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超规格

    这是……匣兵器？

    平滑却无反光的四方壳体，与以往所见过的匣子相比，外观上给人带来一种奇异的原始感，既看不出属性也难以分辨其中内容物。唯有顶端一面尚封闭的圆形小孔，指示着它的用法并无特殊。

    维奥莉塔将信将疑地接过。左腕的手铐已被完全解下，她回视一眼身侧的男人，点燃了中指上的指环。

    明澄的紫罗兰色炎芒亮起。

    “用你最大的火焰。”云雀恭弥要求道。

    贴着指腹，冰凉的匣子表面隐隐传来不安定的鼓动，犹如一股跃跃欲试的生命能量正蛰伏其中，所谓的动物匣，沉睡时竟然是这种触感么？不知为何连心跳也忐忑不安了起来，维奥莉塔不自觉屏住呼吸，骤然提升戒指上的炎压，将摇曳的死气之火尽数灌入小孔。

    开匣——

    光芒闪动，深紫色的圆球沿菱形方向朝四周伸出银色锥针翻卷而出，与云雀恭弥平日所用匣子不同，小巧可爱的灰白色刺猬被包嵌在球体之中，额头上一块花纹结晶依稀可辨。

    沿着指环宝石上的火焰，能量源源不断地与匣中的神奇生物相连结，甚至连细微的情绪波动都能感知，透过炎压变化影响到它的形体状态。

    形态……？

    包裹住云刺猬的强韧武装，自中心向长针刺的末端各延展出一条细长晶片沟带，当死气之火的供给流过此处时，会隐约有种奇妙的不平衡感产生。脑海中云雀恭弥将刺猬扩展为球针态的情景一闪而过，维奥莉塔心神微动，试探着集中火焰并压缩至球体中心，接着追循能量参差扰乱的方向连贯释放。

    然而就在下一秒，刺猬与武器结合的不明匣子突然迸出异样的光焰，中央球体猛地膨胀又骤缩，尖针不受控制地迅速伸长，几乎就要触及甚至刺穿天花板！

    维奥莉塔一时情急，竟忘了可以直接切断火焰，只全力控制着炎压平衡回最初状态，忽大忽小的火焰在戒指和匣兵器之间摇散，终于勉强止住了针刺增殖的趋势，可是围绕着匣子的焰圈依旧分毫未减，紫色球体中央的刺猬瞳仁散成三环，球体本身也开始边界模糊，逐渐幻化为黑色的圆环状，忽然毫无预警嘭的一声，火星四溅，炸成了碎片。

    失去火焰供给的残片全部卷回匣子内，顶盖再度阖闭。

    机能溃散般的麻痹感从足底直冲背脊神经，小小的匣子此刻仿佛沉重得难以握稳，维奥莉塔额头冷汗直流，指甲尖不知不觉掐紧了掌心。

    她竟然……连匣兵器的形态都无法维持吗？

    她早知自身实力不可能与彭格列云守相提并论，但如果只谈死气之火的cao控，她还是多少对自己的水平有点信心，至少没有对不起手上的这枚戒指，何况她并非对匣兵器一无所知，也曾打开过其他类型的匣子。

    可如今这枚动物匣，她仅仅启动了数秒便开始失控，不但没有成功遏制扭曲形变的势头，还在云雀恭弥的面前，将他的匣子弄得支离破碎。

    明明以前在加百罗涅的时候，迪诺先生经常夸她学得用心、进步很快的。

    难道……其实她……真的如此差劲？

    “果然还是有排异反应。”

    自维奥莉塔开启匣兵器时便未置一词、冷眼旁观的云雀恭弥，此刻却依然平静异常。

    “匣子还活着，”似乎看出了女孩的忧虑，他从她手中接过小巧的四方体，“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会被破坏掉的脆弱玩具。”

    “……「排异」，是什么？”   维奥莉塔沉默半晌，还是不甘追问道。

    据她所知匣兵器只要戒指火焰与匣子属性一致便能打开——特例是大空可以开启全部属性的匣子——或许指环等级会对匣兵器性能的发挥有所限制，但她的戒指，应该足够充分激发绝大多数的云匣才对啊？

    云雀恭弥只轻轻拨开她额角被沾湿的碎发，淡声回道：“机密。”

    匣中融合之物，是曾经彭格列初代云之守护者阿诺德，所使用过的手铐。

    被誉为彭格列历代最强的初代守护者家族，其经百年留传下来的武器，即使完整保存了当时的品相，效能也无法彻底匹配如今十代守护者的作战习惯，故而此匣子的设计采用了彭格列最新技术，将初代武器的原品拆解、改造、重塑，在十代守护者平时惯用的动物匣基础上，进行武装功能的加置升级，以求达到高强度、平衡性与成长性的最大兼容化。

    但如此，便会凸显出一个无可避免的问题——彭格列戒指既已被毁，匣子的真实上限究竟能否达到预期，将成为未知的变数。

    在其余守护者毫不知情的背景下秘密开发的匣兵器，所能参照的，仅为他们目前持有普通指环时的战斗数据，若再考虑到减少使用者的磨合时间、维持匣子输出的稳定度，就势必要牺牲一部分爆发潜力。

    “是人的问题……还是，戒指？”

    见云雀恭弥并不打算做任何的解答，维奥莉塔即刻从两个可能性最大的方面追根究底道。

    在男人回绝释疑之前，率先一步挑明自己的推测，同时如初见时那般，审慎地盯着他神情中细微的变化，不错过一丝一毫。

    “彭格列的守护者，佩戴的都算不上十分高级的戒指吧？”哪怕是首领沢田纲吉，平时也低调地只戴了一枚目测达不到A级标准的大空指环，“如果连更高品质的戒指都会被排斥，那么这样的匣子，还能适配于当前的守护者吗？”

    按常理来说，在可预见强敌的前提下，毁坏对战力有绝对影响的彭格列戒指已是离奇，   以彭格列家族长年累积的深厚底蕴，却没有给守护者配置足够优质的备用指环，则透露着另一种不同寻常。

    诚然，匹配到契合的戒指其实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戒指的品质，除了宝石本身的等级之外，还有着另一个决定性因素——家族制约。

    为了度过初创的黑暗时代而作为交换力量的象征，黑手党的先人们在打造戒指时，往往会注入某种与家族相关的誓约规则，不满足条件的使用者将难以发挥力量，越是特殊、强力的戒指越是如此。更有甚者，偶尔也会出现「戒指选择主人」类似的传说。

    至于像云雀恭弥这种火焰波动过强、导致戒指炸碎的超常规存在，如果契合低的高阶指环并不会带来质的提升，却依然面临一次性破碎风险的话，从获取所需的精力和战斗损耗的层面，几乎没有适性限制的量产型戒指反而是实用度更佳的选择。

    但这仍不是彭格列家族对于指环武备如此松懈的理由。

    总不能……彭格列指环实际上并没有被毁灭？难道沢田纲吉只是为了麻痹敌人的警惕心而放出了假消息？

    不，应该不是。当时瓦利亚他们的反应不似作假，何况以两边首领的关系，更没有配合做戏的必要。

    “如果是对使用人选有限制……那么云雀先生，应该是一开始就预料到我无法顺利cao纵匣子吧？”维奥莉塔的目光直直锁定在男人眉眼之间，“袖手旁观我是如何不明不白地令匣子陷入失控，却又拒绝提供任何有效信息，恕我直言，我可以将这样的行为视作是一种戏弄吗？”

    略显尖利的言辞不仅没有在云雀恭弥的脸上激起半分涟漪，相反，他纤长的眼尾浮出一抹轻快。

    她不由得有点生气，“难道你觉得哪里有好笑之处吗？”

    “刚才开启匣子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云雀恭弥语调依旧淡然，犹如只是讨论一场早已十拿九稳的胜势，“说具体点。”

    “什么具体感觉……火焰的均衡性和直接用戒指输出完全不同，只要一点波动就能引发部分的增殖反应，但是通过特定区域时会出现强大的阻滞感，如果试图对抗尖刺扭转的动向则只会让球体部分更加不稳定，完全控制不住中心虚化朝外环溢出的能量……”

    真不知道彭格列云守是如何仅凭C、D级的戒指，便能自由变化出匣兵器各种形态的，维奥莉塔越说越感觉人与人的天资之差何其不公，“问我的体验有意义吗？反正对你来说cao控它应该轻轻松松——”

    “戒指会更快地碎掉。”尤其在解开匣子力量限制的条件下，为了满足匣子运转所需的火焰量，甚至会令戒指在手铐形态出现之前便不堪炎压而爆裂。

    那不就是几乎无法正常使用了吗……？这种连本人都不能随心所欲cao作的武器，称之为半成品都不为过，除非是隐藏了什么特殊属性，否则基本不值得花费过多精力去深究——

    “你也有所觉察了吧。”见女孩由惊讶陷入沉思，云雀恭弥轻轻摩挲过匣子的棱角。

    ——彭格列匣。

    “为什么……”

    将这么重要的匣子让她开。维奥莉塔仅仅起了个话头，便因震惊和压力而生生吞下了疑问。然而云雀恭弥却仿佛看出了她未出口的后半句，直接地笃定道。

    “我要你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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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身为一篇凰文，本没有什么分析战斗系统的必要（写得也很头疼），但毕竟是少年漫画的同人，而且我有强迫症……以下是一些设定上的补充说明：

    关于戒指：

    根据漫画里云雀对战幻骑士的戒指特写，十年后山本武、笹川了平使用的是一枚C级戒 一枚未知精度的戒指搭配。

    戒指的誓约是根据未来篇开头拉尔的说明「交换契约的象征」，适配性则是根据尤尼说明白兰「本来就是戒指选出的适任者」而推测。作为世界基石的73大空指环，理应具备人选的唯一性，譬如同为大空的沢田纲吉应该也无法驱动玛雷指环。

    关于匣兵器：

    匣兵器对戒指等级确有限制。根据漫画附页γ的黑狐匣「等级B以下的戒指无法激发出它的性能」，推定完全发挥匣子所需的戒指等级应不小于匣子的四维最低数值。

    关于彭格列匣，有一种广泛的猜测是沢田将毁掉的彭格列戒指作为材料融了进去，不过考虑到十年后的最终决战后，玛雷指环和彩虹奶嘴的大空持有者皆已缺失，如果再将彭格列的一套指环融在匣中带回至过去，该世界线的73能量将严重失衡的情况，所以本文采用的是「将Ⅰ世及守护者的武器原件改造入彭格列匣」的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