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文学 - 高辣小说 - 疯妇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霁,茱茱忽然对他生出无限依恋,钻到他怀中,脸颊紧贴他的胸膛,双臂环住他的腰。

“好茱茱。”太子瑰将温热的手掌按在她的小腹上,轻揉,缓解她的不适。

“殿下。”她柔声唤。

“嗯?”

“您要走了吗?”

太子瑰确有离开之意,听出她的留恋,遂道:“还能多待一会儿。”

她仰起头,眸子湿漉漉的,“您还会再来么?”

太子瑰与她对视,耳边响起那日的歌:无以我公归兮,无使我心悲兮。顽石般的心上,豁然裂开一道细隙,微笑着答:“当然。”

密会三

如是往来,约有月余。

一夕,才云雨毕,忽闻有人以指叩窗棂,一个冷肃的声音道:“殿下收拾妥当,出来说话。”

是子蒹。

为行事从容,太子瑰在藏室安置了眼线,只有当子蒹夜宿官舍时,才来会茱茱,不想仍遗露了踪迹。

他搂着茱茱,轻声安慰两句,着衣,出来面对子蒹。

子蒹一身灰衣,加上他灰败的面容,无神的双目,让太子瑰想起传说中的煞鸟,不寒而栗。

他鼻翼微翕,半晌道:“是碧落宫的郁金香。”

碧落宫是太子瑰祖母湘夫人的居所。他自幼由祖母抚养,在碧落宫长大,平时爱用祖母调制的郁金香薰衣。这才明白,是衣香出卖了自己的行踪。

只听子蒹问:“殿下可知道,我的岳母、我的亡妻俱是发疯而死?”

太子瑰颔首。

“茱茱多半也遗传了她们的狂疾。”

太子瑰黯然。

“一国太子,岂能娶一个疯女为妇。殿下与茱茱,只是一段露水情缘吧?”

太子瑰迟疑片刻,终于颔首。

子蒹的语气转严峻,“您是君,我们是臣。您要茱茱服侍,我们本无拒绝的立场。然而,我的女儿生来不幸,一生要背负的业障太多,恐难再承受殿下的始乱终弃。您不如就此收手吧。”



事发后,茱茱担心两件事:一是父亲的责难,二是太子瑰从此绝迹。子蒹虽阴郁胜于往常,却没有发作她。而太子瑰自那夜后,果然没有再来。

一日,子蒹提早下值,带回一个青年,唤茱茱到会客室与之相见。

“这是峁史氏的子杭,在藏室做刀笔吏,暇时从我学习古典。他了解我们的家事,仍愿以你为妇,你心意如何?”

茱茱打量子杭。他二三十岁的年纪,却有着四五十岁的稳重,朴实缄默,殊无太子瑰的风流倜傥。她垂睫片刻,才看向子蒹,“全凭父亲做主。”

究竟是父女,子蒹并非不明白她心中所想,似是安抚地说:“子杭早年失怙,事母极孝顺,对弟妹亦友悌,这样的人品格不会差,自会善待你。”

茱茱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灯下,茱茱与渌姆晤对。

茱茱道:“当初母亲若携我一起去死,父亲就不至于活得这样痛苦,也许早已开始新生了。”

渌姆平日对子蒹多有怨辞,但觉得茱茱这样说,对子蒹不公平,“你父亲不是那样没良心的人。他的痛苦一半源于对你的担忧。”



搜寻的人在蕙泽边发现彷徨的大水牛,在水面上找到老妇人的尸身,却无少女的踪迹。

子焕命庄庸驾船,在菱荷苇荻丛中细访。

盛夏雨水丰沛,霖霖下了两日。众人皆以为她必无生理,才停止搜救。

子蒹终日默坐,不饮不食。

子焕不知如何安慰他,唯有日夜相伴,不时拍拍他的肩。暗想,这次他若能振作起来,一生尚有转机。

家人报太子至。

太子瑰身披蓑衣,足蹬木屐,水淋淋地入室来。手中拎着一个鸟笼,揭开挡水的青囊看,是湘夫人养在碧落宫的青鸟。

“茱茱身上有我赠的香囊,此鸟循着香气,或许能找到她的踪迹。”



洞外风雨飒飒。

茱茱躺在青草铺就的茵褥上,昏昏沉沉,半睡半醒。忽觉有人推她,启眸一看,却是小猕猴,把两个羊桃往她手里塞。

茱茱吃力地爬起来,望着小猕猴殷切的眼睛,难却其好意,只得拿起一个羊桃剥皮,“好吧,最后一次。”

仙眷一

雨停后,洞内泻入凉润的空气,夹杂着草木清香。螽斯喓喓,山雀啾啾,猿猴的哀啼响彻空谷。

茱茱躺在那里,恍惚地想,死也不是很难呢。

青鸟扑棱棱飞入,收翅落在她身旁,喯啄她的香囊。

随后,是杂沓的脚步声。

一双坚实的臂膀,带着她熟悉的温度与气息,将她搂入怀中。灼烫的吻印在她的额头上。

“茱茱,我娶你。”他说。



玟王弗闐听完儿子的陈述,长久地沉默,然后道:“子蒹脸上的伤疤,你见到没有?那是他的亡妻仲缦发疯时,持刀砍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种有狂疾的人非常危险。”

太子瑰正色道:“我意已决。”

对于王父,他心中并非无愧怍。

弗闐越过诸多年长的王子,立他为太子,半是因为他的母亲身分高贵,半是出于对他的偏爱。每有征战,必遣他去立奇勋;逢赈灾睦民之事,也总安排他去博取美名。可以说,他在国人心中的威望缘自王父有意的扶植和培养。

而今,他却在婚姻大事上令让王父失望了。

他十分清楚,王储的责任有二:预备做一名合格的君主;延续玟嫘氏的血脉。娶一名身有狂疾的太子妃,如何能保证子嗣的健康?

“我愿让出储君之位。”

弗闐一挥手,笑道:“何至于此!我们又不是中原诸夏,建储一定要嫡长子。你广置媵妾,多生几个儿子,挑一个合适的,过继给茱茱就好了,何至于逊位!”



茱茱还有些虚弱,趴在竹席上乘凉。婢女把宫中送来的聘礼、亲友赠送的贺礼,一样样拿给她过目。

大家都是喜孜孜的。

太子瑰才来过,亲到她嘴巴肿,胯下之物也给她玩了一会儿。此时,她心甜意洽,有时看看手指,回想那根东西的热度和触感,不由得发呆。

子蒹进来,微嗽一声,唤起她的注意。

茱茱坐起来,“父亲。”

侍婢们行礼退出。

子蒹拣了一方坐席跽下,面对心情晴好的女儿,容色仍带霜意。

“茱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