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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金线。在欧文眼前,一条金线缠绕在颇富异域风情的花卉茎叶上——目之所及,是一块儿富丽堂皇的丝织挂毯。旁边距离稍远的墙上悬着一盏烛架。菱形玻璃窗和窗外灰蒙蒙的天色重新出现了,这里是马尔福庄园的图书室。欧文昏昏沉沉地眨眼,丝毫没有意识到那本原该在他手中的黑色厚书已经掉在地毯上,书页一开一合,正在嘶声咒骂。他只能感觉到汤姆依旧紧紧拉着他的胳膊,手心guntang。“——所以,”欧文干巴巴地说,“你把自己的记忆藏在了这本书里?”过了好一会儿,汤姆才回答了欧文:“是记录在这本书里——不仅是我的记忆,还有一些高深的魔法。”他扭曲着嘴角,带着一点不合时宜却又压抑不住的自负说,“这些记录是有必要的:在这条路上,谁也没有我走得这么远。”欧文从口袋里掏出魔杖挥了挥,那本厚书飞起来在空中抖了抖灰尘,然后自动回了书架:“——然后你给它施了保护咒,把它放在马尔福家?”汤姆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欧文也沉默了。他们面对面站着,就像两尊僵硬的雕像。不知过了多久,汤姆终于慢慢放开抓住欧文胳膊的手,松开指节这个简单的动作花费了他相当的力气和时间,终于,他在最后一刻飞快地收回手,猛地后退了一大步。欧文疑惑地看着汤姆,那个高个子男人扬高下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现在你知道一切了。然而无论如何,我不会允许你回霍格沃茨——我曾给过你选择,现在你没有机会了。81一只湿漉漉的猫头鹰事情似乎有些匪夷所思——他们刚刚谈到哪儿了?回霍格沃茨?欧文反应了一会儿才弄明白汤姆在说些什么,他顿了一下,五味杂陈地长叹了一口气:“我说,”他上前一步,慢吞吞地说,“是谁给你的想法,让你以为我打算回霍格沃茨?”欧文又迈近了一步,没有等汤姆回答,他突然伸出手臂,扳下汤姆的肩膀拥抱住了他。梅林在上,这个男人僵硬得像个大理石柱,冷冰冰的面颊也像极了那种类似的东西。“什么时候你在想要看穿我的时候也开始犯错误了?”欧文没怎么犹豫,他觉得现在他可以趁机揉揉汤姆的头发,而他确实也这么做了。好极了,那个被拥住的男人并没挣扎——尽管显然地,汤姆对欧文的举动并不能说是十分满意,但他到底也只是干巴巴地哼了一声而已。“坦白说,我并不喜欢你做的这件事——这至少是对三个人的折磨。”欧文说,他偷偷尝试着把汤姆脑后的一绺头发手指上绕来绕去,“不过喜不喜欢是一码事……”他轻叹了口气,“我想我能明白……如果是你消失了二十年,梅林,这太可怕了……”回答欧文的是个紧得几乎要勒断他肋骨的拥抱,不过这种恐怖的力道很快就被克制住了。欧文安抚地拍了拍那个高个子男人紧绷的肩膀:“唯一令我担心的是,本杰明自己是怎么想的……显而易见,他对你怀有某种特殊的感情——”欧文听见汤姆哼了一声,但他不打算给那个已经把嘲讽当习惯的男人任何说话机会:“别急着反驳,”他继续说,“听我说完——他对你怀有某种特殊感情,而这一点你不可能看不出来。好吧,我想你一定从未给过他回应——而且,你在创造出他之后很快就后悔了。”骄傲的黑魔王终于抓住了机会,汤姆不安分地冷笑了一声:“好极了,欧文,不错的说法。你总能用这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带给我惊喜,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你想象力的极限呢?”“得了吧,”欧文丝毫不以为意,他早就习惯了: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即使悔不当初,也绝不示弱——让人头疼的脾气,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得了吧,”他又说了一遍,“汤姆,留着你那些尖刻的鬼话骗别人去吧。不过别把我当成那些人——他们可没和你住过一个房间。”“我想你的说法并不十分确切,”有些人避重就轻地说,“事实上我们有更进一步的亲密关系。”“……随便你怎么说。但总之,赌上所有我能用来打赌的东西,”欧文斩钉截铁地说,“我知道你后悔了——或者你察觉到你一定会后悔——但你依旧派他去监视彭斯特,你故意将他安排成一道防线,我可不可以把这理解为是最后的试探?”那个男人没有回答,但欧文感觉到他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自己的脖颈。过了好一会儿,汤姆平淡地开口:“要松开我么?你踮脚站着一定很累。”“事实上你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高,”欧文讽刺起扬起眉,“而且我一定还能坚持一会儿。”“好极了。”“有些东西在我的脑子里很乱。谢谢坦白,汤姆,但我想我还需要一段时间来进行消化。”“那大概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汤姆慢吞吞地说,“你的肠胃功能一向并不卓越。”“我指的‘消化’是用脑子。”“真不幸,那情况就只有更糟糕了。”“现在你又得意忘形了,是不是?”欧文最后狠狠在汤姆肩膀上擂了一下,然后松开了这根大理石柱子——老实说他确实感觉到自己的脚踝发酸了,“我还没有进行最后宣判,汤姆,你也没有被真正赦免。”他笑了笑,转身大步走向门口,“不过我们可以把这件事留后再谈——晚饭见。”欧文打开图书室的门走了出去,走廊里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准备走下螺旋楼梯,他叫住了她:“喂,柳蒂!等等,老伙计——”马尔福夫人停下了,她眉毛一扬,似笑非笑地看着欧文:“看在梅林的份上,别这么叫我。”欧文耸了耸肩,朝她走了过去:“我想邀请你晚饭前去花园里散散步。”“听上去不错,”柳克丽霞挑起嘴角,她挽住欧文的臂弯,用她带着高傲的揶揄语调说,“那我们最好快走。真的,你应该回头看看——你的那一位就站在图书室里,恨不得用目光把我推下楼梯。”欧文无奈地瞥了柳克丽霞一眼,挽着她走下楼去。他们走向后花园的同时,几个穿着黑色旅行斗篷、看不清面容的人正从一扇沉重的木门走出来,他们步履匆匆,其中一个伸手掸了掸肩膀上的浮灰——那是通过飞路粉旅行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