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杜文琛和林蕊蝶因为黄一白，相安无事地过了几天，交流也多了起来。

    这天林蕊蝶在洗澡，下腹突然隐隐作痛，一阵下坠感和一股喷涌而出的热流告诉她，她整整晚了一周的大姨妈来了。

    她没有办法就这么出去，硬着头皮喊来杜文琛。

    杜文琛很快出现在浴室门口，问她怎么了。

    她的声音低了下来，不好意思地小声说到:“我……我来月经了……”

    莲蓬头没关，水流哗哗作响，他听不太清，又问了一遍她怎么了。

    林蕊蝶特殊时期脾气大，火气一下子上来了，扭开浴室把手，探出一张脸和半边瘦削的肩头。

    她瞪着眼睛看他，里面仿佛有一团火焰。“我来月经了，帮我去我行李箱拿姨妈巾！”

    然后又砰地一声用力关上浴室门。

    寥寥几秒，杜文琛隐约看到她甩门转身瘦弱的背脊和下身浑圆的臀，记忆力很好的他记住了那曼妙的少女体态。

    他回到房间，打开放在角落的行李箱，在网袋里看到两套少女内衣，一套粉色的，一套蓝色的。

    姨妈巾被放在叠放整齐的衣服旁边，他拿起来看，从其中一包里抽出一张，这包长度最长，写着夜用。

    林蕊蝶的身材整体看着又瘦又小，如果不是那发育尚好的胸部，说她是初中生，也有人信。她来月经的时候会流很多血，整个人在这六天里很虚弱。

    杜文琛把姨妈巾放在门口，喊她拿，自己回了房间，打开台灯看书。

    林蕊蝶洗完澡出来，热了杯牛奶，想着自己刚才吼了杜文琛，心里有些愧疚，顺手给他带了罐冰啤酒。

    杜文琛不喜欢吃甜，也拒绝奶制产品，喝得最多的是这个小众牌子的低浓度啤酒和开水。

    林蕊蝶把啤酒放到他桌上，自己捧着热牛奶坐在一边的木椅子上小口啄饮起来。她的小腹闷闷地痛，难受极了。热牛奶躺过胃，才觉得好一些。

    杜文琛单手打开啤酒盖，抬头喝了一口。她忍不住去看，看到她的哥哥抬着修长的脖颈，仰头大口喝了一口啤酒。有几滴顺着他的嘴角溢出来，流过下巴和脖子，流进他灰色睡衣里。

    那是她极少见到的属于男人的一种阳刚的荷尔蒙，林蕊蝶臊红了脸，下身的花蕊里喷出一股血流，冲到紧贴的姨妈巾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比起刺鼻的化学用品气味来说，不算难闻。

    杜文琛看向她，台灯的灯光衬得他一半的侧脸很柔和。

    林蕊蝶快速喝完牛奶，走出房门，逃跑似的去洗杯子。

    杜文琛盯着她的背影，又喝了一口啤酒。总觉得今晚的啤酒格外的烈。

    这天是2017年的最后一天，过了今晚12点，就到了2018年。这个祖国大陆最南方的原始森林，气温仿佛一成不变的停在了初夏，在25℃左右摆动。林蕊蝶打开电视，看到跨年晚会的节目阵容预告，才有了一些自己在过冬天的实感。

    一大早，她换上干净的紫色碎花吊带连衣裙，在山上待了一个多月，可把她闷坏了，她想今天杜文琛一定会带她下山庆祝跨年夜。山下的农民大叔一周上来一次，给他们补给食物和一些生活用品，所以杜文琛很少下山，这一个多月也没下过山。

    她大姨妈走了三天，现在满身的力气，兴奋得像是看到逗猫棒的小猫咪。

    吃饭的时候林蕊蝶一边拿筷子戳着碗里的鸡蛋面，一边目光期许地看着餐桌对面的杜文琛。

    杜文琛察觉到她渴望的眼神，但却不知道她要干嘛，林蕊蝶不说，他也不问，只是偶尔去看她几眼。

    快速地把一碗面条吃完，他站起身，拿起碗筷走进厨房去洗碗。

    林蕊蝶气极，知道自己如果不说，这榆木脑袋的哥哥肯定不知道她想要干嘛。

    在杜文琛穿戴好捕虫服，手拿捕虫网，背好工具包就要走人的时候，她拦下他。

    气恼地瞪着他，问他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杜文琛闻言下意识去看了一眼门边挂着的日历，嗯，辞旧迎新的一天，在这一年按理来说要庆祝跨年。

    可是前几天他在北边森林发现了一种外形奇异的蜜蜂……

    他的声音冷淡，没有温度一样，黑眸直直地看着她。“小蝶，我要工作。”说完，越过她瘦小的身影，快步离开了。

    林蕊蝶又生气又难过，一张小脸皱成一团，咬着嘴唇看着杜文琛渐行渐远的身影。

    这cao蛋的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

    她跑回房间收拾了两身衣服，拿来一块布学着电视剧，把衣服包在里面。她把布包甩在背上，开始了自己的离家出走计划。

    距离上次上山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她早就不认得路了，很快就在浓密的林间迷了路。下山轻松很多，她的步伐快，但是这也是隐藏的危险。

    林蕊蝶在一个斜坡快步走着，因为长时间找不到方向，她心里着急，根本没看路。脚一打滑，整个人就滚了下去，好死不死掉进山下打猎人做的陷阱洞坑里，头昏目眩间昏死过去。

    傍晚杜文琛在屋子里没找到林蕊蝶的身影，只看到放在书桌上的小纸条。上面写了几句骂他的脏话和一句“我离家出走了，混蛋”。

    他想起小时候有几次一家人出去逛街，走着走着，林蕊蝶就因为人潮拥挤牵着别人走了，留他们的父母在后面大声叫喊。

    她不认得路容易出事，她是自己的meimei，按理来说，他要去找她。这么想着，他放下东西下了山。

    杜文琛是个聪明人，透过观察被踩踏的青草和新鲜折断的灌木丛树枝，很快找到了林蕊蝶摔落进去的坑洞。

    看着那不算深的洞里，林蕊蝶摔得狼狈的身影，他皱了皱眉，跳下坑洞，抱起那瘦小的身躯，双手举高，把林蕊蝶托了上去。

    林蕊蝶受伤了，额头流了很多血，他看了看伤口，不大不深，应该不太严重，不过也不能耽误治疗。

    他背起林蕊蝶，下了山，心里腾升起几分莫名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