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文学 - 言情小说 - 素心殿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77

分卷阅读177

    捞她。”司马瑜下令。

司马曦来不及阻止,加之自身难保,他毕竟还太年轻,低估了这位一向软懦的小叔叔。

王后被吊死在寝宫里,明明双手反绑着,却被说成是自缢。

我知道,虽然我是最后一个被处置的,却也必定逃不过,但我不能让楚嫣和楚娴一般下场。

我抱着楚嫣去找朴庄妃。

“庄妃娘娘,我遵守了当年的约定,没有抛弃瑜弟,是瑜弟和扶源对不起我,对不起扶余。”

亲眼目睹了楚娴公主的结局,就算虞蓁蓁和司马曦有罪,只要是稍有恻隐之心的人都不会不同情那个无辜的孩子。楚嫣和楚娴一样,都是朴庄妃名义上的孙女,就算不能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但付出过情感总不会无动于衷。

“扶余太远,恐怕鞭长莫及,我在宫外的势力有限,不敢保证一定能把嫣儿平安送到扶余。”朴庄妃犹豫地说,既没应允,也没拒绝。

“国都东边离城门不远的地方有个扶余食肆,肆主的父亲是三十年前随我从扶余来的老臣。我进了宫,老臣在国都开食肆,等待随时跟我一同回去。谁想到要等这么久。老臣已经过世了,不过他的儿子依然忠于洛氏。庄妃娘娘只要能把嫣儿送到食肆去,那儿的人自有办法把孩子带回扶余。”

“那你呢?”朴庄妃问我,“你不一起走吗?瑜儿受的打击很大,连我也劝不住他,你若留下,恐怕……凶多吉少。”

“我走不了的。只求庄妃娘娘成全,若能把嫣儿送走,就是万幸了。”

“可是……你死了,孩子怎么办?嫣儿还小,能不能平安长大,能不能振兴扶余,全说不准啊。”朴庄妃急痛之情出自真意,并无矫饰之态,让我有些动容。

“娘娘,人活得再长也免不了未竟之事。孩子有孩子的命数,我有我的命数。我把她生下来,是死是活,自有天定。国也与人一样,兴亡盛衰皆有命数,过去的已然过去,如果真是命数已尽,执着也无用。”我也索性吐露心声。

“好,我帮你把嫣儿送走,就算……是替司马氏赎些罪过吧。”

从朴庄妃处离开,我决定找个清静的地方自裁。我才不会像王后和虞美人那样,听凭司马瑜的处置。我洛颖儿死也要死在自己手里!

我推开素心殿的门,这个幽冷孤清的地方天然适合成为坟墓。

我走进坟墓,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比平日有些着紧。

他是怕我死了,还是怕我不肯死呢?这么想着,我竟还笑得出来。

“故国三千里,深宫三十年。一声洛颖儿,双泪落君前。”我用扶余古调唱一曲陈词。

“颖儿jiejie唱的什么?”不出所料,司马瑜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是一首唐时的旧歌,稍改了几个字,意思没变。”我缓缓转身面向他,嘴角的浅笑还未褪下。

司马瑜的目光却定在我的颈上,而非脸上。

我用的还是那柄短剑。我对他说:“毒酒、白绫什么的都免了吧,我喜欢直截了当的死法。你们扶源的东西也不必拿出来了。我就是死,也要死在扶余的剑下。”

“在濮王府的时候是孤动的手脚,让你一直未能怀孕。因为孤知道你有了孩子就会离开,孤不能离开母妃跟你走,更不舍得让你走,又没有别的办法。孤情愿没有子嗣,也想多留你几年。”司马瑜伸手想夺我的剑,被我几步闪过,离他更远了些。

“你们司马家男人做事真是一脉相承,全凭自己的需要来cao控别人的人生。”我讥刺道。

“jiejie就不能原谅瑜儿吗?瑜儿可以原谅jiejie!jiejie若放下剑,瑜儿保证既往不咎。”难为司马瑜竟还挤出几滴眼泪。

我将短剑的锋刃紧抵在颈上,对那个自私的男人说了此生最后一句话:“司马瑜,我错在不该嫁给你。”

荣敬妃的故事

蒋繁初次上门,递帖求见父亲的时候,父亲没有见他。

“蒋思悬本来就是骊山书院的名人,刚又中了进士,见过的都说他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个个夸他前途无量。听说他近来拜会了不少朝中大员,各方都想拉拢这位新贵,父亲怎么连见都不见?”我看到那张被父亲弃置一旁的帖子上写着“奉直大夫淮阳蒋繁思悬敬拜”。

“一个钻营之辈,见与不见又有何区别?”父亲抿了口茶,顺手将蒋繁的拜帖推到更远,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父亲这话女儿倒听不明白了。朝中的钻营之辈还少了?那些日日来拜见父亲,没个真才实学只想一升再升的,父亲哪个也没少见。女儿说您是浪费时间,您倒教育我要和光同尘,还说钻营之辈自有钻营之辈的用处。如今却拿这借口打发这姓蒋的,女儿竟不明白是何道理?”我边说边给父亲换上一盏新茶。

“就像你说的,那些常来常往的钻营之辈都是没有真才实学的,所以为了上位都能听任为父驱使。朝中同僚们对这位新进士的评价还算中肯。蒋思悬是个有本事做事的人,又多钻营之心。那些老家伙们都想用他不假,可他并不是甘心受驱使的那种人。所以,既然不好用,便索性全然不用罢,免得反噬自身,后悔莫及。”父亲边品新茶边慢条斯理地说。

“别人或许用不了他,可父亲未必。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父亲在吏部尚书任上干了十几年,阅人无数,就是本朝最大的伯乐。”

“小女子别胡说!本朝最大的伯乐是皇上!”父亲板起脸。

我自知失言,歉意一笑,欠身而退。

蒋繁倒是锲而不舍,连着几天都递帖子求见,别处竟不去了,一副不见到父亲誓不罢休的架势。

“这个蒋思悬心里清楚,父亲一手执掌人事任免大权,他若得不到父亲的赏识仕途是走不顺的。”我指着被父亲再次弃置一旁的拜帖说。

“为父迟早会见他的,不过不急。”父亲有些故弄玄虚。

“既然迟早要见,为何还拖着,平白得罪这个新贵。父亲不怕他将来飞黄腾达了回头报复?”我问。

“只怕他想飞黄腾达也没那么快。”父亲皱着眉反问我,“晶晶,你好像对这个姓蒋的格外关注。”

“因为父亲素有礼贤下士之名,从来不曾如此为难过一个后辈,都来了十几趟了还不让进门。不是女儿对这个人格外关注,倒是父亲对这个姓蒋的格外苛刻。”我笑道。

“哼,小女子懂什么!”父亲说。

我以为那个蒋繁终会因面子实在挂不住而放弃求见父亲,想不到最后妥协的是父亲。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到书房送茶,听见一个青年人轩昂的声音:“老师当年一篇让朝野叹服,让先帝虚席求教,繁拜读过老师所有的文章,佩服老师卓尔不群的才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