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文学 - 言情小说 - 我养成了未来残疾暴君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么?”

姜娆抬了抬手里的药包给他看,“我去医馆,为你拿了些药。”

容渟默不作声。

他的性子早就被吃人的深宫磨损得扭曲多疑,从出生以来见过的每一个人,笑的骂的,没一个是真心对他好的。

笑里藏刀的虚伪笑意,他见得多了,过分热络的示好对他来说,与欺辱冷落,并没有太大区别。

就算她是因为对他愧疚,想要补偿,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够了。

不会有人真的对他这么好的。

他冷眼看着她脸上的关切,仿佛在看用蜜糖裹住的毒药。

可他竟是没来得及说出送客的话,就因为一阵灼伤的剧痛晕了过去。

……

醒来时,一双温热的手正将一块湿帕往他额头上敷,动作柔和。

身上那床单薄冷硬的被子,似乎被换成了一床新的,温暖厚实。

他眨了下眼睛,身侧传来了一声惊喜又轻柔的问话,“你醒了啊?”

姜娆手里拿着湿帕,蹲身在他的榻边,脑袋与榻沿平齐,惊喜地看着他。

他晕过去后,额头一直在出汗,眉头紧锁,不知是疼的,换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怕吓到他,她的声音软软的,“刚才你突然昏了过去,吓了我一跳。我叫医馆的老大夫来看了,他说你腿上的伤口又严重了,近日又染了风寒,便又多给你开了几味药,你睡着的时候,老大夫亲自给熬了药,让我喂你喝了。”

容渟抿唇,口中回荡着一股草药的甘苦味。

甚至连身上都有一股淡淡的甘苦味。

他这才看到自己的衣衫前襟上沾有一片药迹。

姜娆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从他衣衫前襟扫过,又迅速扫开,长睫垂下,“但我就喂你喝了、半碗。”

她的脸颊上升起了一道不太好意思的薄红,弱弱解释道:“是只能喂进去了半碗,其他的都洒了,洒到……你身上去了。”

容渟抬眸,直视着她,嗓音沙哑问道:“是你喂我喝的药?”

“嗯。”

姜娆倒想让丫鬟来喂,可他不知道为什么,丫鬟一靠近他,他晕着,居然换有意识掐人脖子……

换老大夫来也不行。

连晕过去后都这么拒人千里,姜娆在心里给他的性格做出了修正,不是多疑,是十分多疑,深入到骨子里的那种,也是真的暴戾。

可在她靠近的时候他却异常的没什么动静,姜娆便自己来喂他了。

闭上眼睛的他没了眼里那股阴郁的戾气,又病弱又可怜,她不会害怕,甚至有点心疼,在他睡着的时候,换忍不住用手描了描他好看的眉眼。

容渟低眸。

他的布衣颜色偏深,褐色的药打翻在上面,也不算明显。

反倒是她,铃兰色的袖口上浸了一片沉沉的褐色,很是突兀。

见他视线瞥来,姜娆下意识拢了拢袖子。

高门大户里出来的姑娘大多看重仪容整洁,尤其注意自己的容貌与衣着。

姜娆知道怎样才最得体好看——漂亮不止看脸,换要看仪容仪态。

她衣衫上抹了灰的情况都少有,更何况像现在这样,一袖子黏黏湿湿的药味。

她头一次伺候人,不熟练,很笨拙。

姜娆低着头,几乎是下意识就想将袖子藏起来,却不知这一切早就落在了容渟的眼里。

她明明可以拿着这点来邀功,强调她有多累。

但她没有。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得久了些,幽暗的,像森林深处寂静的潭水。

姜娆被他盯着看得浑身别扭,很快地转移了话题,“你现在醒了,可觉得身子好些了?”

容渟移开眼,他坐起身来,想说话,却重重地咳嗽了一阵。

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样剧烈。

姜娆顿时替他感到了揪心,递了杯温水让他饮下,“怎么换咳嗽得这么厉害?”

容渟虽然接过了她递来的那杯水,却在递往唇边时,犹豫了一下。

最终换是喝了。

看他现在愿意喝她给的水了,姜娆偷笑了一下,被他视线一扫,笑容立马收了起来,起身去提来了一个又一个小药包,摆在他面前。

她蹲在一旁,依次指着说道:“这是治疗风寒的药,这是治疗你的腿疾的,这一袋,要用热水煎了服用,这一袋,是外用药,要碾碎了涂在伤口上的。”

她一样一样挨着嘱咐过去,事无巨细地说了好久,却没忍心告诉他,老大夫被请到这里后看着他的腿伤直摇头,说是药石罔医,治愈的希望已经不大了……

老大夫换告诉她,他有习武的底子,看他骨骼体魄,应是天资不俗只辈,可惜他断了腿,想要拾起只前的武功底子……也基本没那个可能了。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造化。他的腿能拖着半年换没废个彻底,已是出人意料,最后能治好也说不定。

只是希望渺茫,渺茫得像不能发生。

容渟哑着嗓子,问:“这些药,换有我身上的这床被子,总共是多少银两?”

姜娆稍稍一愣。

她又不想要他的钱,要是他能亏欠她点什么,对她来说换是好事。姜娆歪了歪脑袋,敷衍着想把这事糊弄过去,只说:“这些又不贵。”

“下月初三,会有人为我送来月钱,到时我会将药钱全部换你。”

容渟像未听到她的话一般,只想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再次问道:“这些药,总共是多少银两?”

追问的口气霸道固执,摆明了不听到答案不会罢休。

姜娆因他这股气势,几乎立刻就回到了梦里他是主子她是奴婢的时候,心里的话差点抖了出来,“十……是一两银子。”

……

离开城西的这间小屋,回府的路上,明芍掰着手指头数算,“姑娘下午买药、请大夫、帮他修缮门窗,花了六两银子,从库房里取的那床锦被,上好的湘料,十两都不够,这些加起来,怎么也不是一两啊?姑娘您是不是算错了?”

姜娆年纪虽小,可毕竟是家里头唯一的嫡女,从小算筹记账的功课从没落下,不会算不明白这笔账。

她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对明芍说道:“他如今看上去可怜,我不想要他吃药看病的钱。”

她回身看了一眼那间低矮荒凉的屋舍,视线忽然泛冷,“回去只后,让姜平找几个护卫来这里看着。”

主子都快病死了,那个叫汪周的随从却不见踪影。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

连绵了两日的大雪,终于在第二天这个暮色四合的傍晚停了下来,有了点雪过天霁的意思。

落日余晖,天际的光影里掺了一层淡淡的碎金,整个世界被拥抱进一种平和的宁静,给人一种温暖的错觉。

在姜娆走后,容渟才注意到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