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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通道后,他猛地顿住了脚步——一阵幽幽的哭声突然从他身边的阴影里传来。一瞬间,比利觉得毛骨悚然。这倒并不是因为他害怕,要知道鬼魂、幽灵和神奇生物在霍格沃茨很常见,而是他觉得他见过这个正在哭的人。一个圆脸、戴着眼镜的女生!“哎呀,”哭声顿住了,那个女生的声音尖尖细细的,“我好像……我是不是见过你?”“不,”比利斩钉截铁地说,他开始谨慎地后退,“你没有。”“——是你!我想起来了,在来学校的车站上我见过你,是不是?”如果不是被她死死揪住了长袍下摆,比利一定拔腿就走。然而就在他犹豫要不要赶紧掰开她的手时,她极具穿透力的哭泣声又响了起来:“是啊,我哭起来多有趣,是不是?就因为我走错了观赛塔……奥丽芙·洪贝带着一群拉文克劳学生嘲笑我!嘲笑我的眼镜、我的发型,还有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骑着扫帚在天上飞来飞去!其实那才是傻瓜的行为呢……一个正常人为什么要骑着扫帚飞?”——梅林在上,这里根本没有正常人好么?“别忘了,你也是个女巫,”比利一边费劲地拽着自己的长袍,一边干巴巴地说,“不过看来某个人会喜欢你的,终于有人和他的见解空前一致了……快点儿放开我,回你自己的公共休息室去吧。”“可是,我……我迷路了……”她哭得更加大声了,“……你、你、你知不知道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怎么走?”不时路过的零星几个斯莱特林诧异地看着他和这个女生,比利觉得自己欲哭无泪了。而当他看见她正在拿他的长袍下摆擦鼻涕的时候,终于不得不做出决定了。“快起来!”他压低声音,好不容易抢救回了自己的长袍,终于有些恼火了,“我带你出去。”“谢谢你。”她抽噎着站起来,又用比利的长袍擦了擦哭花了的眼镜,“我是梅特尔1·希尔,你叫什么?”“……桃金娘?”比利反应了一下,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儿耳熟。然而叫梅特尔的女孩儿在这个年代太多了,他一时想不起来。桃金娘的脸微微红了,她嗫嚅着小声说:“是,你可以叫我桃金娘。”就在他们拐出这个漆黑的角落的时候,从比利胸前的徽章里发出了一阵细微的滴滴声,随即是汤姆熟悉的声音:“你在哪儿?”“我在——”比利瞥了一眼桃金娘,简略地回答,“我在地底通道。”“过来找我。”熟悉的命令式语气,“向最西边走,那条路去图书馆最近。”比利犹豫了一下:“我临时有事,你得等——”他看到桃金娘好奇的目光,想挡住徽章,却已经来不及了。“谁在跟你说话?”桃金娘问,“这是什么东西?”徽章那边的汤姆明显停顿了一会儿,他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变得很轻,却一点儿也不柔和:“你到底和谁在一块儿?”“我……”比利张了张嘴,又头疼地看了一眼桃金娘,匆匆回了一句“一会儿再说”就关掉了徽章。桃金娘终于不哭了,她现在看上去甚至有点儿腼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比利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但他什么也没办法说,只能深吸一口气,步子迈得更快了。可桃金娘依旧不依不饶:“你到底叫——”“知不知道我的名字和找到你回去的路没有关系。”比利快速打断她,“我们已经快走到一楼大厅了,到那里你就应该认识路了,我就把你送到——”他猛地停住了,走在他身后的桃金娘差点儿撞在他身上。汤姆·里德尔在大厅门口出现了,他在看见比利和桃金娘的时候明显一愣,然后板着脸大步流星地走到他们面前。桃金娘的一只手还攥着比利的长袍呢,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点儿尴尬。“我就送你到这儿。”比利回头生硬地对桃金娘说,“现在你可以自己找到你的公共休息室,不用再担心迷路了。”桃金娘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扁了扁嘴,似乎很不情愿。令人不解的是,汤姆来回看了看他俩,反而拖长了声音说:“不,我们可以送她回去。反正下午也没有事做。”他用眼角瞥了一眼比利,“你们俩走前面。”比利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古怪的一天!他们把桃金娘送回公共休息室之后,又在通往地下一层的通道旁停留了一会儿。比利摸着鼻子看着汤姆,本来有一肚子关于魁地奇的话想要告诉他,现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还是汤姆先打破了沉默,他讽刺地挑起眉:“说真的,你的新朋友怎么样?”“一,我们算不上朋友。二,不太好。她哭起来的时候让我想到曼德拉草根茎。”比利自嘲地说,“事实上那种声音所能造成的伤害应该也和它们不相上下。走吧,我们回去。”“值得感激的是这学期我们没有和赫奇帕奇的同堂课,只要你别再自己凑上去就不会再碰见她——嘘。”一个熟悉的人影突然从前面那个拐角出现,汤姆拉住了比利,两个人下意识地一起往后闪了闪。“柳克丽霞·布莱克?”比利认出了她,“原来她去家养小精灵厨房了。”“她看上去没有平时那么……”汤姆皱皱眉,显然在挑选着一个合适的形容词,“那么——阴郁了,是不是?她好像还拿了一袋什么东西。”“是菠萝蜜饯。”比利喃喃说,“你见过她这么满足的表情么?难怪斯拉格霍恩那么喜欢她,大概除了布莱克家族的因素之外,还因为他们都是食物狂热者。梅林……这一天太不可思议了,我要赶紧回去睡个觉,以确定我不是在做梦。”汤姆飞快地眨了眨眼,奇怪地看着他。一个月后,1938年入学的新生们度过了进入霍格沃茨后的第一个圣诞节。城堡变得半空了,并且直到元旦之后大概都会保持这样空旷的状态。那些被擦拭干净的盔甲和盛装的圣诞树站在一起,冷不丁地朝偶尔路过的学生们道一句圣诞快乐。又是一年圣诞了,这一切似乎和往年一致,又似乎完全不同。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