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文学 - 言情小说 - 长相思,在长安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8

    ……只要我见到她,一定能认得她。”

步云夕的心猛地一跳,小妖此时正以侍女的身份站在她身后……

好不容易熬到宴庆结束,步云夕本想尽快回崇兰宫,私下和小妖商量有关她身份的事,可才出御花园,便见皇帝跟前的宦臣笑着迎了上来,“恭喜王爷、王妃,皇上体恤王爷连日辛劳,特赐两位栖霞阁留宿一晚。”

皇帝开金口赐住,自然不能推辞。

栖霞阁在骊山的半山腰,是骊山所有宫苑中地势最高的一座,地势高了,看到的风景也是最美的。遗憾的是,栖霞阁有专门伺候的宫人,王府的侍从不得随行,小妖的事只能明日再说了。

两人到了栖霞阁,各自在栖霞阁侍婢的伺候下换了寝衣,盥洗完毕,又各自由侍婢领到寝阁,侍婢们脸上带着暧昧的笑,道了声请王爷王妃歇息,便带上门退下了。

床上的帷罗已放下,侍婢们退出前还贴心地将灯架上的灯吹灭,只余床边小案上的一盏莲花灯,微弱的光隐隐透出床帐一角的小铜鸭香熏炉,鸭嘴里正吐着甜腻的馨香。

良辰美景,佳人在前,本应是个充满柔情蜜意的春宵,李谏看着步云夕窈窕的身姿缓缓步向床帷,心里着实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提醒自己,不可耽于情爱。

他寻思着,不如借口自己连日忙于公务,还未好好享用过山上的温汤,让她先歇息,自己先去泡个温汤,等他回来,她多半已睡着了。

“云笙,我……”

“你也退下吧,我要睡了。”

“……”

她方才说什么?叫我退下?当我是什么?这是一位妻子该和丈夫说的话?李谏的脸色有点难看。

步云夕已缓走向床边,“这几日你忙于公务,应还未享用过山上的温汤吧?听说这栖霞山上的温汤浴池是整个骊山最好的,不如你去洗沐一番?对了,浴室里有供人歇息的胡床,你将就睡一晚吧……”她抬手揭开帐罗,半旋过身,又补了一句,“总比你我在此尴尬相对好些,你说是吗?”

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他应庆幸她的通情达理的,可本该由他来说的台词被人抢先说了,心里十分不爽,更何况,他向来未被女人拒绝过,这让他的自尊心有点受挫。

他忽然不想走了,“温汤浴再好,也好不过王妃的温柔乡,我今晚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步云夕的手一顿,随即放下帐罗,回身朝他走去,“当真?你可想清楚了?”

“嗯?”眼前女子一步步朝自己走近,袅娜的身子几乎贴着他,他微微垂下头,与她四目相对,有些疑惑,也有些意乱情迷,“想清楚什么?”

她轻笑一声,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悄声道:“今晚过后,你我的约法三章可就不作数了。丑话说在前,我是个善妒的女人,你一旦招惹了我,咱俩就再不是人前做戏、人后互不干涉了,我要天天粘着你,霸占着你,再不允许你有别的女人,什么昭华阁什么齐人之福,你想都不要想……”

她吹气如兰,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扯他的束腰。两人贴得如此近,他清晰地闻到她身上诱人的体香,她的气息轻拂着他的脸颊,让他激起一阵颤栗。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把心一横,把她推倒床上算了。然而她接下来的话,猛地将他刚刚燃起的yuhuo浇灭了。

“你的子嗣只能由我一人生育……”

他哼了一声,用力攥住她的手,禁止她进一步的动作,从牙缝里迸出话来,“你方才说得对,难得来一回骊山,不好好享用这温汤浴确实说不过去。夜已深,王妃独自一人……好好歇息吧。”独自一人四字,加重了语气。

虽已近子时,但仍未打算歇息的大有人在。

“父亲,你明日觐见皇上时,不如直接向皇上阐明来意,你不是说他当年答应过我和飞麟哥哥的婚事吗?”山脚的一座宫苑里,蓝珠郡主正不甘地向她的父亲嗔道:“堂堂天子,怎么能出尔反尔?”

南诏太子两手放在背后,正烦躁地踱着步,“你还好说?要不是你任性妄为,得罪了靖王妃,皇上会如此反应吗?我早打听过,那位靖王和皇上的关系非比寻常,连太子都得忌他三分,你惹谁不好,非得惹他?”

蓝珠怀里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白猴,和那天被小妖杀死的一模一样,“我哪知道她是靖王妃呀?都怪阿桑,要不是她和那个碧眼妖女吵架,我就不会让雪球出手伤了王妃。”说着转身朝另一名侍女道:“青衣,等阿桑的伤好了,把这小贱人赏给侩子手当小妾……”

那叫青衣的侍女大约二十出头,长了一张圆圆的脸,总是笑眯眯的,让人联想到一团和气四个字,说话也温声细语,是蓝珠最倚仗的臂膀,“郡主,这个骨节眼,还是暂且别处置她的好。那日的事,已惹得燕王殿下不快,若被他得知您这样处置阿桑,会落个苛待下人的名声,只怕燕王殿下对您更有微言。”

南诏太子顿住脚步,“青衣说得对,你如今在长安,定要慎言慎行,切勿再莽撞行事。我看飞麟对你似有不满,与其我去皇上面前说,还不如你多在飞麟身上多下功夫,他去皇帝那儿说一句,顶我说十句。”

蓝珠撅着嘴道:“我有啊,可是……依我看,他对他那位九婶婶,好像很不寻常,他心里若装着别的女子,我做什么都是徒劳。”

南诏太子吓了一跳,青衣忙将窗户掩紧,“郡主请慎言,这里到底是长安。”

南诏太子简直恨铁不成钢,捏着嗓子低声道:“我才说什么来着?刚让你慎言慎行,你马上就乱编排,若是让别人听到传到皇帝或靖王那儿,别说你的婚姻大事,长安每年拨给南诏的军饷补给,怕也黄了。父王问起罪来,我可担当不起。”

蓝珠委屈地咬紧银牙,南诏太子气哼哼地跺了跺脚,生气归生气,心里仍惦记着太子今日送给他的美人,吩咐青衣,“你给我好好看着她,别让她再闯祸。”

南诏太子前脚一走,蓝珠便对青衣道:“我可没胡说,那天你不在,靖王妃的脸被雪球抓伤了,飞麟哥哥看她的眼神,分明就是……就是情郎看心上人的眼神。”

女人对着自己心怡的男子,总是特别敏感,至少他从来没用那样的眼神看过自己,“还有那天来骊山时,同行的人那么多,他不和我跑马,不和永嘉跑马,偏偏要和靖王妃跑马?不是喜欢她又是什么?”

青衣无奈地摇了摇头,“可郡主你也说了,那是靖王妃呀,就算燕王殿下对她有意,又能如何?”

蓝珠幽幽看了她一眼,“青衣,你虽比我年长,但还未试过喜欢上一个人吧?你不懂,若是你心里有了喜欢的人,别的男子就算对你百般讨好,你也不会有半分感动。飞麟哥哥……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