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文学 - 言情小说 - 行不得也哥哥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这个主意,但他说:“不行。”合上书,他顿了顿,说:“我觉得他可能是女人。”

元翼扑哧一笑,“长得漂亮就是女人?那你呢?”

檀道一睨他一眼,不大高兴。

元翼道:“嗯,我看出来了,那又怎么样?”

“拐带柔然可汗的禁脔去南齐,你是来结亲的还是结仇的?”

元翼啧一声,顿时没了兴致,“知道啦。”

檀道一一语成谶。翌日,可汗命人来回绝了元翼,称道:柔然愿意和南齐结亲,但更希望赤弟连公主嫁给南齐太子。可汗话说得客气,但元翼在毡帐里大发了一通脾气,把太子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整了整衣冠,笑吟吟地去赴可汗的践行宴。

阿那瑰使出浑身解数,想说服赤弟连带他去践行宴,可赤弟连随手就给他一鞭,骂他低贱。赤弟连走后,阿那瑰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就将南齐送来的赤金佛踢倒了。那些波光粼粼的绸缎他舍不得糟践,趁毡帐里空无一人,阿那瑰将绣满了莲花的浮光锦披在身上,对着镜子顾影自怜。

锦绣的光忽明忽暗,映衬的他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阿那瑰来了兴致,把所有的绸缎都扯开在身上挨个比划,又把满匣的螺子黛、口脂、龙涎香、松香墨翻出来,东丢一件,西丢一件。他心满意足,在满帐铺陈的绫罗绸缎中来回打了个滚,任薄如蝉翼的轻纱如云朵般轻轻飘落在脸上。

馥郁的幽香在鼻端缭绕。阿那瑰咯咯笑起来。

“不为你来迟了,心生焦躁,

只因那风和雨,使我煎熬……”

阿那瑰哼着曲子,溜出了毡帐。

他听见可汗在外面大声的说话,知道宴席结束了,元翼大概也回毡帐了。他迈着轻快的步子,到了元翼帐外。侍卫们认得了他,没有再阻拦,阿那瑰细细的手指拈起毡帘,一个矮身,窜了进去。

他一头撞进了檀道一的怀里。

檀道一面色微变,一把擒住了阿那瑰的手腕。阿那瑰生得瘦弱,比檀道一足足矮出一个头。险些被檀道一揪住衣领拎了起来,阿那瑰不痛的时候要假装痛,痛的时候却闭紧了嘴,水汽氤氲的眼睛瞪着檀道一。

檀道一垂眸看着他。烛光透过密密的睫毛,勾勒出少年人秀挺的鼻梁。他下颌微抬,神情中有种天生的傲慢。

“灰老鼠。”檀道一扫过阿那瑰身上半旧的羊皮袄,不屑道。

阿那瑰不服气道,“是殿下叫我来的。”

提到这个,檀道一就心烦。元翼心里不痛快,在宴席上喝多了酒,回来大发酒疯,又扯着嗓门将太子骂了一通,被他一被子丢过去,砸倒在狼皮褥子上睡了。檀道一自幼和元翼一起长大,深知这个人嗜酒好色,容易误事,娶不到柔然公主事小,回去和太子闹翻脸事大。

正没奈何,阿那瑰撞了上来,檀道一恨不得给他一个耳光。他忍着没有动手,只对阿那瑰冷斥道:“滚出去。”

耳畔忽闻轻笑,阿那瑰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瞬间变了表情,扭头对元翼嫣然一笑,“殿下。”

“让我看看,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元翼喷着nongnong的酒气,手从阿那瑰的羊皮袄下摸了进去。他的腰肢纤细袅娜,刚一碰到,便轻轻发颤。元翼心领神会,在阿那瑰的下颌轻轻一捏,“美人。”

阿那瑰厌恶喝醉酒的人,因为可汗一喝酒就要骂人打人,还要对阿那瑰摸手摸脸。他屏着呼吸,扬起脸,委委屈屈地提醒元翼:“殿下,我的歌还没唱完呢。”

檀道一蹙眉道:“殿下。”

元翼对檀道一说:“你先出去。”

檀道一凝眸不语,阿那瑰飘来一记得意的眼风,他面色一冷,掉头便走了。

阿那瑰展开双臂,环住元翼脖子,跟着他一步步往狼皮褥子上走。元翼身上浓郁的熏香味让阿那瑰心迷神醉,他忍不住抬头去端详元翼。元翼有一张漂亮的嘴唇,唇角微扬,噙着温柔笑意。

阿那瑰把羊皮袄远远丢开,有些忐忑地问:“殿下,我不臭吧?”

元翼手指从他雪白的脖颈上轻轻划过,落在纤细的肩头,他柔声道:“玉肌素洁香自生,怎么会臭?”

诗词阿那瑰是不懂的,他正默默在心底记诵,下颌被元翼抬了起来。他问:“可汗碰过你吗?”

阿那瑰嘻嘻一笑,手攀在元翼肩头,他凑过去,在元翼耳畔轻声道:“没有,他敢碰我,我就杀了他。”

“好大的胆子,你不是太子派来行刺我的吧?”

阿那瑰迷惑地眨了眨眼睛。见他还稚气未脱,元翼色心渐退,坐在案后,他托腮笑看着阿那瑰,说:“你不是来唱歌吗?唱吧。”

阿那瑰膝行过去,紧紧抓住元翼的手,他哀求道:“殿下,你带我走吧,我天天给你唱歌。”

元翼莞尔,“你在柔然长大,去南齐干什么?人生地不熟的。”

阿那瑰依恋地靠在元翼肩头,“我可以跟着殿下呀。”

元翼寂寥地轻叹,“南齐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阿那瑰的眼睛绽放光彩,“我娘说,南齐有数不尽的奇珍异宝,锦绣园林,光绸缎就有几千几百种,软烟罗,青蝉翼,云雾绡,浣花锦……”

柔然奴隶不会有这种见识。元翼猜测,他娘大概是曾经风头颇盛的娼妓,或者豪门巨贾的宠妾,在跟随齐帝南渡时,举家离散。

他心里一软,对阿那瑰道:“我明天就走了,你能自己逃出来,就随我去吧。”

第2章、羞颜未尝开(二)

阿那瑰激动地一整夜辗转反侧。

一过凌晨,她一个骨碌翻身爬起。她扔了羊皮袄,换上单袍子和一双好走路的鹿皮靴,除此之外,两手空空,一身轻松。

阿那瑰对柔然的一草一物以及挥之不去的奶膻味厌恶至极。去了南齐,有数不尽的绫罗绸缎、佳肴美馔,难道还怕穿不起衣裳,吃不上饭吗?阿那瑰心里盘算着,飞快奔出部落。

不知道跑了多久,阿那瑰累极了,她气喘吁吁环顾四周,天边微泛鱼肚白,群山依旧在沉睡,清晨的风吹动一簇簇衰草。

元翼的队伍会经过这里的,阿那瑰一屁股坐在矮坡上,睁大了眼睛,专心致志地盯着大道。

后来,她眼皮打架,慢慢倒在草丛中睡着了。

梦中似有马蹄声笃笃,阿那瑰揉着眼睛爬起来,见晨光下一队缓辔徐行的骑士,已经快消失在了道路尽头。阿那瑰惊得跳起来,从山坡上连滚带爬到了大道,她一边拔脚追上去,尖声叫道:“殿下!殿下!”

“吁。”檀道一掣住马缰,扭头一看,见阿那瑰追了上来。新换的单袍上沾满草叶,精心梳起的发髻也散了。

“殿下!殿下!”阿那瑰急得围着马车团团转。可元翼宿醉未醒,在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