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变

    “成思，我，我不是。。”“清清，你对我做什么我都很快乐。”沈清有种想哭的感觉，道：“成思，我是想试试。”“我知道，清清，有许多事，总是女子被约束和规训，但至少在我这里，没有那些，你可以尽情尽兴的做任何事。不用迎合我，或者被什么束缚，知道吗？”沈清趴在他身上，紧紧的搂住他。夜晚的身体总是更加敏感，偶尔的树枝颤动声都让他们心跳加速。周成思搂着她，手不自觉的滑动着，沈清不停的贴紧，好像要钻到他身体里。“清清，给我吧。”

    第二天，沈清和周成思从西源山出来，大师公和秋婆婆各送了许多礼物，有药酒有特产，秋婆婆还送了沈清一件牡丹花的流苏步摇，说是在前朝时留下的首饰。

    沈清和周成思在马车上靠坐着，沈清手里玩着那只步摇“成思，我记得你给我的添妆里有一件珍珠步摇，等过年的时候，一边带一个可好。”周成思看着那只玫红色的牡丹步摇，道：“等我再给你打一只珍珠的，左右带，这一只带在后面的发髻上，流苏和牡丹花靠在头发上，更好看些。”沈清点点头，在他脸颊上亲亲道：“那等夫君为我簪髻。”周成思搂过她的腰，道：“好。等到了龙乡，不要太忙的忘了想我。”沈清撇撇嘴巴道：“你才是，一到桌案前，连饭也不记得吃。”她略一沉吟，道：“这一站该是最后一站了，等抓到关系人，问出当年的事，头一件是告诉父皇，你不许意气用事。”沈清听过周成思之前找到的线索，大概知道他无意中查出来的，是当年他和皇上太子遇刺的主使。当年的皇上还是籍籍无名的三皇子，太子因为和大哥政见不合，郁郁寡欢，周成思一心扑在武学上，那个时候还是个十三岁的小武痴。那一次的偷袭，彻底改变了他们，籍籍无名的三王爷不再愿意担惊受怕，更满怀着差点丧子的愤恨投入到夺嫡之中，在这次受袭后一年，他发动政变，坐上皇位。太子与大哥不再虚与委蛇，那时候太子就查出大哥与前太子关系匪浅，他力争上游，帮助父亲事无巨细，让父亲一朝登基，马上立他做太子。周成思去了西源山，他没有参与那些画本子里暗箭机锋的战争，他一回来，天下变色，从九王爷到少将军，亲人与朝堂，他没有过渡就必须适应，父子亲情，他从此不再起心动念。

    那次刺杀，他们父子三人都心照不宣的认定是前太子的手笔，可皇上登基之时曾经问过，前太子连给先皇下慢性毒药的事都认了，唯独不认这件，他的几个儿子，除了已死的小四，其他人也都不认。周成思一直再查，京城偷盗案后的头目，跟当时一位刺杀者的刀法极像，那位看似冤死的教书先生，死前几个月忽然在外乡买了一幢新宅子，他生前最会模仿人写字。线索一点点连起来，连沈清也猜到大王爷身上。

    周成思摸摸沈清的头，道：“放心吧，这件事兹事体大，我不会一个人查，我都让你把徐园叫来了，大理寺的人介入，才好查的深一些。”沈清心里七上八下，她见过大王爷，他亲手毁了沈清如，她记得她捧着她骨灰回家安葬的时候，父亲和大娘子哭肿的眼睛和花白的头发，她还记得他看人的眼神，不寒而栗。沈清靠在周成思的怀里，心里盘算着怎么防住大王爷。周成思道：“清清，防着他太被动了，我会主动出击的。你不管去哪，要告诉我，要带着冻雨。”“嗯，我会保护好自己，你也是，不要只身犯险，去哪里都带着护卫，别让我担心。”“好，我们都好好的，等案子完了，一起回家。”

    徐园跟他们前后脚到龙乡，沈清一见她，不忘调侃：“这新婚燕尔的，还不忘工作呀。”徐园脸红的去挠她的肚子，周成思护着她，徐园翻了好大一个白眼，道：“沈清，你看看他，我好心来帮忙的，婚期都推迟了，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沈清佯装打周成思，道：“好了好了，不生气，我打他了。”接着跟周成思使眼色，让他去了偏房。徐园看周成思走了，才笑着说：“看你们怎么还跟刚成婚的时候一样。”沈清倒也不羞，道：“还没问你，怎么那么快要成婚。”“他祖父病重，他也是想最后尽一份孝心，我想这也无可厚非，我们本来定在秋闱放榜之前，不过，现在推到秋闱放榜以后了。”沈清不搭话，心里对那位秦襄垣十分不满，他那么着急，是怕到手的鸭子飞了吗，徐园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分明：“清安，有许多事，总归不会那么如意的。说起来，我也从没有觉得秦襄垣是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确实我喜欢他，但这也不意味着他就是完美的，他有很多的缺点，甚至有很多难以改变的问题。但是，我依然觉得可以爱他，对跟他今后的生活充满信心。说到底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的婚姻和生活没有金手指，没有上天眷顾的不染尘埃的幸福和快乐，我需要很多很多的经营和看似世俗的比较算计。我没有什么怨言，更不会觉得自己可怜，这就是我要过的人生。”沈清完全被徐园的话击中了，她没考虑过这世间爱情的多样性，她和周成思之间完全是利对方的关系，或者是在“我们”的语境下面对问题，这好像是一种梦幻的，完全理想化的爱情，让沈清忘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一个真正的爱人，她现在面对徐园的姿态，实在是很伤人。

    沈清走到徐园身后抱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徐园粲然一笑，道：“行了你，我赶了这么远的路，还没吃上一口热饭呢，我都要饿扁了。”沈清也笑了，道：“早就准备好了，都是你喜欢吃的，徐园，我们，我们都会很幸福的。”

    一顿饭之后，徐园和周成思便去查案子，沈清也去考察她书铺的消息，这次的案子非比寻常，周成思已经提前通知太子秘密控制大王爷府邸，只等这里的证据一出，便可以立刻抓捕。徐园的两个哥哥也来帮忙，不到三天，大王爷当年与前太子四子密谋偷袭的证据就到了周成思的手里，周成思看着那些已经泛黄的书信，心里冰凉一片，真相这样明晃晃的亮在眼前，刺的眼睛疼。周成思已经把调查队进度快马送进京城，现在只等京城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