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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老太爷,便摇摆了一下身子,看了看老太爷身后还有没有跟着别人。没有,来的只有老太爷一个。且下人都站在很远的地方。温七笑着,开口唤了对方一声:“祖父。”没人知道温老太爷去祠堂和温七说了什么,只知道没多久,温七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反倒是温瑶,以口无遮拦冒犯长辈为由,被罚跪祠堂。整个情形竟是反转了过来。夜间温七梳洗完,直接遣退了丫鬟们,自己坐到了窗户边。本是想开窗子吹吹冷风,不知怎么想起了君晨曾经抱怨她老爱夜间吹冷风的话,就没开窗子。于是等君晨出现,温七也就只能看到对方映在窗子上的影子。“听说你被罚跪了?”温七低头擦拭自己从摘星楼拿出的短剑,随口就反问了一句:“听谁说的?”“你猜?”轻佻的语气,含着笑意,怎么听怎么不正经。温七:“陛下。”“猜对了。”君晨上赶着:“想要什么奖励?”温七轻叹一口气,将擦拭干净的短剑收入剑鞘,又开始擦拭剑鞘,并问君晨:“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君晨一愣,随即脸上便扬起了一抹醉人的笑意:“是啊,想起来了?”温七:“多少想起来了些。”大概是在她十二岁的那年夏天。温七坐在堆满了花的花篮子前,从里面拿出好看的花来,装饰自己新做的帷帽。刚装饰好,便有人来,说师父叫她过去。她戴好帷帽,垂下的轻纱遮住了她半身,晃动的串珠轻轻碰撞,发出声响。可随着她一步步踏上阶梯,帷帽上的串珠虽还在晃动,可却再也没有碰撞到一起了,变得安安静静,悄无声息。她来到国师所在的摘星楼顶层,因日头毒辣,顶层的窗户都挂了帘子,中心房间的墙壁也只在太阳照不到的地方推开了几扇。温七顺着走廊走向墙壁被推开的地方,正好就听见了师父和皇帝在说话——“这孩子是将星转世,你可别把他宠废了。”这是师父。“什么将星,你说魔星我还信,他自己不愿意上进,我总不能把他丢到战场上让他自生自灭吧?”这是皇帝。至于他们说的将星——温七停下脚步,顺手就掀起了一扇窗户前的帘子。她探出头去看了看,果然发现下头的一棵大树边,候着不少人,至于被伺候的人是谁,树叶挡着,温七看不见。“小七来了?”温七放下帘子,走进房间内,朝皇帝和国师行礼。“小王爷与陛下一块来了,小七,你下去陪他玩一会儿。”说完还微笑着补充了一句:“不必有所顾忌。”有传言说,国师和皇帝最宠爱的弟弟,关系并不好。温七也是从那时起,信了这话。温七记得师父说的,不能在皇帝面前乱说话,便没有多嘴,只应了声“是”。温七又踩着梯子慢悠悠往下走,祈祷着那位小小年纪便得了亲王封号的小王爷能因为不耐烦赶紧滚蛋,这样她就不用浪费时间去陪客了。可惜事与愿违。他不仅还在,而且还坐在之前温七在楼上看到的那颗大树上。夏风闷热,这货就坐在高处,晃着腿。那年的君晨,十五岁。第18章第十七章十五岁的君晨穿着一身蓝色的窄袖常服,质地做工皆为上乘,身上的配饰更是戴了一堆,就差把金尊玉贵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靠近的时候,温七的步伐出现了些许变化,原本怎么晃动都不曾相互碰撞的串珠突然就碰到了一起,叮叮当当响成一片。听到声音,坐在大树树枝上的君晨略一侧身低头,上挑的眼尾不轻不重地朝温七这个方向扫了一眼。明明才十五岁,还是个半大少年,可尚未长开的五官却已经初具祸国殃民的杀伤力。将……星?这将星可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师父那番说辞可别是胡诌的。温七一步步走近,终于被君晨身边伺候的人给拦下了。温七开口:“奉家师之命,来陪小王爷……玩儿。”树上的君晨扬声问道:“国师弟子?”温七:“是。”君晨笑了,清朗且带着些稚嫩的笑声肆无忌惮道:“要玩也叫其他国师弟子来陪我玩,叫个小丫头片子来做什么,我可不爱绣花扑蝶。”“我也不爱绣花扑蝶。”温七身形微动,绕开了那几个拦住自己的侍卫。君晨看到温七的身法,这才收敛了笑意,问温七:“那你会什么?”温七看了看,这位小王爷估计也是闲得慌,伺候的人手上又是蹴鞠又是弓箭,估计是都玩了一遍了,这才无聊到去爬树。温七不爱绣花扑蝶,同时也不爱流汗,于是她的目光,就落在了树下的石桌上。石桌的桌面上,放着一个棋盘。“下棋吧。”她说。之后他们下了一个下午的棋,温七,全胜。君晨输的没脾气了,这才好奇地问温七:“你叫什么名字?”温七收拾棋子,答了一句:“姑娘。”君晨一愣:“什么?”温七:“摘星楼的人,都叫我姑娘。”君晨:“我是问你名字。”温七盖上装棋子的木盒,摇摇头:“师父不让我说。”君晨煞有介事地压低了声音:“你可以偷偷告诉我啊。”温七慢悠悠地补充:“我也不想说。”君晨无语了片刻,又问:“你别的也这么厉害吗?”温七:“别的是指什么?绣花扑蝶吗?”君晨:“你要不要这么记仇?”温七:“我本就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头一次遇到有人这样坦然承认自己的短处,君晨一时间又些没反应过来。但君晨并不讨厌这样的温七,反而觉得很有意思。当然,他也不会后悔自己最开始对温七的看不起,因为他总觉得,能让对方因为记仇而记住他,也挺好的。君晨看温七只收拾了自己的白子,便也自己动手收拾起了黑子,顺带玩笑似的说道:“你下棋这么厉害,不如跟着我啊。做国师弟子多辛苦,你若跟着我,每天只需和我下棋就够了。”温七:“我与你非亲非故,干嘛要跟着你。”非亲非故的人,要怎么才能沾上亲?这还不简单。君晨口无遮拦:“那我娶你过门,你是我的新娘子,就能跟着我了。”温七丝毫没有寻常女儿家被提及婚事的羞恼,而且还拒绝地十分冷静:“我不做废……无用之人的新娘子。”君晨眨了眨眼:“你刚刚是不是想说‘废物’?”温七毫不心虚:“没有。”……之后的事,温七就记不清了,大概是皇帝终于蹭够了师父的好茶,离开摘星楼时顺手将自己的弟弟也给带走了。回忆起的内容解释了君晨在不认识自己之前,对自己充满好奇的原因,却解释不了君晨见到自己后,过于热切的态度,也解释不了他对浮罗公主所说的,有关他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