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文学 - 言情小说 - 女主天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似的。

那个时候尽管李淮已经答应过菀嫔,一定会竭尽所能的照顾好她唯一的骨rou,可是心里却觉得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皇帝虽然不喜宫女出身的菀嫔,但对这个唯一的女儿确实十分疼爱,李淮心想无论发生什么都轮不到他这个八竿子打不着边儿的堂兄来cao心。

谁曾想一朝风云突变,金枝玉叶也落入泥泞,想起之前公主一脸冷漠的说着自己被侮辱的流言,李淮不自觉的抓紧了掌中的被子,只觉得满口苦涩。

他自然明白对于女子而言,名节是多么重要的事情,虽然现在公主好像表现得全然不放在心上,还反过来安慰他,肯定内心无比的屈辱和痛苦,只是装作无所谓罢了。他对于这件事还有诸多疑问,其中一点便是王家的奇怪举动,按照他对王雁这个人的了解,他不应该会做出如此凉薄的事情,里面一定还有其他什么他不清楚的缘由。

但李淮一个字都不敢问,他怕多问一句就是在公主的伤口上再插一刀。连茶杯都不曾亲自端过的公主竟然宁愿呆在这个荒凉破败的宅子,做着下人的事情都不肯回去,可见在他昏迷的时候,那些肆无忌惮的无耻之徒将她逼迫到了何等的地步。

“我就是公主唯一的依仗了,若是再立不起来,她可要怎么办呢。”

李淮无比酸涩的想,回想起菀嫔临死前那哀求的目光,他只觉得眼眶发热,差点落下泪来。倘若菀嫔泉下有知,她该有多伤心,李淮只觉得内疚沉甸甸的积压在心底,让他不禁涌起一股暴戾的冲动,恨不能把侮辱了公主的无耻狗贼找出来千刀万剐。

“唉,说不得,以后只能由我来照顾公主了,现在她还小,等到长大些风头过去,再替她找个妥善的人家嫁过去,有我看着,想来对方也不敢对她不恭敬。”

不过身为一个在皇宫里长大的孩子,李淮却也知道那些看似风光实则备受冷落失宠妃子的痛苦寂寞,转念又一想:“假如公主不愿意嫁人,大不了我养她一辈子便是,跟着我,总比胡乱嫁给其他人来得好。”

李淮原本的打算,便是想趁着这次机会离了皇宫回自己的封地去,但现在多了照顾公主的责任,他大概不能随便丢下一切走了。闭着眼睛养了会儿神,默默在心里计划了一番将来的安排,李淮才出声叫住了还在开开心心洗衣服的公主。

“殿下,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来做,还是去休息一会儿。”

可是公主似乎把洗衣服当做一个很有趣的游戏,喜滋滋的道:“没事,我很快就洗完了,哎呀,没想到我还是挺能干的,第一次洗衣服就洗得这么干净。”

见她如此高兴,李淮不好再说什么,勉强挤出个笑容附和了一下。他还在想着用怎样的法子把公主给支开,但公主自己就惊呼一声,喊着“我忘了灶上烧的汤”,丢下洗了一半的衣服,提着被打湿的裙子急冲冲的跑掉了。

看着她胡乱挽起的头发,还有那身不知道哪里找来半新不旧的农妇衣裙,李淮咬住了大牙,只觉得无比的暴躁。受伤昏迷的时日里,他看似一无所知,其实保有一份清醒,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记在心里。因此,无论如何,这个堂妹能放下公主的架子精心照顾了他这么久,不管他需不需要,总归是欠了她一份情,李淮的骄傲和自尊不允许自己看着这个不知世事的小堂妹被人糟践。

比起这灰头土脸的模样,他还是宁愿看着公主继续养尊处优,精心被供养在宫宇之中,好好的做她的人间富贵花。

公主前脚出门,一直不见人影的田伯就无声无息的从另一端的窗口翻了进来,现在的他哪里还有平时那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佝偻着的背挺得笔直,两眼精光内蕴,看着床上的李淮,笑嘻嘻的道:“我们还走不走?”

李淮板着脸沉声道:“为何放任我昏睡了这么久,既然明知要走,为何又把公主给拉了进来,她是什么身份,你怎能让她来伺候我,做那些下人的活计!”

田伯满不在乎的嗤笑了一声,根本不将李淮的怒气放在眼里:“淮哥儿,你沦落到眼下这幅惨状,不就是拜他们父女二人所赐吗。当爹的不是个好东西,把你千里迢迢的骗了来,说得甜言蜜语,结果有了亲儿子就想把你悄悄弄死,以绝后患。当女儿的平时对你不管不问,还连累你受了重伤,现在让她给你当几天丫头又怎地,我还觉得是便宜了她!”

李淮皱起眉头:“那是我与皇帝之间的事情,和她无关,再说我答应过她的母亲——”

田伯立刻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是是是,听你说过几百遍,耳朵都要长老茧了。无非是在你生病的时候照看过几日,做了几件衣服鞋子,值得惦记到现在?那是皇帝老儿的小老婆,不是你亲娘,我劝你——”

正说得起劲,田伯一眼看见李淮阴沉的神情,讪讪的住了嘴,打着哈哈道:“老糊涂了,老糊涂,不知怎么地都开始说起了胡话,淮哥儿别放在心上,我可是一直把王妃放在心里尊敬。”

看在田伯是跟随了自己多年的老人份上,李淮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他知道田伯只是出于愤慨,想要以此为他出气罢了。但让他有家不能回,连母亲去世都无法回去祭拜的罪魁祸首是皇帝本人,他从来没有想过把气发泄在公主身上。

“不过这个公主看着好像还不错,我冷眼旁观,她居然挺尽心竭力,一点贵女的脾气架子都没有。江流苛待她,故意什么都不送来,一个伺候的下人都不派,她居然都不在乎,跟着我一起吃些粗劣的饮食,从来没抱怨过一句,还主动把首饰拿出来,说是要当了换钱给你治病。”

田伯啧啧称奇,摇着头道。

“只不过照顾你的手法实在是太粗暴,要不是有我半夜摸进来给你重新敷药处理伤口,又给你喂了止痛退热的秘药,你这条小命怕是要保不住,亏得那位小公主还以为你命硬阎王爷不肯收呢。”

李淮不置一词,也不知道究竟听进去没有,淡淡的问:“外面到底情形如何,那江流果然妄图只手遮天,把持朝政吗?”

田伯不屑地哼了一声:“就凭他也配?一个不要脸吃软饭爬上来的小白脸——哦,不对,现在已经变成老白脸了。依我看,他就是扯着虎皮强做大旗而已,不明白的人以为他已经大权在握可以胡作非为,实际上他正骑虎难下,背后有郑家那个小子虎视眈眈,身边还有王家如芒在背,他哪里敢真的安安心心自封摄政。呵,起码皇帝老儿还没死,轮不到他充老大。”

“他逼迫公主想要让她下嫁给自己的儿子,大概也是打着将自己和天家绑在一起,加点筹码的主意。”

李淮思索了一阵后,冷笑着道。

“谁说不是呢,我看要不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