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保卫战的号角已经吹响

    “所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大号的蝙蝠披风包裹住的乔伊，此刻坐在椅子上，仰头望着无形中分庭对抗的两个男人，茫然又无助。

    “我也想问问…我们伟大的蝙蝠侠。”布鲁斯近乎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道破对方的真实身份，“托马斯·韦恩，你怎么能…！你明明知道乔伊是我的恋人！而我听到了什么？‘那你是谁？’够了，别他妈给我玩你那套沉默不解释的东西！听清楚了吗！”

    说到后头，他显然压抑的怒气又有些控制不住，声线拔高地冲紧抿嘴唇的男人吼道：“你怎么敢顶替我的身份……！”

    “闭嘴。”布鲁斯的怒吼声在被攥紧的衣领中戛然而止，蝙蝠侠，托马斯·韦恩单手将他拽到自己跟前，关闭变声器的嗓音仍旧低沉，带着点沙哑的冷意，“我想你应该搞清楚，布鲁斯。是你，顶替了我的身份。”

    被怒气冲昏头脑的布鲁斯一时间没听懂话里的深意，但托马斯的举动无疑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他抬手一拳砸向托马斯的脸，对方闷吃了一记，紧接着第二拳便被稳稳接下来，反手被摁扭在桌上。

    “刚刚那一下，是我让你的。”托马斯维持着面上的冷静，他吃下这一拳除了对自己的弟弟的确抱有一点愧疚外，还因为乔伊正看着，这场猝不及防的掉马让他没有充足的准备——乔伊会百分百选择他的准备，因此直到现在，他仍然在不断为自己悄无声息地加筹码。

    “你以为乔伊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答应和你在一起？”托马斯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他知道乔伊也在等他的解释，“需要我友情提示一下吗？他先认识的人，是蝙蝠侠。”

    是我。托马斯说最后一句话的同时看向了乔伊，乔伊也正看向他。这份专注、独属于他的目光，无疑给了他勇气，使得托马斯松开钳制住弟弟的手，第一次缓缓地在爱人面前摘下了头罩。

    摘下面罩的托马斯·韦恩是一个和哥谭小王子截然相反的人。这并不是说他们没有相同之处，基于血缘关系，他们的大致轮廓都有许多相似的地方，但一些细微之处，却绝不会让你将他们两人错认。

    如果说布鲁斯是哥谭上流社会觥筹交错的高脚杯中，落入透亮酒液里的蓝宝石，无法掩盖其光辉；那么托马斯便是哥谭午夜时分浓厚的夜幕，从缝隙一角中泄露出的一分月光，弥足而珍贵。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乔伊喃喃道，他现在的心和脑子全都乱糟糟的，吵得他没办法思考。

    “我很抱歉。”这是托马斯今晚第二次道歉，他向前走了一小步，注意到乔伊因为他的动作无意识地往椅子里缩了缩，又顿住，停在原地。

    一股子苦涩又蔓延在他嘴里：“我想要告诉你，但是当时哥谭太乱了，我担心如果……你会因为我陷入危险当中，就像这次一样。”

    于是他一次次保持沉默，默认了青年的误会，到最后再也没有机会澄清，而此时此刻，他彻底明白了谎言的代价。

    从托马斯开始解释，布鲁斯本来怒气溢满的脸一点点苍白下来，难得地像个雕塑一样杵在原地，一言不发，直到听到最后才像插上钥匙的机关，一下子动了起来。

    “这次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你哪里受伤了吗宝贝？”布鲁斯像条大狗一样扑蹲在乔伊身边，那张当毯子用的披风被他状似不经意地扔在地上，随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乔伊身上，也看清了乔伊手臂上狰狞肿胀的伤口，他的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还疼吗？”

    看着他关切的眼神，乔伊突然找回一些被现任男友抓到出轨现场的窘迫和羞愧，他不敢看布鲁斯的眼睛，只低低“嗯”了一声，又怕显得太冷漠，小声地补充着：“布鲁斯，真的好疼。”

    听着爱人类似撒娇般依赖的话语，布鲁斯更心疼了，他在心里对罪魁祸首千刀万剐一万遍，一把将乔伊从椅子上抱起来，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拉踩他曾经的哥哥，现在的情敌，“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不去医院？这里有拥有行医执照的人吗？”

    很明显，理智回笼的小王子已经明白了现在的局势，在手握优势的情况下，他要做的就是防守反击，就像现在这样。

    而蝙蝠侠也绝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他挡在了他们面前，那双总是坚毅有力的双眼正望向乔伊，很难想象他也会有这样的目光，好像一头猛兽唯独在你面前低下头，露出后颈rou来，让乔伊心神晃荡。

    “乔伊，我也非常幸运能遇见你。”他这样说着，眼里仿佛有坚冰融化，“别离开我太久。”

    乔伊只是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口。

    乔伊进了医院的豪华单人病房，这自然是布鲁斯的手笔。不过进去的头一天，他就高举着伤患需要静养的牌子，拒绝了所有人的探访，任凭布鲁斯怎么耍赖都不为所动。

    当然，这样的举措隔绝得了普通人，隔绝不了某位哥谭第一大侦探，不过侦探也每每只是趁他睡着后，悄悄从窗户来看他一会儿，又匆匆离去。

    对此乔伊自然毫不知情。入院后他没和任何人联系，直到出院前的几天夜里，他打了个电话给戈登，第二天，悄悄换好衣服准备离开时，一出门就撞见了刚准备敲门的布鲁斯。

    乔伊正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布鲁斯却笑盈盈的，亲昵地凑过去吻了吻他的脸颊，好像一点也没发觉他想要跑路的心思一般。

    “甜心，医生说你恢复得差不多了，我就想着来接你。阿福说好久没有看见你了，想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还完好无损的，而不是我编出来的幌子，他准备了许多你爱吃的，还有你最爱的芝士蛋糕。”布鲁斯朝他可怜兮兮地眨眨眼睛，“我也好久没见到你了，你不会拒绝我吧，宝贝？”

    乔·做贼心虚·伊：……

    他只好乖乖举手投降。

    韦恩庄园一如既往。在接受了来自管家松口气的关怀后，乔伊炫完两块蛋糕就被布鲁斯牵着手带到书房里。

    “你要离开我吗，乔伊？”

    这句没头没尾的提问一下子把乔伊砸在了原地，他登时有些手足无措，毕竟他的恋爱经验实在贫瘠，因此养病考虑了这么久，也只想出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道理，所以才决定要离开哥谭去往大都会，但老实说，他还没想好怎么跟布鲁斯道别，更别说是当面。

    “抱歉…布鲁斯，我本来是想着离开后再跟你说的。”乔伊干巴巴地解释，“我们还是……”

    分手吧。

    这句话没能说完，乔伊便被堵住了余下的声音。布鲁斯双手捧着他的脸，牢牢地吻住他的嘴唇，乔伊还想负隅顽抗两下，但很快就在对方灵活的舌头下败下阵来，和人纠缠在一起，津液被人吸得津津作响。

    等松开时，他的大脑也有些缺氧，布鲁斯仍没有放开他的手，他们鼻尖相贴，呼吸暧昧地交织在一起，小王子的目光忧郁而受伤，“别说出那句话，乔伊，光是你的道歉就让我已经心碎了。”

    抱歉。乔伊张了张嘴，差点又说了出来。真糟糕，他就是为了避免看到布鲁斯这样才想着先上车后补票的，而现在，那些话已经完全说不出口了。

    “如果说，你是为了抉择…我和……托马斯。”布鲁斯说这话时断断续续，嗓音有些艰涩，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复杂，又有一丝微妙的释然，“那没关系，已经都……解决了。”

    乔伊有些听不明白了。

    “什么意……”他向后退一步，想要脱离布鲁斯手心的温度，下一秒就感觉自己的后背靠上了熟悉的结实宽阔的胸膛，在没反应过来时便被抱了个满怀。

    “等等…？！B…托马斯？”乔伊侧过头去，撞进一双只倒映着他的眼眸里。

    陷入当机的乔伊错过了最好的逃跑时机……也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个时机。

    布鲁斯重新轻柔地捧起乔伊的脸庞，细细地啄吻着他的唇瓣，舌尖时不时地深入浅出，而托马斯则始终环抱着乔伊，低头吮吻着乔伊的颈脖，他的手堂而皇之地伸进乔伊的裤子里握住许久未发泄的性器，指头上的茧子粗粝而又迅速地在熟悉的敏感点上刺激人的勃起，专心捧着亲吻的人也不甘示弱般从衣角探入到人的脊背，一寸一寸抚摸到腰窝。

    刚大病初愈的乔伊几乎毫无招架之力，只勉强搂住面前人的脖子，靠在身后的怀里才支撑着站立。

    “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吗？”布鲁斯在细密的亲吻间隙小声请求着。

    “我说了，别离开我太久。”托马斯也将唇瓣紧贴在他guntang火热的耳根轻语。

    而他们想要得到的回应，藏在了乔伊含糊的呜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