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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到要用的笔墨纸张,香炉桌案都是他精挑细选过的。与他的期待兴奋相比,整个碧云界上下却静悄悄的,全无上次结侣时的喜气洋洋。来往小妖都能看出这次结侣气氛的不对劲,每个人都绷着脸上的表情,根本笑不出来,连殿外喜庆的红灯笼都被撤下,换成了其他颜色。结侣的日子越来越近,裴苏苏每日一切照常,根本看不出半点结侣该有的幸福神色。步仇等人也只是冷眼旁观容祁做准备,不趁机搞破坏已经是他们能忍的极限,怎么可能会主动帮忙。魔域的人被安排住在尊主殿山下,院外有小妖里三层外三层地守着,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说是为了尽宾主之意,可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些人是来监视他们的。有个魔王私下里气愤说道:“魔尊到底怎么想的?上回那个猫妖都带人杀到了魔王殿,简直把我们魔域的脸放在地上踩,魔尊居然还要跟她结侣?”“而且结侣大典的事只有我们的人在忙活,妖族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搞得好像我们魔域求他们似的。”“护法带着咱们没日没夜地赶过来,结果就是来这坐冷板凳,还被人监视?”“我今天离开了趟碧云界去采买东西,好几个妖族跟在我后面,把我这几天的行踪盘问得清清楚楚,防备极了。这哪像是结侣,我看是结仇还差不多吧。”“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魔尊独身数万年,怎么突然就想起结侣了?难道魔尊有意对妖族下手,将来想一统三族?”“行了,魔尊的事你们也敢议论,活腻歪了?”这话一出,议论纷纷的众位魔王俱都噤若寒蝉,不敢再说话了。结侣前一日,裴苏苏刻意忙到很晚才回来,就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你回来了。”见她回来,容祁眼眸倏然亮起,起身迎上来。裴苏苏没有理会,朝内殿走去的脚步未停,甚至连眼风都没分过来半个。她前些日子至少还会看他一眼,自从容祁用闻人缙的精血玉坠逼迫她放弃无情道,逼迫她结侣开始,她对他的态度就降至了冰点。不看他,也不与他说话,权当他不存在。结侣要准备的事情很多,因时日定下得比较匆忙,容祁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几乎没有时间休息,眼下泛起青色痕迹。他像是看不到裴苏苏的排斥,追在她身后问道:“今天忙了一天了,可要用些膳食?”意料之中,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裴苏苏撩开珠帘往里走,身后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让她心烦意乱。“结侣的事宜我准备得差不多了,你看看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明天一大早就要前往不仙峰,你早些歇息罢。”裴苏苏走进内室,盘膝坐在床上,闭上了眼。容祁毫不在意她冷淡的态度,唇角下意识弯起,左边梨涡若隐若现,驻足在屏风前静静看她,没再继续出声打扰。明日他们就会结侣,签下结侣契约,结出情人扣。从此以后,他们便是互有感应的道侣,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时日渐久,裴苏苏总会忘记闻人缙,只记得他。只要一想到这些,容祁最近的疲累全部一扫而空,心中某个角落隐隐发烫,满腔心神都被期待和兴奋占据。他活这么久,少有如此快活的时候。裴苏苏入定之后,容祁悄悄离开寝殿,最后检查了一遍明日需要用到的所有东西,确认不会出任何纰漏才离开。如今已经入夏,夜晚的天空缀着明亮的星子,四周传来阵阵虫鸣,迎面吹来的风温暖干燥。容祁独自走在拐绕的廊道上,轻快脚步声回荡,踩着自己的影子回到寝殿。裴苏苏仍旧坐在原地没动,容祁支着下巴安静望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便提前设下禁制,等着闻人缙出现。可等了大半个时辰,都没等到闻人缙出来。是不愿意看裴苏苏与他结侣,所以才选择逃避么?容祁并未将此事太放在心上。结侣当日,坐在床上闭目调息的裴苏苏,被容祁叫醒。“苏苏,时辰到了。”垂睫避开他灼灼的视线,正欲起身下床,却被他叫住。“等等。”裴苏苏冷眸看他。容祁让人抬着托盘进来,上面放着结侣时要穿的金色祭衣,绣着繁复古朴的纹路,像是从远古时候留下的阵法。据说只有穿上这件衣服,结侣双方才能受到上天的祝福,恩爱甜蜜,不离不弃。“苏苏,换上这件衣服吧。”容祁自己已经提前穿好了华丽繁复的金色祭衣,乌发整齐地束在脑后,只有两绺发丝垂在脸侧,柔和了他本身的煞气。绣着暗纹的衣襟半遮住白皙锁骨,喉结锋利,依旧是年轻俊美的少年模样,正温柔地与她说话,好似生怕声音大点会吓到她。小妖退到外面,裴苏苏深吸一口气,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拿起那件衣服。容祁放心地离开。殿内只剩下裴苏苏一人,察觉衣物入手觉得格外顺滑柔软,用指尖摩挲了下,才发现这衣服竟是用无比珍贵的云天缎织就,虽是现赶制出来的,上面的花纹却极其精巧细致,明显费了心思。穿在身上,妥帖合身,分毫不差。走出寝殿,等在门口的容祁朝她伸出手。裴苏苏将冰凉的手放进他手里,只当这是一场虚幻的梦。“走吧。”容祁握紧她的手。晨光熹微,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碧云界东面的不仙峰。一众魔王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都是喜气洋洋的模样,敲锣打鼓十分卖力。只因他们见护法虬婴表现得极为开心,既然揣摩不透魔尊心思,跟着护法学总归没错。而步仇带队的众妖,则是都丧着脸,死寂一片,宛如送葬队伍。无人不知,苏苏大尊并非自愿与那魔头结侣,只是真正的尊夫性命被魔头拿捏着,不得不暂时妥协罢了。登上四季如春,葱茏翠绿的不仙峰峰顶,开始了冗长复杂的结侣流程。祷告天地,上启真神……站在熟悉的地方,脑海中涌现出当年与闻人缙在这里结侣的情形,又想起他那日血流如注毫无生息地躺在地上,如今却昏迷濒死再也醒不过来,裴苏苏心口如同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她本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没必要惹得容祁不快,徒增是非。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过往回忆与眼前情形重叠在一起,她实在克制不住内心翻涌的不甘和恨意。一颗心好似被细细密密的丝线缠裹,那些线纵横交错,一点点勒进rou里,让她呼吸都不顺起来。握着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