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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雄又怒吼起来道:“这是哪来的破规定,和我们听到的怎么截然相反,哼,北斗旗这是怠慢天下英雄。” 那青衣老者一见群情激奋,人群便又如同潮水一般向大门内涌去,他慌忙着令身边的教众推拒起来。 那清脆的嗓音在里面又响起来道:“大家稍安勿躁……老人家,你说这是北斗旗四位当权的长老共同决议,那我来问你,这四位长老眼下可在这里,让他们出来给天下的英雄们一个交代好了。” 群豪一听,顿时又止住向前的身子,瞪着那青衣老者看。 那青衣老者微微一笑,道:“老朽不才,就是这北斗旗内的‘执法长老’束劲,老朽方才说的话,可不就是交代么?” 那清脆的嗓音又接着道:“束长老,你只是一个人,却说这是四大长老共同作出的决定,这话说出来叫谁能相信,嗯……这么着吧,你去将其余三位长老都请出来,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将话说清楚才对。” 群豪一听,一齐喝声道:“对!去把其余的三个都叫出来。” 那青衣老者点一下头,正要举步向后,却是硬生生止住,回过身来,为难的道:“这眼下蒋长老和魏长老自然是在旗内,但是嘛……但是传功长老莫难却是去年出山去了,一直到了现在还未回转,他人不在,这叫老朽怎么叫得出来?” 费幼梅听到这里,回头与杨宗志对视一眼,见到他盯着大门里面仔细的看,微微皱起眉头,不知正在想些什么。那清脆的嗓音又响起来道:“什么?有一位长老人不在?这就是了,在下嘛……就是这位什么传功长老选来的人选,还不快快放了我进去。” 束劲为难的道:“你说你是莫难选来的人选,那……那可有什么凭信?不然莫难人不在此,什么话都是听你自己来说,岂不是空口无凭。” 那脆声哈哈笑起来道:“凭信嘛……对了,我这里有一块白银,正是这位莫难长老赠予在下的,他在天安城喝的酩酊大醉,赶不了路,便给我这锭白银,对我嘱托道,一定要在重阳节之前赶到北斗旗,不然就会误了时辰,我这不就是急急的过来了么”这话音未落,人群中另一个汉子却是举起一个腰带,高声道:“不对,莫难大师说了,这条腰带才是他的凭信,他将这条腰带赠给在下,正是叫在下代表他老人家出场,这事才是千真万确。” 这汉子喊过了话,便又有无数的汉子举着不同的毡帽,鞋袜,头巾甚至是亵裤在手,纷纷扬言这才是莫难的随身之物,也是他们带来的凭证。 费幼梅听着噗嗤一声娇笑了出来,转头看着杨宗志,心花怒放的想:“这大骗子带来一串佛珠来争旗主,岂料到这里又有无数的人,口口声声也是奉了莫难师父的号令来的,更是拿出了好多古古怪怪的玩意出来,言辞凿凿,叫人怀疑不得!咯咯。” 费幼梅自然是知道只有杨宗志手上的那串佛珠才是真正的凭信,因为莫难在长白山离去之前,曾经举着佛珠,亲口对她说道,日后谁要拿了这串佛珠在手,便是他北斗旗的未来旗主,让她有了仇怨,也尽可以去找到这人算账。 只是眼下这么多人群情激奋的大喊着,那束劲也一时辨别不出真伪来,他直着双眼讷讷的发呆,那些手持凭信的豪杰们一见,顿时又鼓噪起来,吵得这宽阔的广场上也是人声鼎沸。 正在此时,一个纯净的嗓音在大门内响起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这么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 大家听到这个女子的媚音,不由得都心头一呆,口中的喊话便止了一止,一起抬头看去,只见到从大门口冉冉走出一个束发的中年女子,那女子眉宇修长,肌肤洁白,脸色却又带些坚定之气,杨宗志乍一见到她,心头一个名字忽然跳了出来——叶若碎! 这女子的面貌与洪崁离宝塔三楼中,画像里的女子,可谓一模一样,此刻距离画像时已经多年过去,岁月的年韶芳华拂过,在她的眼眉鬓角边稍稍留下些痕迹,却也使她更显得多了些成熟女子的风韵。她轻轻走出大门,皱着眉头盯着眼前人头攒动,转而问束劲,娇声道:“束长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束劲讷讷的道:“夫人,这些汉子们,都说自己是莫难长老派来选旗主的,属下一时分辨不出真假,所以无计可施。” 叶若碎娇嗯了一声,又将目光放到场下,低声道:“各位远道而来,能够看得起我北斗旗的小小门庭,小妇人和先夫正是感激不尽,但是众位各执一词,一时分辨起来叫人好生为难……” 她说话时声音虽小,但是语气轻柔带着一丝威严,众人皆是平息听她说话,竟然没有一人好像方才那般喧嚣出口。 费幼梅忽然抬头,悄声道:“喂,你觉不觉得,这夫人……这夫人与刚才离去的那小姑娘长得有几分相像的呢。” 杨宗志嗯的一声,点头回答道:“这位夫人姓叶,乃是已故丁老旗主的结发原配。” 方才那人群中的脆音忽然又响起来道:“夫人,既然你们北斗旗也分辨不出来,那还不如……放了大伙儿一起进去,反正比武选旗主,比的是武功高低,功夫差些的,自然出不了手,便自会退去的。” 方才人声喧闹,此刻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只有这个清脆的嗓音无比突兀的响起,杨宗志听在耳中,不觉皱眉道:“怎么……怎么又是这个小丫头,当真是哪里有事哪里便会有她一样!” 叶若碎摇头笑道:“我们北斗旗虽然只是江湖中一个小小门派,但是也知道循规蹈矩,若是任由这么多人同时涌将进去,这比武还怎么个比法,旗主还怎么来选,岂不都成了儿戏一般了么?” 她话刚刚说到这里,场下忽然又抢出来一群戴着红头巾的汉子们,这些人一冲上广场,便涌进人群当中,将方才紧紧围住的豪杰们冲击成为两团,当先一个少年跳出来,对着场下大喝道:“各位英雄听清楚了,各位要到这北斗旗来观礼或者瞧热闹,自然是相安无事,但是嘛……谁要是想着到这北斗旗里来挑起事端,趁乱起哄,可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面。” 他话音一落,身边数百个红头巾大汉轰的一声吼,大刀同时砍下,看着好不气势凛然。 人群中有人冷笑道:“奇怪了,我们自来北斗旗作事,又……又干你们齐天派什么事情?” 杨宗志仔细瞧过去,果然见着这群汉子们都是齐天派的教众打扮,当先那个少年也正是在登拓山上有过一面之缘,现在出任齐天派掌门的余抚同。 余抚同面不改色的道:“北斗旗和齐天派分列大江两岸,本是一水相隔,北斗旗中要是有事,我们齐天派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群豪嗡的一声,小声议论了起来,大家由来听说北斗旗与齐天派虽然一水相邻,但却是多年喊打喊杀的争斗不断,将这大江两岸也搅的狼烟四起,民不聊生,此刻见到众人围了北斗旗,齐天派却是强行出头,不由俱都是暗暗称奇。 叶若碎静静的看了场下一眼,忽然淡笑道:“余……余掌门,我们北斗旗出了些小小事情,倒让余掌门见笑了,不过局面我们还算是维持的住,不敢有劳余掌门了。” 余抚同恭敬的转回头,对着叶若碎拜礼道:“夫人,抚同大胆,自作主张的派人过来帮手,还请夫人切勿见怪,我师……我……我是真心觉得齐天派日后要与北斗旗和睦相处,所以才作了这些事情,还请夫人万万不要推辞的好。” 杨宗志看在眼里,心中恍然明白过来,这余抚同这般大张旗鼓的过来,自然是受了洪崁离的诰命,上次洪崁离伤心悔恨自己一掌击毙了丁晚成,一夜之间头发尽白,又推掉了掌门大位,将位置传给了余抚同,此刻余抚同这般行事,便不难理解。 叶若碎不置可否的笑了一笑,又抬头道:“既然天下英雄们今日赏脸来此,我们自然不胜荣幸和欢迎。不过咱们有话说在前面,谁要是想坐上旗主之位,迈进这北斗旗的大门,便要……便要过三关,否则过不了的话,就请各位自行离去了罢。” .第334章三关之四 人群中轰的一声炸开了锅,方才那手举腰带的汉子高声道:“丁夫人,你说让我们大伙儿过三关,倒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三关,你尽可以明说出来,大家各凭本事,过得了就过,过不了也不会死赖在这里,惹得天下英雄的笑话。” 众人一听,纷纷言是。叶若碎淡淡的一笑,扬声道:“这过三关嘛……倒是简单的很,想当年……先夫……先夫也曾过了同样的考验……嗯。” 她说到这里,隐约是想起了当年的情形,脸颊微微的红了一红,只是她稍一扭捏,顿又止住,再道:“各位既然都有这个信心,那便请各位稍等片刻。” 她一面说完了话,一面又转头回去,对着身后的束长老小声吩咐了几句,束长老便领人下去准备了起来。群豪听说当年丁晚成也曾经过这三关,自是以为这是北斗旗历来的规矩传统,便一齐耐心的等在场下,大家等了好一会,里面还没人出来,大家又四散的围坐在周围地上,坐了好大一个圈。 过了好一会,费幼梅拉着杨宗志在最末尾坐下,窈窕的娇躯轻轻若有若无的斜靠在他的肩头,转头向内看去,见到一群北斗旗的教众出来,摆了个长长的竹排在桌面上,定眼向那竹排上看去,竟是见到当中是一个大大的铁盆,左首边是一个方正的木板,而右手边却有一个棋盘。 叶若碎走到棋盘边,伸手在棋盘上散乱的布下了几道黑白棋子,接着又手指面前的道:“众人英雄,这过三关便是眼下这三关,关嘛便是隔壳取卵……” 她伸手从大铁盆里取出一个小小的花色圆蛋来,轻轻笑道:“这是一枚孵了八成熟的鹌鹑卵,里面早有一只嗷嗷待哺的小鹌鹑形成,不过此刻却不到破壳而出的时候,这道关便是不可用手触摸它,也不可用利器去捅,谁能让这小鹌鹑提前出了壳,便算过关。” 众人听得都是一呆,浑然想刻不到这关便是如此怪异,不可摸它,也不可用宝刀宝剑去破壳,难道用声音去喊,这听不懂人话的鹌鹑便能自己钻出来么? 叶若碎将众人的面色看在眼里,不觉露齿一笑,她本是媚气成熟的女子,这般嫣然一笑,竟让这明媚的日头仿佛也暗了一暗。众人呼吸一止,叶若碎又笑道:“还有这第二关,便是这摆数字了。” 她将左首边那块木板翻转过来,众人定眼看过去,只见到那木板上仿佛棋盘一样,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线条,这木板看起来陈旧,仿佛多年未用,此刻方新取来一样,叶若碎道:“我这手里有些数字,从一……二……三,一直排到九,共是九九八十一枚,每个数字分别九枚,而这木板上也正好是八十一个空格,谁若是能将这些数字摆在木板上,能使得每一纵,每一横,和每三三之列都是一到九之数,无一重复,便算过关。” 众人再听到这里,顿时更傻了眼,这些汉子们血气方刚,倘若是让他们拿起兵器与人搏命,自是眼也不会眨一下,毫无犹豫,但是让他们去耐下心,摆放些数字,还要依照这般繁杂的规矩,大多数人心头都在想:“这……这岂不是强人所难?” 费幼梅咯咯的一笑,转头望着杨宗志,娇笑道:“这第二关可最适合你了,你这点苍山排名第九的风大少侠,从小便不断由一数到九,数了这么些年,早已横竖都背在心里了才对。” 杨宗志只是对她摇头一笑,并不答话,此刻场下的汉子们俱都心头惴惴,暗自屏住呼吸细想,费幼梅这轻媚的娇笑声,在头上霎时想起,便让人心头发软的一愣。 大家一时不自觉都转头寻望过去,只见到一个粉面桃腮的绝美小姑娘,浑若无骨的斜靠在一个英挺少年的身后,一边在那少年耳后说话,一边还轻轻捂住殷红的小嘴咯咯娇笑,眉眼间风情毕露。 史艾克坐在最前排的人群中,她听到这个娇笑声,只是混不在意的回头斜望了一眼,便又转而煞有兴致的盯着叶若碎手中看,只是她忽然又大惊的转回了头,看清楚,那仙子一般的白衣少女身前所依靠的,正是自己这几日万般恼着的,却又无时不刻不思念牵挂的人儿。 她的面色一红,却又怒生生的皱起了眉头,顿时将叶若碎手中的玩意丢在了脑后,而是……阴沉着小脸向杨宗志所坐的最后一排走了过去。 叶若碎继续道:“最后还有一关,却是一道棋局,嗯,这是个残局,乃是依据一位老人家留在石头上的刻痕作成的,大家执白,放马进攻黑棋,只要最后能不兵败,便是过关。” 众人听到这里,顿时眉头微微一松,暗自心想:“白旗既然是放手强攻,气势必不会太差,只要棋艺还过得去的,小心谨慎一些,虽不可言必胜,但是保持不败却也不难做得到。” 那方才手持腰带的汉子,个跳了出来,高声道:“在下是河洛的张猛,个来闯关,就算是给大伙儿试个路。” 他起身抱拳向四周作一个揖,接着走到竹排之前,叶若碎柔笑道:“张壮士,你要先过哪一关?” 张猛随眼看了一下,心道:“还是破壳取卵稍有把握一些,这关虽然也不易,但是全仗功力高低,比起其他几关用其脑子来,倒还算是轻车熟路。” 他伸手向那大铁盆内指了一指,叶若碎咯咯的一笑,抬起洁白的小手,道:“张壮士请便。” 张猛紧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