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文学 - 言情小说 - 我妻阿致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8

    动作是不敢耽误的。她替姜致带上,“还是很好看的。”

好看是好看,可惜不配她。姜致在心里替她补充完一整句。

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这么认认真真打扮一番,还是像模像样的。她其实皮相算得上优越,不过平日不喜欢打扮,加上身份摆在这儿……她心中叹口气,拨了拨耳边的耳环。

琅环叮叮当当响起来,在一声惊雷里被淹没。

黄茶一声惊呼,又请罪失态。姜致摇摇头,示意不计较。她自己也是吓了一大跳,雷声过后,雨又大起来。

黄茶感慨:“这雨下了好些日子了,再这么下下去,衣裳都没得穿了。”

姜致含糊嗯了声,青茶端着食盘过来,“老祖宗,用早饭吧。”

早饭是清粥小菜,这是姜家的规矩,虽然她总是不大习惯。毕竟清粥小菜太寡淡,她吃着没味儿。

青茶布好菜,便退到一边去。她不喜欢别人伺候吃饭,她们都清楚。

她低头吹凉粥,喝一口瞥一眼门口,意图太明显。绿茶忍不住猜测:“老祖宗是约了陆小少爷么?”

姜致一愣,摇头说不是。她谁也没约,那到底还算不上一个正儿八经的约定。

她长叹一声,这清粥小菜是真的寡了吧唧,吃得没胃口。见她吃完,丫鬟撤了菜,收拾了桌子,一大群人又无所事事起来。

下雨的时候许多事是不必做的,所以比平时清闲。一群丫鬟们坐在一边欢声笑语,姜致一句也没听进去,她觉得自己快成一只鹅了,伸着脖子,不停地张望。

春日按理说不长,可是等她走走停停,摸完花,又发完呆,不过才过去了一个时辰。

外头雨又停了,她踢了踢桌角,觉得哪哪都不舒畅。

原来日子也有这么煎熬的时候啊,姜致在桌上趴下,下巴摆在胳膊上,面朝着门口发呆。当日子煎熬的时候,一天仿佛被拉长成了三天似的,她埋下头想。

她想起昨天的问题来,孟复青到底会不会如期而至呢?

她吃了午饭,没等到答案。

午后雨不再下了,她从房间里走到院子里,地上积水未退,泥土踩一脚还会陷下去一分。她扶着廊柱坐下,脸颊贴在冰凉的柱子上,想起十二三岁的时候。

那时她尚且豆蔻年华,还不知道人世很多愁事,那一年状元郎花街□□,她带了小安去看。状元郎生得极好看的,她笑容一直挂在嘴角,小安打趣她,“小姐,我听说状元郎才十七岁,年轻有为呢。”

她说得抑扬顿挫,姜致自然听得懂她话语里的打趣,她瞪了小安一眼,心里又觉得小安说得对。状元郎生得很好看,日后她的如意郎君应当也很好看吧。

小安与她笑闹,少年游,杏花吹满头。

十七岁,父亲病重,临终前拿出情宗皇帝赐的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叮嘱了她很多。她哭得眼睛都红了,心也跟着死了。父亲死后,她身边的人一个个的没,她是通透的人,明白情势怎么看,她想了想,把小安嫁出去了,总归跟着她没什么结果。当时是什么样的日子呢,她眯着眼想了很久,想不起来了。

原来都过去这么久了。

有雨水滴落在她脸上,她贴着柱子,没有起身。

孟复青会不会如约而至?

她大概知道答案了。

姜致扶着柱子起身,沿着长廊走回自己房间。关门的时候,恍惚记起,那一年的状元郎似乎是孟复青。

那应当是他们第一次有交集,她蹲下来,拨弄茶花的花瓣,明明她力道那么轻,却有花瓣掉落。

她有些不知所措,就这么看着那几片花瓣。

啪嗒。

孟复青握着刀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有血滴落,混在雨水里。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他心里后悔起来,早知道当日就该去。

从前也是……早知道……

眼前的景物开始倾倒,雨水似乎落在脸上,很重,可是手却无力。

“阿青,哈哈哈哈。”

他睫毛微颤,是谁在叫他呢?

感谢

鞠躬~

不虐。信我。不然剁丁丁。

☆、芳心苦(4)

姜致刚打了马球回来,衣服还没换,一身汗黏糊糊的,身上不大舒服,脸上笑容却盛放。

丫鬟说:“小姐可真厉害。”

姜致笑起来,像夏天的清风一样。笑声从院子里便传到房中,姜相看着面前坐着的少年,面色有些忧虑。

少年穿一身玄色衣袍,五官是精致的,精致中又带了点随意,造就恰如其分优越的皮囊。他的眸子望过来,像一片暗海,阴沉沉的,配上没什么血色的唇,叫人看了有些怵。

少年也听见这笑声,他抬手掩面咳嗽一声,看向门口。

姜致进门的时候,眼里只有父亲,她小跑过来,“爹!”

姜相微微点头,面上带着些笑意,和平日里不大一样。姜致有些疑惑地眨眼,这才注意到父亲身后的人。

“家里来客人了啊?那我先去换衣服。”她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感觉下一秒就要被爹爹训斥,吐了吐舌头,刚转身要走。

“等一下。”姜相叫住她。

姜致转过身,乖巧地站着,微低着头,等待她爹的训斥。她今日刚打了杜将军家的小儿子,不会这么快她爹就知道了吧?

她低着头,睫毛扇动,心里计较着这些。姜相咳嗽一声,微侧开身,指着身后的少年说:“阿致,我有件事同你说。这是你哥哥,他从前养在江城,近些日子才接过来。你快来,见过他。”

姜致猛地抬头,感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少年,少年捂着嘴,不时轻咳几声。她微嘟着嘴,看向姜相,带了些愤怒:“你、你背着我娘,找别人?”

姜相神情有些尴尬,他上前一步,想安抚女儿。“不是,此事说来话长,是意外,阿致……”

姜致瞪着他,满眼的不可置信,她猛地转身,跑出了房子。姜相看着她的背影,眼皮耷拉下来,语调有些沮丧,“殿下放心,我儿过几日便想通了,殿下不必担心。”

被称“殿下”的少年微微笑了笑,起身朝他一作揖,“多谢姜丞相,此恩青行他日必报。”

姜相转过身,连忙搀扶起他来,“殿下言重了,这是老臣的福分。”

姜致气鼓鼓地跑到自己房间,房门被她关地砰砰作响,丫鬟在身后追她:“小姐,小姐,你等等我……”

她锁了门,一个人闷在房里生闷气。平白无故多个便宜哥哥是什么道理,既然是哥哥,那必然比她还大,那、那她娘也太惨了。她用胳膊圈一圈,头埋在里头,不能接受这件事。身上的汗水黏糊糊的,头上也是,她刚打了几场激烈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