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文学 - 言情小说 - 穿成首辅的早逝童养媳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也不小了,且根须完好。药材铺子的大夫抓在手里许久,期期艾艾地付了十两银子买下。

苏毓拿了银子也没走,顺势请大夫把了个脉。

毓丫的这具身体底子太差了。这么些年干重活干累活,吃不好又穿不暖,身体能好才怪。

果然,大夫给她号完脉便直摇头。再一看苏毓一身破的破烂的烂,脸上晒得黑黄,手肿得像萝卜,自然也猜到了她的家境。叹了口气,医者仁心地告诫她道:“养,你这身子再不好好调理,往后岁数都比别人短。得亏你还年轻,还有的救。再熬个几年,底子耗干,就没得挽救了。”

苏毓听这话,没辩驳。毓丫的身体状况,她亲自体验,心里自然有数。只是养也得有银子。

刚赚的十两银子,苏毓言眨不眨地就抓了五两银子的补药。掌柜的看她困窘可怜,好心又多给她包了些药材。苏毓当即谢过掌柜的,心里记下这份情。揣着剩余的五两银子,先去西街的面摊上吃了一大碗热汤面,而后便往西街最大的书斋去。

不才苏博士,作为高知分子,她画得一手好丹青,练得一手好书法。行书楷书隶书草书,她都行。当然,她此行不是去卖画卖字,她去抄书。

听说徐宴抄一本书三两银子,她自认一手好字,怎么着也不会比徐宴低吧?

第四章

西街这边有个书院,读书人多。走两步就一个书斋,再往前又是一个书屋。

说来,苏毓也是进了镇才觉出一点不同。她所穿越的这个朝代,对女子的约束似乎没有历史记载的那样严苛。这会儿,西街能瞧见不吵未出阁的姑娘结伴同行。街道上,来来往往的都是衣着光鲜的读书人。苏毓背着个竹篓一身破破烂烂行走其中,十分打眼。

西街有人在找孩子,拿着个小女孩儿画像,说要找什么十四年前丢失的meimei。似乎是家中长辈重病,没几年好活头了,临死前想见孩子最后一面。见苏毓这般寒碜也没在乎,拉着说了好一会儿话。

苏毓哪里知道?她才穿来几天,村子里的人都认不全。自然是摇头。

从苏毓出村子到卖掉野山参来西街转悠,问话又耽搁了一炷香。苏毓慢悠悠地找书斋。这会儿,已经接近申时。太阳的火力渐渐削弱,寒气袭上来。

紧了紧衣裳,她直奔到西街最大的书斋。

这个年代活字印刷术还没普及,笔墨纸砚都是金贵物品。书籍这等东西价值不菲,随便去一家书斋买本薄点儿的书,等闲都得三四两银子。换句话说,抄书也是一门抢手又赚钱的活计:一来纸张笔墨贵,二来读书人少,有闲工夫抄书的就更少。一来二去的,抄书的工钱自然就给的多。尤其那些字写得好的,抄的工钱比旁人就更多些。

苏毓不是没听说过古时候有那书法好的读书人,一字千金。毕竟祝枝山可不就大名鼎鼎?

她此行没想能一字千金,她就想挣点补药钱。

熙熙攘攘的街道两旁人越来越多,似乎到了下学的时候,沿街叫卖的商贩走卒连吆喝都更起劲了。苏毓背着竹篓子刚走到书斋门口,就撞上了一批学子。三四个青布袄束着发的书生,簇拥着三个年轻姑娘正往这边走过来。

其中一个细长的吊脸姑娘,腰肢勒得极细,正是尽早从王家庄回镇上的张彩月。她此时贴着中间一个清秀的姑娘,三个人众星拱月地被书生簇拥在正中间。几人有说有笑,张彩月抬眼就瞧见苏毓,那双细长的眉毛立即蹙起来。

其他人顺着她目光看过来,就看到一个破破烂烂的乡下妇人。

另外两个姑娘一个圆脸一个瓜子脸,衣着打扮要光鲜许多。这般一群人门神似的挡在书斋门前,确实有几分扎眼,引得路人驻足观望。其中,红袄子的圆脸姑娘瞥了眼张彩月拧得老高的眉头,不明所以。却见张彩月像是看见什么臭虫似的抽出帕子就掩住了口鼻,张口便叱骂:“哟,这是哪儿来的叫花子?瞧着是要与我们一同进书局吗?脏死了!”

她嗓音尖细,一出口的话无论多小声都很分明,听着便令人不适。

红袄圆脸姑娘眨了眨眼睛,与瓜子脸的姑娘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起戏来。

其不管看戏,单单看苏毓的衣着打扮,她们的心里无疑也是嫌弃的。书生们本就是陪着姑娘出行,现如今张彩月开口,他们自然都是瞥着她的脸色,都不说话。

苏毓正想事情,对外界充耳不闻。张彩月的话扔出来一点回馈没有,一下子又气红了脸。

苏毓想得入神,不知道这会儿有人说话是在说她。她埋着脑袋,琢磨着一会儿跟掌柜的商量。若她少收点辛苦钱,可否由书斋提供纸笔。眼角余光见前面有人挡路,她便往旁边挪。

然而她往旁边挪了,挡在她面前的人也往旁边挪了。她再往旁边来回两次,苏毓看着挡在面前的胳膊,后知后觉地抬起头:“?”

抬起头,才看见面前一伙人。

为首的三个姑娘正嫌恶地看着她,其中一个便是张彩月。苏毓不由扬起了眉。

张彩月想着昨夜的事儿,心里这会儿还憋着气。想着自己一大早赶回来,气呼呼地找徐宴告状,结果徐宴不置一词的态度,她这心里头就更憋气了。既然到了她的地盘,她便要将受的气全讨回来!

此时高昂着头,张彩月拿鼻孔看人:“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趁早滚去别地儿乡巴佬!”

苏毓抬头看了一眼牌匾,玉林书斋。没走错。又瞥了一眼满脸恶意的张彩月,淡淡对一旁看热闹的书斋跑堂伙计道:“玉林书斋不是在找人抄书?”

伙计突然被点出来,一顿,上下扫了一眼苏毓,点头道:“对,你是来接抄书活儿的?”

苏毓点头。

见她点头,门口这一排人突然哄堂大笑。

不知有什么好笑的,张彩月笑得直不起来腰。这一笑,这群人都笑了。这么热闹的动静,立即引得街上的行人都瞧过来。一个衣裳洗得发白的矮个子书生笑得前仰后伏,帮着张彩月讽刺苏毓道:“这到底哪儿来的无知乡下妇人?来玉林书斋抄书?说大话都不打草稿。这位伯母,瞧你这身打扮,你认字儿吗就敢来接活?别笔都不晓得拿,反而污了人家书斋的书!”

“……”苏毓低头看了眼裤腿,这年头没有水泥公路,免不了一裤腿的尘土,“你谁?”

那矮个子书生笑声一顿,胖脸红了,气得:“你管我是谁!反正书斋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来接活,为何不能来?”

张彩月脸色更难看了。事实上,张彩月虽说家境并非多富裕,因其父亲是镇上唯一的秀才,这些书生对她很是巴结。这不一个人被呛,另一人立即接茬儿奚落道:“里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