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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袒

    “你这孩子,是不是因为你的小师妹?你放心好,你是我们凌家唯一的媳妇。”

    “老夫人您误会了,我和昶燮……”昶燮的奶奶死死拽着她的手,卡着的话都是因为看见背后御剑飞行的两个人,杏瞳瞪大,这两个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们所乘坐,唯有舆一块长方的地方,一把伞面一样的蓬悬挂在上方,不靠任何外力支撑。故而老夫人顺着幼椿的眼神往后转去,一回头就看见了他们。

    老夫人先是见到上风凌道袍的女子,面色不善虽然不清楚地宫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自从回青启城,昶燮就和这个上风凌的小师妹形影不离,居然还被商会带回来家里来了,她只能找人先拖住,以防纠缠不清。

    眼神挪到另一个少年身上,老夫人微微不自然的翕张了几下,她暗地里调查过,幼椿与一个师弟关系甚好。耷拉下来的眼皮看不出眼睛眯起,这两个剑修御剑飞行追过来的人实在是太碍事了。

    在快接近的时候,邬羲和与杨依被拦了下来,“哎,你们是哪来的,这里今日属于限行区,不得入内……”

    杨依在邬羲和面前没有表露出什么,目光投向凌家的标志时一肚子的火,表面上客客气气请她过去,实际上把她绑着丢祭坛,语调冰冷道:“我们上风凌不欠人东西,只是来还物件。”杨依留了个心眼,催动着留影石,省的到时候给了侍卫,昶燮非说没收到,讹她一笔。

    杨依亮出的玉佩正打算拿给侍卫,那边疾驰而行的上前的贴身小厮率先说道:“少阁主邀请两位过去。”

    杨依望向邬羲和,自己心怀芥蒂却不想为难九师兄一直没见到二师姐,便开口道:“有劳您了。”收回了玉佩,打算当面转交。

    邬羲和装作若无其事的瞟了一眼幼椿的方向淡淡道:“我就不去了。”

    杨依见他真打算掉头回走,“师兄?”若是本就不打算来,还追过来干吗,总不见得是怕她从剑上掉下来吧。

    幼椿不顾老夫人还坐在旁边瞅着她,就身子往前顷,喊住了邬羲和,“师弟!”

    似乎是笃定了幼椿会叫住他,他脚下的剑只偏了方向几度。

    虽然邬羲和掩饰的很好,但杨依还是看出到了自己的九师兄身上散发的愉悦的气息。她刚刚怎么会冒出九师兄怕他摔下来的想法……

    侍卫带路,又唤来一人与幼椿那边交代,稍后少阁主来安排会面。

    “对不起啊,老夫人。”幼椿尬笑了几声,从下帖拜访到男女分席来看,还是保留着传统观念,她这种行为被认为是野妇可在正常不过了。

    老夫人面色如常,“上风凌的师门关系处的倒是不错。”

    “因为新晋弟子最初都是由师兄师姐亲自教导待有了基础,师父才会正式上课。故而关系比寻常门派要更甚一点。”

    老夫人点了点不再言语。

    幼椿屏气凝神想要倾听前面昶燮与他们说些什么,老夫人瞥了一眼,幼椿惦着脚尖又尽量保持着不动声色,“便连一刻也等不急?”

    “许久未见同门,让老夫人见笑了。”幼椿尴尬的慢慢站回原地。

    “怕不只是师弟吧?”

    “老夫人何出此言?”

    “见你这样,像极了想要见心上人的样子。”老夫人摇了摇头,连下意识的否认都没有,看样子传闻是真的,“起初我以为你是因我孙儿的态度和你师妹。如今看来你们是我们多事了。”

    “老夫人……”

    “那就当你们年轻人出来踏青了,我回头会劝劝昶燮他娘。这香囊你带着吧,山里头还是有些蚊虫,驱蚊的。”

    “谢谢老夫人。”幼椿保持着笑,接过香囊别在腰间,心里却开始奇怪起来,不知是不是先前和昶燮交流的那些,让她敏感了起来,老夫人误会她和邬羲和的关系,为什么只是说劝劝,心里的疑惑一旦种下了种子很快就会发了芽。

    这一块最早是一片群山,后来因为当年仙魔大战群山被一分为二,随着时间的变迁,渐渐变成了两座山头,底下的平台是用来歇脚的行宫。

    “阁主,少阁主邀请幼姑娘过去。”

    幼椿垂着脑袋,男主家里除了坐拥好几处灵石脉,名门家族器修为主,最重要的一点,这个天下最大的藏宝之处琳琅阁阁主就是老夫人。

    “是在奇怪唤昶燮少阁主是吗?”

    “请老夫人解惑。”幼椿作揖,她确实不知也十分好奇。

    “凌家是嫡长子继承制,他上面有个兄长是少城主,即便出家了,这位置还是会给他兄长留着。我们作为长辈更想看见兄弟俩休戚与共。”

    “所以琳琅阁的存在是为了辅佐青启城吗?”

    老夫人笑了笑,“谁成就谁,还真说不准。”

    那边昶燮亲自过来邀请着幼椿,老夫人只说两边景色不同,她先去品茗,只是最后老夫人离去的时候,幼椿觉得老夫人有点欲言又止。

    “两处景色不同,朝山下面是海,由于海水特殊在光的反射下像晨曦故此朝山。另一种山的山脚下种植着金蒲桃从高处眺望是宛如暮霭,得名暮山。不过这金蒲桃和很多植物都相克,对人体有不同程度的损害,远观就好。”昶燮看着幼椿因运动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带着她从朝山前往暮山,一路介绍着景色,三步一个侍卫,五步一个小厮。昶燮多看了两眼,为了撮合不是应该人越少越好?祖母怎么还反其道行之。

    “朝朝暮暮,寓意真好,你要单说名字,我还以为会是什么男女最后爱而不得,化作两座山遥望呢。”

    “你要编故事倒也不是不能编,只不过大多数人都知道,这里是因天魔大战,一斧头劈开的,你再编故事未免太把大伙当傻子了。”

    话音随着台阶最后一步落下,幼椿第一眼看见的是倚栏听风的邬羲和闭着眼养神,接着才看见皱成苦瓜脸的杨依。目光再次转回邬羲和发现他还用粉色发带束发,“师弟,你不把发带换了吗?”

    原先在地宫里,大多情况下昏暗,倒也不是很起眼,现在地势开阔一眼就看见黑发中被粉色竖着,而且地宫那时候没条件换发带,这都在青启城多久了,还不换?幼椿细细盯着邬羲和的脸,恍然大悟,不会是邬羲和有颗少女心吧!他喜欢粉色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邬羲和身体站的笔挺,衣摆被风吹得摆动了起来,遮掩住他晃了晃的身形,什么颜色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只是说他少女心,他不能接受。

    “你没忘啊,二师姐!”

    “我忘什么?”幼椿懵懵的看着杨依。

    昶燮捂着杨依嘴强行拖着她离开,小声咬耳朵,“你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她只会忘记那个女人有关的事情,并不是地宫里所有的事都会忘记!”

    “哎哎,你们去哪啊?”幼椿想把那两个人叫回来,不过看这架势两个人交头接耳的再说悄悄话,看样子是叫不回来了。

    幼椿看着抱剑的邬羲和眺望着远方,想到刚刚在昶燮那个荷花池的事情,脸热了起来,她还是不要搭话了。

    “师姐把我喊住,为了何事?”

    邬羲和起的话头,不接又不太好,幼椿盯着自己的脚尖,“昶燮说大师兄让你去调查诅咒?”

    “青启城商会例行换届,琳琅阁借着换届给众人展示了青荫墓的画皮。殊不知那东西有诅咒。凡参加之人必遭诅咒,三个月以内相继暴毙。一时流言四起说接触了那些参加的人也会中咒。”

    “那听起来不像诅咒?听起来倒像是瘟疫。”

    “瘟疫。”邬羲和复述了一遍。因为青荫墓这个门派的特殊性,大多数的惯性思维是与咒联系,反而最常见最容易想到的却忽略了。

    “青启城也不是人人修仙,灵根这种东西靠后天培养很难培育出来,还是凡人居多,极阴之地沾染什么东西带回来,得瘟疫也不奇怪吧?”

    “还是师姐考虑周全。”

    昶燮和杨依已经走了回来,听到幼椿的那些话,昶燮立马想到了,“有能帮上忙的尽管说,价格公道。”

    杨依听着这话一脸鄙夷的表情。

    “少阁主还是注意下商会动向吧。”邬羲和轻描淡写提了一句。

    昶燮目不转睛的看着邬羲和,虽然他们之间没有交情可言,在此之前邬羲和也从来没有喊过他少阁主这种称呼,“邬少侠是觉得与琳琅阁有关?”

    “只是推测对琳琅阁不利。”

    “邬少侠可有什么线索?”

    幼椿听他们俩这种对话方式直摇头,现在装什么不熟啊。

    “线索有。”邬羲和说完三个字看着昶燮,伸出了手,“她的荷包。”

    昶燮语塞着把荷包拿出来还给了邬羲和,“分文未动。”小眼神斜视着杨依,这都要告状?

    邬羲和点了点头,换了一袋灵石给了昶燮,“凌家有内jian。”

    “内jian?不可能。我们家规严苛,门风磊落,不可能出的。”昶燮想都没想就一口否决,拿着邬羲和的灵石放回乾坤袋里。

    杨依看见九师兄只是换了袋灵石,昶燮对她表情由阴转晴,她拳头硬了。

    风吹动了粉色的发带,少年狭长的眼睛闭起像是图个清静,“信不信是你的事情。”

    “少阁主,我们找到了偷窃玄兵陨铁的人,是一名女子大约五尺,束发穿的是上风凌道袍,属下……就是她!”那人指着杨依,只是幼椿的站位让昶燮以为指的是她。

    杨依刚刚就是把玉佩还给了昶燮还没和他说自己被抓起来的事情。

    昶燮皱了皱眉,“他们是我的客人,不得无礼。”

    “城主有令要缉拿归案。”

    “拿城主压我,便是不把琳琅阁放眼里了?”

    “属下不敢。只是少阁主还是亲自去解释为好,属下也是奉命行事。”

    “那你就去和他说,我不放人。”

    这种一脸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又和闹着玩一样,幼椿真的无法想象前脚还说自己严苛家规是怎么养的出这样性格的人?

    来人只能眼神示意后面的人去请人,自己则是还杵着原地与昶燮形成对立。

    唤来的人并没有等多久,杨依不由得起了疑心,似乎是早就料到他们回来特意等着,又或者说想把他们一网打尽。

    幼椿见到昶燮往她身边迈了一步,身体紧绷的像蓄势待发的兽,神经随时要被扯断。

    “直接拿下,费那么多话?”

    “那我倒要看看,谁敢?”

    “凌昶燮,青启商会不是一家说的算,城主也是为了整个城考虑。你也说他们是你的朋友,你也不想你的朋友蒙受不白之冤吧?有什么事情去公庭对簿。”

    “堂姐好大的架势啊,知道的是怀疑丢失案与他们有关,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杀人放火了。”

    “少阁主,您这样做有失偏颇,不能因为他们是您朋友就偏袒至此。”

    “偏袒又如何? 她是我未进门的妻子,我不护她谁护她?”昶燮常年挂笑的脸,神色都凝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