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刀（12. 问题他不是劳动人民）
祭祖回来之后，林致远和爸爸就进了书房，不知道聊了什么，还聊了挺晚——当晚碧荷和Bel都在老宅睡的。第二天他们就西装革履的去见了一个人。说是国家某官员，专门飞来了S城，和林致远会面。难得看他回国了还穿得那么正经。一般不上班的时候，他都穿休闲装的，要么就是一件衬衫——碧荷一边帮他打领带一边想。林致远穿西装的样子真好看——气宇轩昂，脸也好看，贵气十足。往那一站就知道是风流人物。从高中起就这么人模狗样，长大成人了还是那么好看——招女人喜欢。长的好看就是占便宜，别人也经常就会情不自禁的原谅他干的那些坏事。比如她。男人眼眸低垂，看着眼前穿着睡衣给自己打领带，低眉顺眼的女人，没忍住又抱着她狠狠亲吻了一通。林致远和某官员的会面半天才结束。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爸爸买的飞机也到了。据说是个不出彩也不出错的中庸型号——G500。办下来人民币四五亿。还有模有样的搞了个剪彩。“老头子其实已经很低调了，”林致远坐在飞机上，端着红酒翘着二郎腿笑，“等大家都买得差不多了，他才出手——他的原则就是绝不出风头，也不当出头鸟。”这是中国文化决定的——特有体制，集体主义，儒家文化，以及中庸思想，共同决定了老林董必须做个低调的人。谨慎很有必要。老头子的做法林致远很认同。但不代表做儿子的也愿意过这种生活。林致远还是觉得美国更适合他。他对集体主义敬谢不敏——他的智力能力远超常人，玩集体主义意味着他会被人拖后腿——还是被他平日里最鄙视的“非同类”拖后腿。必须逃离。也别和他说什么情cao和精英情怀，这玩意他打娘胎起就没有。镰刀锤子党代表劳动人民的根本利益，是有大志向的政党，值得他尊重。但是问题的关键在于他林致远已经不属于“劳动人民”——是剪羊毛阶层。美国才是他们这种人的天堂，在彼岸，羊群们暴露在规则里，不会有锤子党的流氓式保护，剪羊毛剪的顺利又愉快。而他们的制度，也意味着有了钱就拥有一切——为所欲为。就算哪天看总统不爽——影响了他们剪羊毛的快感——也大可以找人一枪蹦了，然后换下一个上来表现一番。铁打的财阀，流水的总统嘛。那天兔子官员来找他的意思，他懂。为国捐躯是不可能了，他最多只愿意“对华友好”——看在老头子给自己积累的家当挪不出去的份上。男人摸着下巴想。其实他们真的想多了，他又想。像这种喜欢耍流氓的大体量大国，除非先让它内部崩溃，否则他真的是有心无力，干不了啥。什么断电，系统异常，网络崩溃之类的——也很烦人的。所以一般都只拿小国家出出气。杀杀猪很愉快，可是没事别去单挑睡狮。他又不傻。扯远了。等他到了美国，也先去买个飞机好了。男人抿了一口红酒。刺激消费。老头子在大陆需要低调，他在美国需要高调——彼岸搞个人英雄主义，崇拜强者。而他刚好就是一个强者。完全不需要掩饰。波音747好了。这才符合他的身份，实力的体现——也要不了多少钱，也还是四五亿吧——美金。也就是那天晚上挣的钱的十分之一吧。再去买个游艇？唉，没意思。他又抿了一口红酒。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枯燥无味。他现在是成家了，有家有口，有太太有孩子。的确不是以前那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了。所以不能再东家蹭西家蹭的了。是时候置办点东西了。结婚了就被捆起来了。林致远心里叹气，他终于有点后知后觉了。以前他过的很潇洒的，爱干啥干啥——现在都要先想想梁碧荷。结婚了就要对她负责嘛。男人举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又看了看跪坐在地毯上的女人和地上摇摇晃晃学走路的婴儿。还好是梁碧荷，他又挪开眼想。其他人可别想捆住他——他可是放荡不羁爱自由的，现在为了梁碧荷他就勉强忍一忍。碧荷发在娘家微信群里的飞机前的合影，引起了娘家人小范围的惊叹。以前大家都知道林家有钱——但是概念很模糊，林致远极少去梁家，开跑车也就那一次，现在身后的飞机才终于把一切概念给具现化了。“jiejie发红包。”表弟在群里发，“与民同乐啊。”碧荷发了一个两百块。“再来再来。”表妹说。“没啦。”碧荷不干了。“真是越有钱越抠门，”表妹发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jiejie你看看你身后的飞机，你的快乐只值两百块吗？”“我的快乐两百块都不值，”碧荷微笑着回复，“飞机又不是我的，我也就蹭个照。”“笑什么呢？”头上响起男人的声音，他凑过来看她的手机。碧荷把手机拿开不让他看，被他强行拿过去了。他看见了她在群里说的话，笑着看了她一眼。然后他手指微动，顿了顿，输入了什么，又是一串cao作。碧荷看了他一眼，没管他。Bel已经扶着椅子摇摇摆摆的走远了，碧荷跟在她后面，陪着她来回走了一圈。回到原地，碧荷看见林致远还在她手机上敲什么。“你在干啥？”碧荷直觉不对。这个家伙就不是会微信聊天的人——凑过去一看，碧荷差点晕了过去，“林致远！”她把手机抢了回来——往上翻了翻，对话框里一连串的数量巨多的红包——这个家伙原来刚刚一直在拿她的手机往群里发红包，都已经不知道发了多少个了。群里一片欢欣鼓舞。“jiejie好有钱。”“jiejie最棒棒。”“再来再来。”“我爱jiejie——”对话框外，碧荷拿着手机，怒火冲天的看着始作俑者，“林致远你还我钱！”起码发了好几大千，她的心好痛。她这个月的零花钱啊——“碧荷你也不要太节省了，”男人看着她笑，“不然你娘家人还以为我虐待你呢。”碧荷就这一个缺点——太节省了。太节省了可不好啊。他挣钱这么快，她不努力花花，怎么可怎么花的完？又怎么培养好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