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文学 - 同人小说 - 《夏目友人帐》双性同人在线阅读 - 第三十七章 (剧情)背离

第三十七章 (剧情)背离

    “啪嗒”一声,就在的场转身看见角落里的夏目之时,他手里接着妖怪鲜血的碗也在他的惊愕失色中,落地碎裂,红黑的妖怪血液淌了一地。

    “你给我喝的,一直都是这些无辜妖怪的血液吗?!”

    夏目不可置信地一步一步走近,他觉得身体跟灌铅似的,看着一个个牢笼里几乎奄奄一息的妖怪,还有那角落里堆积成山,已经恶臭的几具妖怪的尸体,夏目才发现,自己似乎从来不认识的场静思这个人。

    或许以前的的场静思,专断霸道,跋扈冷酷,可是他们至少不会如此残酷暴虐地肆意屠杀妖怪。不,在的场杀害神无那一刻起,夏目对的场的认知已经彻底变了,他眼前的人,还是自己的丈夫的场静思吗?

    “夏目,你听我说。你的身体里有那个东西,如果我不用妖怪血压制媚果破壳,你随时都有可能会死掉!我必须这么做!”

    的场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般,当一切真相赤裸裸地曝光在自己最想隐瞒的人眼前时,一切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哪怕的场一心只想救夏目。

    的场还想说些什么人让夏目先冷静一下,可看到这样触目惊心的一幕,夏目忽然联想到的场每天都强迫自己喝下的汤药,浓稠而腥臭,那种令人恶心反胃的味道……

    “呕……”

    一想到自己喝下了妖怪的血液,夏目不自觉地扶着墙就是一阵翻天覆地地呕吐,他觉得浑身发冷,对的场的仅存的爱意,忽然之间仿佛隔了数道银河那么远,为什么,为什么要残忍地逼迫自己喝下妖怪的血?自己的命,居然是拿这么多条妖怪的命换的吗?

    天狗妖怪在看到自己的同类被如此残忍虐待,他早已经坐不住了,忽然记起手里的人类,那个自称的场母亲的人类女人,他暴起之时,高高举起手中昏迷中的阳子。

    他发誓,一定要让的场静思,得到应有的报应!

    “除妖人小子!就让你的母亲,和你们一起陪葬吧!”

    天狗拖着阳子飞入了高空,就那样当着夏目和的场的面,将阳子从高空摔下,这突如其来的行为,让的场都来不及起一个阵法可以接住自己的母亲,他和夏目只能一边竭力奔跑过去,最后,眼睁睁地看着阳子从高空坠落,摔在了一片血泊中。

    一切,来得那么的突然。

    在被天狗妖怪的利爪洞穿了肚皮,从高空坠落那一刻起,剧烈的疼痛麻痹了阳子的所有思绪,她眼前开始如同走马灯一般,回忆起自己的种种过往。

    从前的阳子,一直是能看见妖怪,她只装作看不见罢了,在嫁给的场一门的家主的独子的场治一郎的时候,阳子还十分庆幸自己找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丈夫。

    新婚之夜,的场治一郎却是没有与阳子有夫妻之实,二人只是躺在床上,一同契合平静地聊了一夜。

    阳子说:“我喜欢吃和果子,还喜欢喝青梅酒,最喜欢和朋友一起去看电影,喜欢爬山,读书,画画,弹钢琴……”

    的场治一郎:“我以前喜欢和朋友一起去山上写生,不过,后来没有再去过了……”

    的场治一郎说到这里,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了,清俊的面庞上带着一抹忧郁和悲伤,阳子扭头看着苏沐秋自己的新婚丈夫似乎是不愿提前这个话题,索性也撇开话题道:

    “有一次我和朋友一起去爬山,我发现山上的野菊花开了,金灿灿的一大片,我还在里面打滚嬉戏,和朋友一起野餐,一起……啊~那真是我见过最美的风景!”

    阳子如此说着,她忽然发觉自己的新婚丈夫又是沉默不语,还以为是自己的话太多了,惹的丈夫不高兴了,阳子也是沮丧地扯了被子,遮盖了自己半张脸,随后低声地说了句:

    “抱歉,我的性格就是如此,大家都会觉得我很啰嗦……”

    阳子只觉得自己越描越黑,索性把整个脑袋全埋在被子里了,她羞得憋红了脸蛋,直到,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扯开了她的被子,将手轻轻抚到了她的额头上,停留了片刻后,的场治一郎温柔的嗓音从她耳畔传来:

    “咦?怎么回事?没有发烧啊?可是你的脸却是很红,是在被子里缺氧了吗?”

    治一郎的动作很轻很柔,就像柔软的羽毛轻轻扫过阳子的额头,在阳子呆若木鸡地感受着丈夫掌心的温度后,绯红的小脸越发红扑扑地像个苹果。

    治一郎仔细打量着阳子是否不舒服时,眸光正对上阳子羞怯闪躲的目光,就像初晨的阳光洒落,惊醒了睡梦中的小鹿,俩人的心跳也就像那只受惊小鹿一般,节奏快速,却又默契的合拍。

    “那个~我……只是有点热……”

    阳子想要蒙混过关,治一郎撤回了自己的手,又是重新躺回了阳子身边,良久,才开口道:

    “其实,你并不啰嗦的。我只是不太会说话,所以……一直没有想好怎么回答你,下次,再多给我几秒钟,因为我需要思索一下,怎么说话才可以哄你开心。”

    阳子还是偏转过了目光,不敢再直视自己的丈夫,她的声音像只小猫咪一般,有些紧张,又软萌得令人怜惜,治一郎长得十分俊美,一笑起来,就像雪山上盛开的樱花一般,美的炫目。

    于是,两个新婚才开始互相认识的人,在这个夜晚过后,开始了二人的岁月静好。阳子喜欢谈钢琴,最爱那一首《与君共乘》的曲目,每当治一郎问及时,阳子都会饶有兴趣,满脸期待憧憬地和治一讲述这首曲子优美的背景故事:

    “传说在遥远天上,闪耀着光芒,有一座美丽的城 隐隐漂浮在云中央,不知道它的模样,也要为找到它方向,但愿能够向天空飞去,找到梦中的地方……”

    阳子一边讲故事,一边欢笑着双手灵活地起落在琴键上,治一郎始终满目温柔地站在一旁,静静地聆听着,斜倚着钢琴边,手里抱着自己的画册,快速的落笔勾勒着妻子弹琴之时,那副欢快的像是自由飞翔的小鸟一般的可爱模样。

    等到阳子一首曲子弹完后,治一郎停下了画笔,画册上的线条也勾勒完毕了。

    “我看看,我看看……哇!好厉害,治一郎竟然这么厉害,我真是太喜欢了!”

    阳子一时激动,欢喜地一把搂住了自己的丈夫,木讷的治一郎也在妻子甜蜜的褒奖中渐渐沦陷,他僵硬的双手终于主动地抚上了妻子纤细的腰肢,阳子,好香,就像阳光下盛开的野山菊一般,明媚的令自己想要靠近,触碰,更想要守护她。

    两人紧紧相拥着,画册落在地上,正好是治一郎刚画好的那副,只见画上炭笔勾勒的少女与阳子一般无二,少女正肆意的在花丛中快乐的奔跑着,迎着骄阳,哪怕是一幅素描画,似乎也能看到这样明艳动人的少女仿佛在发光一般,令人一眼心动。

    从此之后,阳子会带着治一郎一起爬山,阳子在满山遍野的山菊花里奔跑打滚,肆意嬉戏,治一郎则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用画笔记录下这美好的一幕。

    阳子看书的时候,治一郎会冲好一壶花茶,静静都地坐在一旁看报纸,以方便阳子忽然看到有趣的情节时,能最快最及时地与自己分享。

    阳子总有个饭后偷偷吃一些点心和果子的坏毛病,哪怕婆婆曾经严厉地训诫过她,作为的场一族的儿媳妇应该身形窈窕,举止端庄。于是,阳子只能偷偷从外头买和果子放在房间偷吃。

    有时,治一郎晚归之时,总是会偷偷给阳子捎一些点心回来,母亲对阳子的训诫,他总是觉得过于苛刻,于是,他大多数时候都会帮着阳子说话。虽然下一次婆婆还是依旧会刁难阳子,可是知道丈夫的心始终偏袒自己的,她总是会心满意足。

    ……

    不过,俩人的幸福时光,也就持续到了治一郎的父亲去世的那段时间。

    阳子那时恰好怀了身孕,她每天都在傍晚时分,守在门口,期待迎接归来的丈夫。可是治一郎琐事太多,经常忙到深夜,才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与阳子的交流也是寥寥无几。

    也就是治一郎刚刚继承了的场一族家主之位的时候,阳子发觉,丈夫对自己越来越冷淡了,冷淡到几乎不再对自己展露一个笑容。

    起初阳子并不明白,自己无一错处,为何被丈夫所嫌弃,哪怕后来有了两个孩子,丈夫依旧疏远着自己,甚至,与自己分居两地。

    阳子怀着对丈夫的思念和对自己的质疑反思,依旧践行着一个母亲的职责,勤勤恳恳地照顾教育着两个孩子。可是孩子们十一岁生日后,就被接到了治一郎那里,阳子只能偶尔见一面两个孩子,她就那样孤独地在老宅度过了十余年。

    直到丈夫治一郎,在临终前才向自己吐露了十余年的愧疚与心声,紧紧地握着阳子的手,竭力嘱托道:

    “阳子~装作看不见吧~那样,你才能一辈子平安,那些可恶的妖怪……才不会因为我的原因,而跑去报复你……”

    原来,治一郎并不讨厌自己~

    阳子的一生,如同那骄阳似火,热情而洒脱,而她本该是一只天高海阔间自由飞翔的鸟儿,如同她所弹奏的曲子里的那般,找寻到梦中的天堂。可是她却甘愿为了丈夫和儿子,把自己一辈子都锁在那个循规蹈矩的家族里,就这样蹉跎消磨了一辈子珍贵的时光。

    ……

    剧烈的疼痛感将阳子从回忆里猛地拉回,鲜血模糊了她的视线,耳畔似乎传来了儿子静思隐忍的抽咽声,阳子想伸手摸一摸孩子的脑袋,却发现身体已经血淋淋的,双手都是血rou模糊。

    “傻孩子……不要哭了,母亲不过是想去见你父亲而已。你和夏目,一定要好好的……”

    这句话,几乎是用尽了阳子最后一丝力气,阳子一直试图抬起想要抚摸的场脑袋的那只手,始终没有抬起。

    弥留之际,阳子一直在想,治一郎一定在去到天堂的路上等了自己很久很久了吧,不知道,自己现在去找他,会不会太晚了,还能不能再找到他。

    恍惚间,阳子似乎在死后做了一个长长的美梦,她梦见,那温文尔雅的清俊年轻的丈夫一身西装革履,手里正抱着一大捧野山菊,在天堂的入口等着自己。阳子发觉自己也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一身洁白的婚纱,她迈着轻快的步子,朝着光投来的方向,自己丈夫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

    在投入爱人怀抱那一刻起,昏迷的阳子就像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的生机一般,她终于安详地闭上了眼,嘴角,似乎还挂着个死而无憾的恬淡笑容。

    夏目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在看到阳子女士坠落之时,浑身寒意顿起,从头凉到脚。夏目看着发狂的的场,就连他如何斩杀了那只嚣张可恨的天狗妖怪,他都没有从浑身僵硬和悲痛欲绝中反应过来。

    又是因为自己,牵连了无辜的人,这次却是极为在意自己,自己也极其在意的人,近乎是亲人的阳子。

    “对不起……”

    夏目几乎是跌跌撞撞地一路跑过去,阳子的尸体余温尚存,亲和温柔的模样和她生前无异,可是那了无生机的带血面庞还是令夏目忍不住悲痛欲绝地捂嘴哭泣。

    如果不是自己让阳子揭开了那张符咒,如果不是自己一直想要逃出结界,如果……

    夏目泪眼模糊地回想着无数个可以挽回悲剧的“如果”,可是,他却没有任何能力,再去弥补了。夏目跪在阳子的尸体面前,浑身麻木地像是血液流动都变慢了,他抬眼正对上的场怨毒的目光,那个冰冷目光就像是在审视一个杀人凶手一样,令夏目毛骨悚然。

    “是你让我母亲揭开符咒 ,帮助你逃出来的,对吗?”

    的场质问的声音都在发颤,他似乎在极力隐忍暴走的情绪,夏目垂下头,内疚地不敢看一眼的场,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

    “是的……”

    “那!也是因为你,我母亲才会落在那个妖怪的手里的?!”

    “是的……”

    夏目承认着自己愚蠢的行为,他没有料想到这样悲剧的结果,的场的每一句问话,就像是刀子在一刀刀凌迟着自己,清醒地痛着。

    直到凌乱的风声中,夏目再也听不到的场的问话,天空阴云密布,很快就是疾风骤雨,直到夏目跪在雨中,眼看着雨水淋透了阳子的尸体,他还在疑惑为什么的场不把阳子的尸体移走。

    他猛然一抬头,却发觉几步之外,那个一袭黑色羽织的男人正弯弓搭箭地对准了自己,男人拉弓的胳膊在雨中都显得微微地颤抖,似乎是已经保持了这个姿势太久太久了。

    的场想杀了自己?

    夏目第一时间是想起的场是要杀了自己替阳子报仇,于是他索性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本该属于自己的下场,可随即一道锋利的箭矢破空声几乎是擦着他的耳廓旁飞过的,一下射中了他身后暴起想要偷袭的妖怪的一只眼睛。

    “额啊——”

    那只妖怪发出一阵凄厉的哀嚎声,在暴雨中,消散了身形。被妖怪的惨叫声猛然惊醒,夏目似乎是脱力一般瘫在了泥泞的水坑里,暴雨冲刷着他面如土色的脸庞,他静静地眼看着的场一步步走近,一把抱起了地上安详躺着的阳子的尸体。

    那一刻,夏目看不清的场脸上被淋湿的发丝遮挡的脸色,只是被那张毫无血色的下颌惊得心下一紧,若不是的场还能将阳子的尸体抱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夏目几乎是怀疑的场也几乎要死掉了。

    的场一门的人来将地上妖怪的尸体和牢笼里的妖怪全都转移带走时,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去扶起大雨倾盆中一直跪在水坑泥泞里的夏目。

    夏目抬头望着阴霾无光,偶尔还有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的昏暗天空,纵然此刻四周早已经空无一人,他却是仿佛想要借这一场雨洗干净自己身上的罪孽,依旧不愿意起来。直到力竭地再也支撑不住,夏目被大雨冻的失去了知觉,彻底昏倒在了暴雨倾盆的黑夜里。

    恍惚间,夏目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抱了起来,夏目面白如纸,他奋力想睁开眼皮看一看是谁,可是眼皮沉重地像是铅块一样,夏目在再次失去意识前,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桔梗花的香味。

    不是山茶花,那就不是他,夏目带着遗憾不甘与愧疚,入了梦,他希望,梦里自己在意的所有人都还在,可惜却是噩梦。

    梦里,一个个自己在意的人或是消逝,或是远去,自己在意的人们就像脆弱的气球,只要一靠近满是尖刺的自己,好似都会有不幸发生。

    夏目太讨厌这样的自己了,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所有人的生活都会归于本来的轨迹。

    斑虽然依旧在那个神龛中被封印着,可是却也不会被人下了咒枷,束缚了自由;

    名取依旧是个名气十足的帅气顶流巨星,即使不做除妖人的工作,依旧会在人类世界风光无限下去;

    神无也不会死去,他还会在恶罗之乡,霸占着冷池,做着那个独霸一方的大妖怪;

    田沼也不会被匕首伤害,他会安稳地读完学业,继承家里的寺庙;

    三筱作为沼泽之主,不受友人帐的束缚,也能和笹目自由自在地切磋决斗;

    狸追或许还是会被封印在人类的宅子里,不过,他应该不会后悔;

    不月和丰月两位山神大人,哪怕没有自己的帮助,他们也会互相扶持着一起统领着山林;

    滋叔叔和塔子阿姨或许会一直过着两人相敬如宾的平淡日子;

    多轨或许也能找到正确的阵法,打败那只想要吃掉她的妖怪;

    西村和北本或许还是会结交新来的转校生做朋友,虽然那个人或许不叫夏目贵志;

    阳子或许会找到一个合适的儿媳,和她一起快乐地分享和果子;

    ……

    一瞬间,夏目脑海里,浮现出了许许多多张熟悉的面孔,在与自己没有任何交集的世界里,他们也许依旧过得很快乐。

    可在一想到的场静思时,夏目猛地睁开了眼睛,他忽然之间,不敢去想的场静思没有自己的生活,夏目一把捂住了发痛的心口,他其实是一刻也不敢想象自己没了的场的生活。

    可是,为什么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夏目喘着粗气,一身冷汗地惊醒过来。在他昏睡这些日子,他病得很重,可是身体却是丝毫感觉不到病痛的折磨,拦不住的,只有脑子里一刻不停的胡思乱想。

    夏目掀开被子,却发现一旁的榻榻米上,有一个男人正睡着了,男人的身边还有一个水盆和帕子,还有一堆子七零八落的各种药品。

    是静思的哥哥,的场静夜,夏目看了看自己已经恢复正常的身体,手臂上还有一道阻绝气味的符咒,这些应该都是静夜做的吧。

    夏目坐着发呆的时候,静夜砸吧砸吧了嘴,伸了个懒腰,本来打算继续睡的,恍惚间看见夏目似乎是坐起来了,他也立刻惊醒过来,一边打着呵欠,一边问候:

    “你醒了~”

    静夜强忍着困意,吩咐式神送来了早餐。吃着早餐时,夏目一边询问着阳子的丧事的情况,一边向静夜道歉。

    显然,静夜知道,许多事情,不能全部推卸责任到夏目身上,他只恨自己没有在现场,第一时间斩杀那只害死自己母亲的妖怪。

    “虽然母亲的死,与你脱不了干系,但是,毕竟你是静思的妻子,母亲最喜欢的儿媳,我和你,始终还是要做一家人的。”

    静夜冷静地扒拉着早餐,他其实早在照顾夏目的时候,无数次愤怒地想要把退烧药偷偷换成安眠药,想着干脆杀死夏目替母亲报仇。可是,真的回想起母亲阳子每次在自己面前提起夏目多么善良讨人喜欢的时候,静夜都清楚地明白,那是母亲对夏目发自心底的喜欢疼爱。

    即使,自己真的杀死了夏目,母亲阳子也再不能活过来,想到这里,静夜也放下了杀死夏目那种荒唐的念头。

    可夏目却是一心想要询问静思现在的情况,他心里萌生的某种急迫的念头,促使着自己迫切想与静思见一面,那种感觉,就像预感到了自己即将失去的场那般,可怕地令夏目心慌意乱。

    于是,在夏目回过神来,赤着脚穿着单薄的浴衣从房间里一路跑出去那个飘满樱花瓣的院子里时,他迎面遇见了正走进院子里的的场静思。

    “静思!”

    像是某种发自心底的直觉促使着夏目几乎是狂奔过去,一把扑进了的场的怀里,的场穿着黑色的西装,胸口别着一朵白花,哪怕夏目紧紧地主动拥抱着这个男人,气氛此刻依旧沉闷地令人快要窒息。

    的场神色一暗,他咬着牙,似乎坚定了某种决定,他无情地一把推开在自己怀里哭泣的人,哪怕夏目再是可怜地令人心疼,他都不想再愿意分给这个可恨的少年一丝一毫自己的真心。

    因为的场一看到夏目的时候,他就会回想起自己母亲血rou模糊的面庞。

    的场与夏目本来应该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可是两条原本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在有了第一个交点后,似乎就开始缠绕不清了。

    的场是唯利是图的除妖人阵营,夏目是满心善意的帮助妖怪的阵营,两个注定一相遇就会剑拔弩张的角色,一旦陷入了爱河,就会因为种种原因一次次地阻隔,发生隔阂,本来就注定了不会有好的结果。

    可是,的场不择手段地排除万险千难,只为了得到并利用夏目,想要达成自己所谓的目的,却是把自己也陷了进去。夏目看似是被迫与的场结婚,可是,他何尝不是一样在这段感情里无法自拔了呢?

    两个本来应该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在一起后却又有着因果仇恨而不能互相去爱,不说是的场的偏执,可夏目此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要挽回这段即将破灭的感情后,的场依旧要将自己的偏执,一路执拗下去。

    “夏目,我承认,从前与你在一起的许多时候,那本该是我心目中最最美好的一段回忆。可是相思是很苦的,而被背叛的过往就像一把刀子,插在我的心口上,挥之不去。唯独母亲的死,却也是令我最最伤心难过的,一切也是因你而起!我不想活得那么辛苦了,所以,我决定不会再爱你了,更不会对你心慈手软。你以后依旧是我名义上的妻子,可,我再不会真正把你当做妻子看待了,我的场静思,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