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文学 - 耽美小说 - 玻璃流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学生一个比一个狂,动不动就要出去干一架。

我初中时是班里前三名,之所以会到那里上高中完全是因为袁帅。在我中考前他打塌了我的鼻梁,把我送进了医院。

事情的起因似乎是很芝麻的事,我现在已经记不太清了。似乎是在那之前我说了什么他不爱听的话吧。

我一直想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刚上那所高中的时候我我觉得我的人生已经彻底的被他给毁掉了。学生连迟到早退都没有什么人管的学校,上夜自习的时候教室里乱得简直像游乐场,男生女生出双入对好象在开派对。年轻些的老师讲起课来一塌糊涂根本就听不下去。

我曾经绝望的想要不然我也那么混下去吧,在那个鬼地方。

我是一直想问可是我没有机会,或者是能问的时候我忘记了。

我站住了然后看着他,他眼神突然柔和而迷茫起来,好象是什么东西渐渐的融化了,在原本僵硬的气氛中。这么久了,我似乎第一次发现,他那样淡淡的笑起来其实很动人,好象拿着什么轻轻的敲着心口一样,有点痒有点酥麻的感觉,好象被过了电。

“因为你说你再也不用看着我了……”他低声的说着,声音缓缓的,一点点的飘向我,“所以我就揍了你。很可笑的理由吧。你那时挺想知道的不是吗?”

我镇定了一下,把盘子平稳的放在桌子上然后无所谓的摇摇头,“你是个疯子,我早就知道了。其他的,我已经无所谓了。”

他的目光暗淡了下去,我把饭碗端过来的时候他还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像具尸体,我走过去想要拉他起来的时候却忽然被他拉了下去,他抓着我的脖子狠狠的吻住了我,好象要吃了我一样拼命的吻着我咬着我,我几乎不能呼吸,眼前的颜色晕起来,渐渐的扩散开来然后模糊掉。

“你有完没完!”我拼命的推开他然后用脚使劲的踢着他好象发疯一样骂着他:“你这个畜生你有完没完!袁帅你是个畜生你知不知道!”

眼泪好象潮水一样莫名其妙的涌了出来然后汹涌澎湃,我用手一下又一下的抹掉脸上的泪然后继续踹着他的身体,他沉默地用手臂抱着头,把脸深深的埋在胸前。我看到他的身体一晃一晃的,沙发上震荡的厉害,他把脸埋得那么深我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我觉得胸口有那么那么多的东西想要发泄出来可是我每踹他一次我的胸口就更闷一些,直到我难受的几乎要吐出来一样,周围的空气稀薄的让不能呼吸,我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继续了,所以只好停了下来。

那个时候他忽然把头探出来看着我微笑着,结果我心口的某个地方一下子痛了起来,好象是他把手伸到我的胸口把心脏给掏出来的一样,我胸腔里面忽然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了。

坐下来以后我发现我的嘴唇也疼起来了,好象是肿了。所以我看着他说你让我明天怎么去上班?他呵呵地笑着然后跳下沙发,搂着我的脸跟我说:我刚才要是伸手拉你的腿你一定摔得很难看。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周围的空气,然后支离破碎的对他说:“那我就杀了你一了百了。”

他的表情忽然僵硬了一下,然后突然一下子把我拉过去紧紧的抱住,好象是在笑可是却令我觉得悲伤,他喃喃地说着:“算了吧,你那么蠢,连跳墙都会崴到脚的家伙!”

我原本应该生气的可是我却伸出双手搂住了他,这个男人的声音里有种古怪的东西一下子就粉碎了我的怒气,于是我抱紧了他,手掌用力的贴在他的背上,感觉着他规律的心跳。他的脸轻轻的贴着我的颈子,那么的温柔,好象水里那柔软的海草。

那天我们是搂在一起睡的,什么都没有做可是搂在一起,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温暖的几乎要哭出来,心想着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下去也无所谓,就这样拥抱在一起,什么都不做。

记得初三的时候有一次我去图书室借书,进去了才发现原来他也在那里。

我躲在高高的书架后面透过书与书之间的空隙看着他。他借了一本很厚的书,我站的角度看不到书名,但是那时我觉得他根本不配读那么厚的书。

可惜老师说那书不外借,他悻悻的走了回来,我躲不及,不得以和他打了个照面。

那时他看到我好象很吃惊的样子,然后就瞪着我一步步的逼近过来,我的两边都是书架,结果一直后退直到我的背抵上有些凉的墙。我想要绕过书架离开的时候他居然把我拉住然后转过去压在了书架上,高高的书架上堆满了书,密密麻麻几乎连光都透不过,我靠着一排排的书惊慌的看着他,那时我觉得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好象会流动的水一样看的教人心慌。

然后他吻了我。

当时还小所以什么都不懂,那双有些干燥的嘴唇最初是轻轻的贴上来的,我轻微的抖了一下然后能够感觉得到他的蛮横,他忽然抓紧了我然后用力的咬了下去。

那时那里安静的简直过分,我好象能够听到我身后的书被我顶着然后缓缓的移动着,发出轻微的哗啦声,我的心跳得厉害,几乎忘记了呼吸。

唯一的感觉是,他的嘴唇好烫,还有他的手,简直好像发烧一样。就算是透过衬衣我也能感觉得到,那种好象火焰一样的热度。

那个下午,空气里有陈旧纸张的味道,在他离开我的嘴唇之后,我发着抖然后顺着书架滑了下去,眼泪流得到处都是。

在那个炎热的夏天里,我觉得嘴唇上一直都有火焰灼烧过的痕迹,无法抹去。

第二天我一个人抱着两个特别大的标本盒走在实验楼光滑的地板上,一边恨恨的诅咒着这个楼的清洁程度一边抱紧手中的盒子,生怕一不小心滑倒在这明亮可鉴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