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那些人，那些愿望（上）
追着合同失窃来到卡尔加里，和瑟利卡她们暂时解散，独自漫步在加拿大陌生城市之内， 方然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这道身影。 资深a级参加者、神临计划的导火索、前任王庭领导者、以及... 现在的结社第八柱执行官！ 看到科洛索斯的那一瞬间，方然下意识的就全身提起警戒！ 而刚从商店出来，还抱着东西和店主微笑，对于这一刻的偶遇同样浮现没想到的惊讶， 哑然了一瞬，然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笑了一下恢复那股无可挑剔的绅士风度， 科洛索斯看着眼前对自己戒备的方然，姿态神色温厚有礼的开口： “我知道附近有家咖啡馆，一起坐下来聊聊怎么样？” ... 卡尔加里，市区西南， 雅致的木门推动一串铃声，精致复古的装修风格中透一股优雅舒适的格调， 店面不大，纤尘不染，这个时间没有其他客人，连店牌都没有看上去完全不像一家营业的店面， 但柜台后架子上摆满的玻璃罐还是证明了这里咖啡店的事实。 “我在刚来的时候认识了店主，出于热爱他开了这家店，我很喜欢这里的格调和氛围，” 看着四五十岁的富态男人端上咖啡后，讶然看了自己一眼后离去，坐在一处窗边安静的位置， 方然听着自己面前的科洛索斯笑笑开口： “还有你不用那么警戒，我并没有打算对你做什么，也没想过向结社通报。” 话题起转的流畅自然，让人感到他善于言谈的温文尔雅，生不出恶感，而这句话本身更是... -【真实】- 看着【秤牌】的结果，忍不住诧异， 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但略微沉默，撤去蓄势待发的能力， 方然摘下墨镜看向眼前的科洛索斯。 年轻出众的外表，却有着岁月沉浸过的深沉气质，加上那堪称典范的英伦绅士风度， 来的路上，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但方然对他的印象，却还停留在国战期间，那个西装礼帽、拄着手杖的年长老人， 只是他当时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眼前这个人会引发了之后的一切。 纵观整个神临计划，最关键的一环，就是科洛索斯的背叛， 直接导致了整个欧洲的夜战管控机关-王庭的沦陷，让结社轻易在现实中集满了七颗暗能水晶... 下午末尾的阳光透窗洒落，光线温度醺热着咖啡豆磨成粉末的香味， “不过真没想到，竟然会以这样的时间地点再度和你见面，” 坐在卡尔加里这间小咖啡店里，科洛索斯很是感慨地看着面前的黑发青年， “a级战最后关头的那一击，让我终身难忘。” 像是在回忆当时模拟场景中，那从数千米高空流星般划落贯穿一栋栋大厦的巨大银枪，他最后略带笑意的询问： “我应该叫你方然，还是夜鸦？” 而面对他这一句饶有深意的询问，时至今日已经再没了掩饰， 方然眼眸平静笔直的看着他回应。 “我是方然，一直都是。” 听着这个回答，看着他眼神讶异， 科洛索斯仿佛重新认识了眼前c级战上初见的青年。 “你为什么会帮我对结社保密？” 欧洲的行动，让结社彻底知晓了自己的实力，联系之前的事不难猜出他就是夜鸦， 既然成了第八柱执行官，科洛索斯知道这点也理所应当， 只是方然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让他愿意帮自己对结社保密。 “a级上位的存在不是那么容易隐藏的，除非你不去动用那份力量，所以汇报与否这并不重要，” 面对方然没有放松警惕的质疑，科洛索斯不在意的笑了一下， 然后端起咖啡轻吹口热气的轻声开口： “而且第六柱和与你关系匪浅的游夜天使是挚友，第七柱更是出身华夏，那和他们交好站在一线的我，” “在无关自身的地方卖个人情也没什么关系。” -【真实】- 感知着【秤牌】的结果，方然听着他口中貌似说出了结社内部派别的话语，和崔妮蒂有些相像的理由， “隐瞒我的行踪，你不担心我什么时候突然行动给结社造成损失么？” “假如结社的防范那么简单，奥术阁下或许都得手不知道多少次了。” 而对于这个追问，科洛索斯只是把咖啡送到嘴边的一笑。 哪怕背叛阵营，他口中的称呼也并未改变，不过以那位‘女仆长’的神通广大，想不被结社知晓的来到北美确实再轻松不过... 明白了他的意思，总之确认了不会发生最糟的情况， 方然轻呼口气的暂时放下戒备。 然后看着科洛索斯，脑海里还残留他年老模样与眼前重叠的怪异感，这么和这道身影坐在一起，一时不知道要聊些什么， 无声少许，他最后只好像和熟人寒暄一样的开口询问： “你怎么会在这里？” “每一柱执行官在北美都有自己管辖的区域，阿拉斯加以及加拿大西部就是我负责的范围，” “自从欧洲的事情结束，我就来到了这座城市，现在算是在工作结束后的休假。” 也如闲聊般笑着回答，科洛索斯轻抿了一口咖啡，浓醇苦味让他眼神在阳光暖色中泛起一抹出神的怀念， 但在方然注意之前，他就再度笑了一下的看着他开口： “说起来，我以前就曾经路过过这里，在我上一次来到北美，大概二十多年前。” 二十多年前... 来自资深a级的话语，一开口就是超过了方然目前所有人生的长度， 望着窗外卡尔加里暖霞中的风景，似乎是在回忆过去的时光，科洛索斯脸上浮现和他年轻外表不符的岁月感慨。 “那时候我为了调查一件事来到这里，当时北美的夜战还远远没有现在这样活跃，” “黑市和酒馆还没有遍布每一座中心城市，参加者们也还没像现在这样融入到各行各业，” “很少有人会研发与战力无关的东西，也只偶尔会为了资金帮一些富豪解决麻烦，还没有中间人那样专门发布任务的存在....” 听着科洛索斯的叙述，听着他话语之中，有些甚至还是自己刚接触过的事物， 逐渐在脑海中拼凑出那个时代的夜战景象， 方然看着面前年轻又不年轻的身影放下手中的咖啡，眺望着远处落基山脉的雪白峰顶深深感叹。 “那时候，我真的从没想过，会以这样的身份再度来到北美是。” 从数十年的王庭领导者一朝变成结社执行官，这样的转变似乎连科洛索斯自己都有些感慨， 而听着这样的话语，无声沉默，想着他作为神临计划的关键，有种现在就解放诸神之王窥视他记忆的冲动， 但想起那晚京城的那道身影，方然最后还是忍住了这样的想法， 略微沉默之后，抬起眼眸，看着科洛索斯问出和崔妮蒂一样的问题。 “为什么你会不惜背叛王庭，也要加入结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