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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出一个弧度,隐隐勾出凤眼的凛冽。颜色偏淡的嘴唇变薄,连一米五不到的身高都一点点地增加,只能隐约看出一点叶春兰的影子。收拾了饭菜,叶潇回来做运动和实行自己设定的体能训练。叶无忧则待在房间里看着叶潇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砚台和纸笔,一时有种难以言喻的,心酸到胀痛的情绪在寡淡的胸腔中蔓延开来。没想到……这人居然真的准备去做么。她默不作声地,用力地攥紧了毛笔,眉头皱得很紧,目光中却含着沉沉浮浮的,她自己也不知晓的情感。原来也有人,会将和我说过的话放在心上,不需回报。原来也有人,不会因为这副让人恶心的身体厌恶我,还说喜欢。她突然被灼烧了似的松手,额上竟出了汗。叶无忧盯着那纸笔良久,目光越来越深,竟是夹杂了几分痛苦之色。她胸膛起伏,喉咙挤出一声短促的,近似于呜咽的嘶吼,然后,像是发现了举世无双的珍宝,她肥胖的手指一边不住地抖,一边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光滑的笔杆。叶无忧的内心世界早就荒凉到恐怖的境界,满目疮痍。如今却因为着这一点点的善意而下起了春雨,在开裂的土地间冒出了那么一株颤巍巍的,营养不良的小芽来。叶无忧沉沉地吸了一口气。在最难忘的这五年,她每一天无一不是生在水深火热中,明明经历了无数的嘲讽,明明感到无尽的恶意,明明以为自己早已经被磨炼得冷心冷肺,百毒不侵,却依旧如久处黑暗的囚人,一丝阳光就能击溃她好不容易构筑的层层冷漠的假象。即使曾经的皇甫轩也为了覆灭魔教千方百计地欺骗她,装出一副再拙劣不过的善人模样,也只会说着好听的话来哄骗她而已。这个自称叶潇的人……她是不一样的。可是这份不一样,又能维持多久?叶无忧的眼神一瞬发狠似的眯了起来,那一瞬间几乎动了杀念。死人……就永远不会变了。她几乎偏执地想道,可最终却被那一点点的期待给打败了。我只是想要试试她是不是有什么目的而已。她对自己说道,冷厉的目光终究是变得柔软。有些事大约是,一开始便显现出了倪端。叶无忧倒了少许清水,待水化开,便笨拙地磨起墨来,可惜力道把握不准,磨出来的墨都带上了泡沫。她却很难得极有耐心,胖得不见眼睛的脸上虽然没有表情,周身的气场却温和了很多。她第一次看叶潇的身形中没有了阴冷的杀意,却是蔓上了另一种她也不知道的,隐秘的,深沉的心绪。完全被曲解成善意的蛇精病叶潇不会想到,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会让产生连锁反应,她的本意很简单,把叶无忧变厉害,然后去虐女主。虽然想法很奇葩,自己也不是讨厌女主,但是叶潇莫名地就想这么干。她认定叶无忧是同类,那叶琉璃就是欺负同类,相当于欺负自己,自然是需要好好教训教训的。什么对错的观念在她脑子统统都没有,她只做她认为有趣的事,加之的确对叶无忧很感兴趣,这才决定养歪反派。只要反派更厉害了,就不会早死了。叶蛇精一直都是这样理所当然地认为的。谁知道小胖子这么敏感,会想这么多。一个上午就这样平淡无奇地度过了。“哟,这是谁啊?”一声讥笑在原本寂静的空间里炸开。叶无忧勾画的手顿住,墨点一下扩大成墨团。她面无表情地搁下笔,杀意一闪而过,手指一捏,把那张废纸揉成一团。叶潇在小木屋后面老远爬树,并没有注意到小木屋里的异常。往日喝惯了小师弟的中药,现在喝不成了,还有点不习惯呢。她在树上感叹了一下曾经拥有不珍惜,现在失去了,才知道苦涩的中药是多么美好。叶潇坐了一会儿,实在是无聊。她抱着粗壮的树干慢慢滑下去,准备去看看叶小球有没有偷懒。陋习坚决不能容忍,这样下去和女主每天刻苦努力的进度怎么赶得上啊!叶潇严肃地托着腮,越想越觉得她应该好好地就在小院子里监督叶小球才对,脚步也不由快了些。隔老远的就听到隐隐有什么声音,叶潇皱了皱眉,直到离小木屋越来越近,这才听到不是叶小球,是好几个陌生的声音,而且还在笑。我靠,难道是在打牌?叶潇诡异的脑回路得出了一个结论,面上沉了三分,叶小球要是输了,她们可没钱啊。叶潇忧虑地再一次加快了速度。等等重点好像不对。此时,木屋中的气氛非常压抑,不知何时进来的五个人让木屋的空间不大的空间变得很拥挤,其中一女四男,都是和叶春兰一路货色,以折腾叶无忧取乐。不过这六人平常都是分别来,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然一起出现,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叶无忧捏紧拳头,尽量露出恐惧的神色,敛下眼中的暴戾和杀意。她知道这群人看到她这副害怕的表情才会稍微放过自己。听着这些人嘲讽她是猪,小偷,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把叶潇拿回来的纸撕成碎片,像下雪一样地飘洒,叶无忧只觉得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要愤恨,她用力地告诉自己必须忍耐,因为现在还没有反抗的能力,如果自己冲动,很有可能被变本加厉地虐打。她已经不是当年为了争一口气不管不顾的小鬼了……只不过是忍耐,有什么做不到的呢?这只是开始。叶无忧呼吸急促地死死看着这几个奴仆,竭力忍住暴虐的情绪,将她们扭曲的面目恨恨地记在脑海中。很久都没有剪过的指甲嵌进掌心,抠出了血。叶无忧垂下眼睛,嘴里尝出了铁锈的味道。时间都好像刻意地放慢,让她无比清晰地看着这群人嘲讽地辱骂她。其中一个男人更是恶意地凑到她面前,抓着那支完好的毛笔,嘴里说着她这种蠢猪也配用人的东西,双手狠狠地用力,硬生生掰折了那支毛笔!时间慢得可怕,恶意地磨着她干涸的内心,叶无忧甚至都能听见毛笔折断发出的轻微‘喀嚓’声,颤抖的笔身被男人嫌弃地扔在她破破烂烂露出脚趾的鞋上,然后极慢地、狠狠地碾压。剧痛从脚尖传来,她却只听到笔身发出颤抖的哀鸣,看到那被掰折的裂缝一点点扩大,一如她几乎就要崩裂的神经——好像断的不是笔,是她傲气而绝不屈服的脊梁。那是叶潇送给她的。所有的,都是。是特意送给她的。不管叶潇怎么想,叶无忧固执地认为就是送的,是‘礼物’。她实在是太渴望了,自我安慰也好,都无所谓。是礼物。是她的。她的。宛如魔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