指挥着一堆骷髅偶尔扔个骨矛玩个尸爆之类的，没有骷髅的亡灵法师成啥了，所以当艾琳说那个光头是亡灵法师时李立感觉很难接受，哪有这样的亡灵来着，不漏骨头也就罢了，居然还是个光头壮汉。 “骷髅？你在开玩笑吗？这一点也不好笑。” “什么玩笑啊，亡灵法师不是cao作骷髅的魔法师吗？” 李立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是常识好不好。 “怎么可能，亡灵法师擅长诅咒及瘟疫魔法，只能cao纵尸体…等等，你是说亡灵法师可以cao纵没有任何血rou的骨骼？任何骨骼吗？” 院长大人忽然瞪大了美丽的眼睛，这种吃惊的表情出现在成熟理智的院长脸上显得特别有趣，所以李立在考虑是不是以后没事多吓她两次，谁叫刚见面的时候自己被她折腾坏了。 “莉莉阁下？” “啊？哦，据我所知是的，用魔力构造出连接，支配亡者的躯体行动，骷髅召唤应该是最基本的魔法。” 李立的回答显得很谨慎，但是内容纯粹是胡编的，他所谓的常识不过是小说和游戏里提到的玩意，谁知道亡灵魔法是个什么原理，也没哪个专家教授分析过啊，骷髅是基本魔法倒是有把握，因为所有游戏里召唤骷髅都是第一个技能… 嗯，是基础魔法没错！ 坚定了一下信心，李立开始变得自信起来。 “传令官！” 院长的反应似乎有些大，几个正在喝下午茶的小家伙也看了过来。 “立刻联络市政厅，全区域戒严，这次的情况很严重！” 自由都市没有市长或是城主之类的职务，这里的人员构成很复杂，只是选择各阶层的代表人物商议，然后转由市政厅执行，而市政厅则负责发布法令，具体执行则转交回这些人代表的势力，说白了，市政厅不过是个发布消息的平台，顺便做些记录之类的简单工作，市政的支出则由税收和捐助解决，商人不会在乎这点小钱，他们更希望有个公平稳定的交易环境。 与推门而入的传令人员交流了一会，后者急忙离开了，看样子确实比较麻烦。 院长一脸沉重的转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向李立道谢。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莉莉阁下，您的意见可能拯救了这次行动甚至是自由都市。” 我去，难道哥们立了大功？ 李立这边是一脑袋浆糊。 我干啥了？聊了两句游戏，然后随便忽悠了两下就立功了？ 连巴尔都有些佩服李立的运气，那位倒霉的亡灵系恶魔在上一次就因为没有认清李立无法者的身份吃了个大亏，现在又被蒙中了关键。 没错，亡灵法师理论上可以支配任何可以承载灵魂的死亡个体，用魔法代替灵魂的波动支配身体行动。和矮人地精们擅长使用的机械傀儡不同，骷髅和机械傀儡虽然行动模式相似但是完全是不同的东西，准确的说是骷髅档次太低根本无法和行动灵活的傀儡抗衡。但是因为亡灵法师十分罕见，而人类对于亡灵魔法的研究仅仅局限于如何延长生命，并不了解完整的内容，所以连魔法学院也只能凭借记录来推断可能造成的危害。李立的观点一经提出马上引起了院长的注意。 “是说骷髅吗？其实不用在意，那玩意虽然多但是不够灵活，用钝器打碎就可以了，而且牧师不是有净化魔法吗？” 李立有些不好意思，他不知道怎么对付骷髅军团，印象中那玩意应该是不怕利刃而且不知疲倦的麻烦对手，但是用钝器或是巨石打碎应该可以，传说用树枝石块卡关节也可以限制对方行动，不过听起来太荒唐了点就没说出口，移动速度缓慢应是骷髅最大的弱点。至于牧师净化，这个倒是听艾琳提过，光魔法和火魔法可以抑制亡灵魔法的扩散，但是具体原理不清楚。 “不，您的意见十分重要。这样一来，对方出动恶魔级别的亡灵法师就可以解释了。” 院长大人的语气带着尊敬和感激，这让李立觉得有些新鲜，要知道除了最初见面的时候，这位院长大人一直保持着神秘和睿智的形象，知道自己并非恶魔后更是如此，这次的转变有点大，让他一时还没有适应过来。 “那个…不好意思，我没听懂。” 李立有个好习惯，不明白就问，不然憋着难受。 “对方的商队中有一样重要的商品，是一条完整的龙骨，据说是要运往南方荒原与野蛮人交易。” “““骨龙！””” 这下包括艾利亚特在内的所有人都明白了，传说中的骸骨战士和骨龙大概不是什么来自魔界的邪恶生物，而是亡灵法师的杰作。如果这次的对手中包含一头完整的骨龙，那么麻烦真的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