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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听童话故事,会逼着他给她讲。记得他第一次讲完白雪公主的故事时,她的眼睛闪亮亮的,像夜空里的星星一样。了善轻轻合上书本,端坐在床边照着书本后的课外内容认真地问道,“问题一,书里的人物你最想成为谁?”他想,她会说“白雪公主”,小时候,他给比自己年纪小的女孩子讲故事时,不管等多久,她们都会回答“白雪公主”。不过,她果然和一般的女孩是不一样的。“王后,我要当白雪公主的后母!”她激动地说,“我是高贵的王后!”她叉着腰站在栏杆前大笑,那样子蠢极了,他觉得好笑。回头,她双眼闪亮亮地看着他,让他心里发毛。“了善,我对你怎么样?”他迟疑着,只能低头道,“很好。”“看着我!我以主人的名义命令你!”没错,这是他答应下来的,作为公平交易的“契约”,在这半个月里,他必须当她是主人。这样无理而蛮横的要求,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了善只觉得荒谬,却也不想和她做无谓的争辩。这半个月过去,他会回清水寺依然继续他的修行,两人也不会再有交集了。和她呆一起久了,他觉得自己的情绪可能会被影响。她太古怪了,任何人都招架不住。“好,现在你的主人要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她得意地说。他迟疑着点点头,他怕自己不答应她还会想别的法子来整他。他只想多安静一会儿,晚上睡一个好觉。见他应下,薛宁笑得很开心,珍而重之地按住他的肩膀,“听着,主人现在要问你的是——魔镜魔镜,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了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假期是漫长的,薛宁向来不会苛待自己,怎么舒服怎么过。自从那天被她狠狠揍了以后,娜塔瓦沙就乖了,见到她基本是大老远躲着的。薛宁暗暗得意,却也有些寂寞。也许她有点变态,没人和她较劲,她反而孤单寂寞起来。而娜塔瓦沙,似乎也是个比较变态的。自从被她揍了以后,她虽然有些畏惧她,对她的态度居然好了很多。有一次饭桌上时,她饭没有吃完就要退席,温瑜让她坐下,娜塔瓦沙居然破天荒地帮她说话了。温瑜对她严厉苛待,对这位继女却好得很,薛宁不无嘲讽地想,毕竟她现在吃帕瓦的,住帕瓦的,对他的女儿当然要好了。对于帕瓦,她倒没什么恶感,他常年在外,不经常碰到,在衣食住行上也没怎么亏待过她。不过对于温瑜,她一直都有心结。她想,温瑜也一样,她永远也不可能把她当成真正的亲生女儿的,哪怕,她确实是她亲生的。血浓于水?去他的,这玩意儿比母猪上树还不靠谱!时间过得很快,到了八月中旬,暹罗迎来了一年一度的三宝节。这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之一,那天,薛宁格外开心,她换了身新裙子,红色、包胸、高腰,裙摆到膝盖下一点点,衬着一双腿特别修长,外面又套了条半长的娃娃领珍珠镶边小罩衫。沿途可以看见一排穿着黄色僧衣的僧侣手执明烛巡火的盛况,这是守戒、听经、诵佛、讲道的大日子。这一天,僧侣们都会沐浴斋戒,虔诚祷告。了善一路上都分外安静,秀丽的面颊不复那般清贵高远,还是蒙上了一层晦暗。薛宁买了两串烤鱿鱼,递给他一串,“吃!”成功地看到他蹙眉的神情,她哈哈大笑,把鱿鱼塞进嘴里,三两下啃光了,“你想多了,我自己都不够吃呢。”她的食量很大,和她的身材极其不符。富家小姐,理应克制饮食,她却像很久以前没吃饱饭一样,每天都要吃很多,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过,她似乎怎么吃也吃不胖。“了善,我们去河边放灯吧。”她站在树荫下,踮起脚尖眺望河岸对面一排漂流而下的灯,跃跃欲试。虽然她在征求他的意见,但是按照她一贯的作风,她只是随口一说,不管别人会不会答应,她还是会去的。下一秒,她牵了他的手,卯足了劲跑到通往对岸的桥上。桥上的人多得数也数不清,肩膀碰肩膀,脚跟踩到脚尖,人和人全都挤在了一起,活像在烙饼。薛宁极其讨厌和别人身体碰触,现在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只好一个劲儿钻到他的怀里。“了善,抱住我,快一点儿。”她双手环住了他的腰,急切地催促着。前前后后的人挤得他连抬手的机会都没有,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她那句话上。见他迟迟没有动作,身后又有一个不怀好意的家伙趁乱挤了她,薛宁火冒三丈,大声道,“快抱住我!”终于,那双幽凉纤秀的手带着一点颤抖抱住了她,初始时只是轻轻地搭着,象征性地环着她的小蛮腰。但是,人实在是太多了,人挤人的压力把他的手紧紧压在她的身上,就像他紧紧地抱着她一样。薛宁的脸红了,气急败坏地说,“你干什么?让你抱我,可不是为了让你趁机揩油!臭和尚,你这个伪君子!”了善无地自容,又无可反驳,干脆低头看着脚尖。只是轻轻一抬头,薛宁就瞥见了他微微泛着淡粉色的耳垂,再看他脸色。他的脸色倒很正常,和平时一样云淡风轻,但是他的耳垂已经出卖他了。她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一个劲儿盯着他猛瞧。了善从来没觉得这么难熬过。从外表看,他的神色一如既往地淡静高远,但是,只要凑近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额头上结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薛宁一向喜欢观察这些微小的变化,她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通透过。她一向自诩魅力无双,一直以不能膺服他而感到遗憾。现在,她终于找到了那么点平衡,忽然觉得他越看越顺眼起来。于是,摩肩接踵的拥挤似乎也不是那么厌烦恶心了。她把小小的身子和他紧紧贴合,隔着那层薄薄的布料,几乎可以听见他胸膛中低沉的跳动声。这是一种性感的跳动声,她轻轻地听着,探究他的心跳有没有因此而加快。她想是有的,不然他的耳朵怎么会那么红。她终于觉得这个秀丽清雅的少年僧人不再是想象中那么遥不可及了。“了善,我们做朋友吧。”她眉眼弯弯地抬起头,对他微笑。他沉默地看着她。她仍是笑,“我忽然有点喜欢你了,我觉得啊,你也不是那么无趣。”“其实,你也有很可爱的地方啊。”“半个月快到期了,以后,我还常来找你玩,好吗?”……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笑盈盈地说了很多示好的话,再等她抬头去看他。他已经恢复了平静,额头几滴汗珠悄然之间已经隐去,仿佛从来不曾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