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文学 - 高辣小说 - 老大嫁作商人妇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89

分卷阅读189

    ,求东家匀几两银子救救急,实在是孩他娘病得厉害……”

老太太盘着三寸金莲,一杆水烟斗吧嗒吧嗒。本来不想借,这种钱借出去了就难收回来,但是庚家那边收的地租少,田水也肥,怕庄户弃了梅家不做,便叫老张去拿来几吊钱。

眯着眼睛,幽沉沉的:“你那媳妇一年到头都在病,实在不行就去城里请个好点的大夫,这样断断续续的,多少钱填进去都是无底洞。”

“是是是……诶,只怪月子里没坐好,落下的病根难治嗨。谢老太太大慈大悲。”庄户千恩万谢地离开。

一家子吃早饭,二老爷因为心情沉郁,不肯出来吃。红木圆桌旁依旧除了大少爷,其余的都是女人。但梅孝奕只是淡漠地遵循礼数,并不再与谁人亲近。

晚春嚼着一筷子酱烧rou,吃得喷香。老太太看着晚春有点浮肿的打着厚重白-粉的脸蛋,莫名又想起那天看到的庚家三只小狼崽。

长长闷一口白烟:“那酿酒的瘸腿关福短命福薄,闺女倒是有福气。一口气生下来三个,个个胖得像一团rou。”

晚春剔着骨头撇嘴:“老太太还就别说这桩事,外头都说关伯是咱家三姑姑害死的,背后都戳咱家脊梁骨呐。”

周氏就不爱听晚春的声音,拨着佛珠,冷冰冰截过话茬:“听说先前绣庄上的美娟也生了个带把的,上个月出月子,也搬去了城里。”

周氏很少开口说话,说话时声音便显得阴而哑沉,眼神也是空洞洞的,看得人没有活气。

晓得婆婆嫌自己不生养,晚春面色果然不济,讪讪然闭了嘴。

老太太阴着脸,“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外头人戳梅家脊梁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从前梅家富,戳在暗里头;如今梅家破落了,一个个就雪上加霜。那瘸腿关福就算是被害死的,去年打他、算计他的也是嫁出去的三闺女,要算账也要算在林家的头上,与她梅家有甚么相干。

问梅孝奕去南洋的信可有回还,其实还是希望老太爷下个月重阳能回来一次。

梅孝奕容色清冷无波,只淡淡应道“没有消息”。

老太太眼神凉了凉,又不甘心地继续问:“那孝廷呢,老二家的准备几时回?他在京城也不做事,吃的喝的从哪里来。”

个尖酸老太,连自个孙子都抠。

叶氏扯开嘴角笑笑:“说是在京城投了个甚么干股,吃利息的钱,怎样都能活下去,不用靠家里。真不愧是一个天井下长大的兄弟,大少爷这事儿做得地道。”

周氏捻着佛珠,半闭着眼睛。些许不快。

梅孝奕不说话。他与阿廷的情义,与这个阴霾的老宅并无关系……或是因着某种同病相怜的情愫,也或是因着梅孝廷那颗纯挚无杂的心,不融于世,却在他病瘫的少年时期带给他诸多回忆。

晚春又插嘴:“包养了个戏子,长得与庚家三奶奶可像。当红的角儿,听说还在她娘生前同一家戏园子里唱,哪里舍得回来。”一边说,一边捂嘴嗤嗤地笑。

“咳咳咳咳——”后院传来女人断断续续咳嗽的声音。

老太太叫晚春闭上嘴吃饭,又问叶氏:“现在怎样了,大夫怎么说?”

叶氏舀着汤勺,听说儿子在京城竟主动好了个女人,那眉间眼色对张锦熙的忧虑便已经很淡了:“还是不好,早上又打听孝廷回不回来,我骗她说快了快了,就又沉沉睡过去……人瘦成一把骨头,真怕是拖不了多长时日。张家老爷那边问起来,老太太怕是要先准备好说辞。”

啧啧啧,这吃人命的坑啊。晚春听得脊背飕飕凉,讽弄地勾了勾嘴角,得,在没被它吃掉之前,还是多揩它点油水,该吃吃该喝喝,命是自己的……

正要再夹一块rou,胃里忽然酸水汹涌,“呜——”一声连忙冲去了天井下。

老太太看着晚春尖-圆的屁股,阴幽幽地吞吐着烟雾:“也不知道是真怀上了,还是看见庚家的小狼崽,故意在这里装身子讨好人……该去请个大夫来看看。”

周氏正在经文中昏昏蒙蒙,闻言蓦地睁开眼睛,眸光亮亮的,说了声“诶”。

……

傍晚忽而下来一场阵雨,天井下湿气阴凉。魏老大夫把脉,久久地起身打了一拱:“恭喜恭喜,小太太已有二个月身孕。”

他的声音苍老持重,笔峰游走在黄纸上写下药方,整个屋堂下的人们便跟着那黄纸变了神色。

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思。

晚春很紧张,手捂着少腹看侧座上清白无色的大少爷,惴惴慌乱。

老太太审视晚春,看起来不像是装的,容色便稍有和缓。拖长声音,对叶氏吩咐道:“从今往后,只要不是太过的,她想吃什么就安排厨房给她做什么。”

“诶,好好。这大喜的事儿,回头我就叫蒋mama传话下去。”叶氏眼里涩涩的,皮笑rou不笑地睇了晚春肚子一眼……想不到最后倒叫他大方沾了先。

晚春听老太太如此,顿时暗松了口气。立刻也就娇贵起来,说好饿了,想吃酸点儿的。

酸儿辣女。周氏念了声阿弥陀佛,对着晚春的神色暖了点,转身让老妈子下去弄。又叫晚春今天起要和孝奕分房睡,另外在隔壁再置一张床。难得的话多起来。

“好,我让汉生去安排。”梅孝奕淡淡颔首应允,清瘦英姿端坐在八仙椅上,眼中看不出甚么波澜。

汉生从魏老大夫说晚春怀孕起,便一直低着头站在阴影里。此刻闻言抬起头来,眼睛里都是亮光,对梅孝奕很是哈了几个躬:“诶,诶,好好,大少爷,我这就去给您安排。”

“等一等。”老太太看着汉生少见紧促的步子,哑声叫住他。

汉生的心猛地又提起来,他如今已经是个男人了,在南洋晒得黑,脸庞轮廓硬起来,不像去年时候清白俊秀了。

老太太说:“把那个烟座也去掉吧,不戒掉怕生出来的是个残废。今后都不许抽。”

“诶……是。”汉生顿时舒了口气,感觉脚底下都被抽了一缕魂。

……

阵雨拢来的乌云还未散去,后院厢房里昏昏暗暗。

汉生无声地摞着被褥,见晚春懒散地弓着身子,依旧蜷在榻上吞云吐雾。大手便把她银烟杆握住,晚春舍不得、紧攥着不肯放,汉生一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