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你一介市井里的下九流杀猪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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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你一介市井里的下九流杀猪佬
一次是偶然。
两次是巧合。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蹊跷。
若是再来一次,想必就是蓄谋已久了吧?
云轻翡这一次再从春梦醒来,如愿又梦到了师尊大人,梦里头的他老jian巨猾,霸道狡黠,又是换了一种别有意趣的坏法,让她又气,又羞,又有点,有点小心动……
虽说长于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
可从这两次“了去无痕”、却“记忆犹新”的春意无边里。
云轻翡气恼、羞赧之余,却又从中琢磨出了三分匪夷所思来。
世间哪有如此巧且奇的事儿?她睡前看了什么话本,梦里头就梦着什么了?梦里头的男主人公,还分分明明的就是她那位便宜师尊?!
且还有一件事儿佐证了她的怀疑,她自回了宫整日耽于享乐,吃了睡,睡了吃,可这一身的修为居然又涨了不少。
若是先前离开凌霄宗时,她离化神有一步之遥,那现下怕不是只剩得半步了——
莫,莫非是师尊进了她的梦境,与她“神识交融”了?!
“神交”是一方神识进入了另一方的清明灵台中,对于修为增涨,比rou身结合来得更为精进裨益,一次神交,都比得上三四次的rou身结合了……
可,可,以自身魂识进入他人梦境中,甚至还可cao控他人梦中情境,这种法术,但凭她博览群书,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玄暮之这厮又是从哪学来的?
啧,她这聪明一世,怎,怎么就糊涂一时,怎就忘了那一茬了?!
当日玄暮之设下法阵,将他俩的身体换了回来,连这种逆天的邪门法阵他都能弄得出来。
如此天赋异禀,骨骼惊奇的不世之材,可别提这什么入梦、造梦的小把戏了,他随随便便动动手指头,设个法阵,画张符篆,不就能整出来这样的活计?!
是了,是了,他那夜千里迢迢地赶过来。
岂是就给她盖盖被,然后就不带走一片云彩地挥挥衣袖走人了?
或不是正好听到了她的小声吐槽,她那时候说什么来着,好像是借机小小地讽刺了一下他这种高冷寡言、就知道装正经的臭男人……
所以,所以师尊大人就生气了?
特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整了这一出“春梦无痕”,来报复她从前种种强迫与他的胡作非为?
总不能是玉冰池的一夜春宵,师尊大人食髓知味,午夜梦回之际久久难以忘怀,所以特来与她夜夜笙歌,重温旧梦?!嘻嘻,管他是甚,姑且就当是这样了……
一想到自己梦里的那什么一肚子心眼的腹黑师弟、风流国公。
竟是那位冷冷清清、宛如天上谪仙般的正道仙尊给演出来的?云轻翡就觉得又稀奇,又好玩,又疯狂心动……
这人,平时看着浓眉大眼、端方持重的,在梦里头怎,怎这般蔫坏蔫坏,却又不偏不倚、正正好地坏到了她的心坎里。
莫不是被她从前的荒唐行径,给带坏了?!
既有一有二,可不知还有三,有四?且教本圣女来试他一试。
这一白日,云轻翡可什么正经事儿都没忙着做,一门心思地挑话本了,挑了半下午,终于挑到了一本合心意的睡前话本……
且看她那位藏头露尾、敢做不敢认的师尊大人,可是敢演不敢?!
深夜来访的湛兮仙尊,翻了几页云轻翡枕侧的话本,不由地蹙起眉头,转瞬一想,却是摇摇头,不禁哑然失笑。
这小妖女智多近妖,莫不是发现了这梦境中有他的手笔?
是才故意拿这话本试探他呢,这种题材却不常见,也不知她寻摸了多久?无妨,且陪这小顽皮一玩便是。
前日与小妖女的一遭春梦,本是他一时意气。
却让他意外发现,与她入梦神交于他的修为增涨,大有助益。
远远比他一人心无旁骛地闭关苦修,来得更要快捷,可谓进展神速,一日千里,看来她在冰池中言说的天生炉鼎,的确所言非虚——
如今正魔大战在即,为了与近九百余岁的渡劫期魔尊能有一战之力,为了正道中人免受魔族之人的厮杀屠戮,他,他也只能借助小妖女的“炉鼎”之力,夜夜流连在她的美色花丛中了……
因着此中缘由,玄暮之对云轻翡,觉得甚是亏欠。
见她睡前看什么话本,也就随了她的愿景,配合着在梦中演什么罢了,原是他“不怀好意”,也只能各种“有求必应”,以作小小的弥补了。
这的确是大大地占了她的“便宜”。
待大战后,若蒙天道怜惜,他可侥幸存活。
那他就万里红妆,娶她过门,将他的一辈子赔给她罢了……
窄巷口,一世家公子斜斜靠在绿瓦青墙之下,头戴白玉冠,身着一袭宽松的墨竹云纹的白色丝绣长袍,腰间斜斜横插了一把湘妃竹洒金折扇。
端的是风姿迢迢,芝兰皎皎,一看就知道是出身富贵人家。
一阵风儿吹来,掀起这雪白的袍角迎风翩飞,当是飘如游云,矫若惊龙,宛如一只巨大的白玉蝴蝶,长袍宽松贴在腰处陡然凹下,显出了这不堪一手掌握的纤细腰身……
这公子,不,准确来说,这位女扮男装、却是纰漏百出的美娇娘,自然是进入梦乡里的云轻翡了。
“怎么还不来啊?叫本小姐好等。”云轻翡拿着手上的冰糖葫芦,恨恨地咬下半口裹着糖衣的甜山楂来:“这泼皮就是泼皮,说话都做不得准,看这天色都要黑了,再不来,本小姐就走了去。”
“洒家,来了。”前头却见一高大男儿,挑着扁担过来了。
他这很是衣着不整,皂青色的直缝宽衫褪膊下来,两只袖子缠在腰上,下身是同色的粗麻长裤,脚下穿得是麻鞋草履。
身上随便搭了个杏黄色的搭膊,中间开口,两头各有一袋,里头似是装着沉甸甸的铜钱。
上半身大大地敞露着,搭膊下的麦色胸膛宽阔结实,隐隐可见劲而有力的肌rou,线条流畅的一塌糊涂,腰间绦结草的腰带露出了一截柔韧的窄腰,看起来极是魁梧俊朗……
云轻翡只看了一眼,就迅速转移视线。
她不满道:“怎么才来?玉佩带了吗?”
这人摇了摇头:“没带。”
“本公子和你直说了,你一介市井里的下九流杀猪佬,是断断配不上我家meimei的,她是丞相千金,美貌不可方物,犹胜九天玄女下凡尘,岂是你个褐衣蔬食的杀猪佬能攀扯的?”云轻翡一脸的嫌弃与不耐,从袖口拿出一沉甸甸的荷包在掌心颠了颠:“快快把定亲的玉佩信物交出来,识相一点,这一百两银子就是你的了。”
是,这一次睡前,她看的话本主角是杀猪佬和丞相千金。
她如今是女扮男装的丞相千金,便宜师尊可不就是这粗布短褐、袒胸露腹的杀猪佬了,但该说不说,师尊的底子还是太过优异了。
这一张灼灼春华、淼淼秋水般的俊脸,放哪里都是俊逸出奇的长相。
便是这等杀猪佬的落魄打扮,也活脱脱一介放浪形骸、桀骜不羁的江湖游侠,亦或是那家道中落、潜龙在渊的将门公子,仙人板板的,好俊的屠户哥,本圣女可以将就的……
见惯了师尊日常衣冠楚楚、端正肃穆的形容,突然见他做如此打扮,露出了平时被衣衫掩住的强健体魄,平添三分野性难驯,三分粗蛮强悍,还有四分的撩人而不自知,啧,更是让云轻翡有些心痒难耐了——
玄暮之对自己的这一身杀猪佬打扮,亦甚是头疼。
他,他自记事起,百余年来,可从未穿过这种,这种袒露上身的衣衫,但,但既然小妖女她喜欢,穿便穿了吧。
至于这屠户身份,他倒不觉得有何所谓,屠户用刀,他用剑,对此他觉得颇为亲切,玄暮之觉得自己旁的优点或是不显,但,有一点,他自认做事时务必得一丝不苟、专心致志。
莫管这小妖女睡前看的话本男主是屠户,还是皇帝。
既入了她的梦来,自然是要演得认真、专注、尽善尽美才是——
他仔细拿捏着这杀猪佬的角色,俨然是他本人也,低头看眼前的“白衣公子”,雪肤乌发,鬓如墨画,面如桃瓣,唇红齿白。
再往下一瞅,胸前更是挡不住的巍峨翘耸,柳腰处又是嬛嬛一袅,不堪掌握,端的是神仙玉骨,风拂玉树,雪裹琼苞不过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