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文学 - 耽美小说 - 潜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3

    地出现在二人面前,将他们团团围住。

赵忠从人群中走出:“留下中原人的性命,北疆贼首格杀勿论!”

赫戎松开祁重之的领口,未等他喘匀一口气,劈手夺过他负在背后的断剑,拔出带剑柄的一截。祁重之本能伸手来抢,赫戎扣住他的手往后一别,断剑下斩,划破衣衫,狠厉割过他右腿上的旧伤!

鲜血汩汩冒出,祁重之惨哼出声,眼里俱是滔天的震惊,赫戎将失去行动能力的他强行扯到身前,剑锋横上他的脖颈,以他为人质,胁迫着踉跄走出屋后。

二人现身,赵忠忙一抬手:“慢着!”喝阻了欲举箭的弓手。

赫戎威胁:“让开,否则他死。”

赵忠眯起眼睛,官兵们犹豫不决。

赫戎:“你们可以继续拖延,一注香内不给他治伤,他会失血过多而亡。”

赵忠横眉怒目地盯了有出气没进气的祁重之一会儿,终于万分不甘地下令:“都让开,我看他能走到哪去!”

官差们纷纷让开,城防军统领再三犹豫,眼见剑锋已在祁重之脖子上划出了细细的血线,只得道:“让!”

祁重之浑身发冷,唯能从背后紧贴着他的胸膛上汲取半分暖意。他们往前走一步,身后的围困便缩小一分,等出了后门,外面还有一队守着的骑兵。

祁重之手中一凉,垂下目光,正见赫戎将另半截断剑无声塞进了他的手中。

剑锋很利,两人的手无一例外都被割出了小口,冒出的血丝交融在一起,难分彼此。

祁重之后知后觉发现,赫戎的手在不由自主地发抖。

对……他也受伤了,就在刚刚,为了救他而伤,还差点丢了性命。

赫戎附在他耳后,嘴唇微动,声音只有两人听得见:“记住我的话,做不到铁石心肠,你就难报血海深仇。”

风声凛冽间,祁重之醍醐灌顶般想通了什么,他蓦地张口想要说话,但最终死死一咬牙,尽数咽进喉中,眼眶微湿。

——我的退路,你竟已帮我想好了。

“吁——!”

一声尖利口哨从赫戎口中发出,所有马匹突然发狂般挣动起来,把背上的骑兵颠得前后不稳,全都慌了神。

祁重之身形一轻,已被赫戎朝后扔去。

几个官差七手八脚接住他,匆忙去按他腿上的伤口。

“放箭!放箭!”

锥心剧痛袭来,祁重之眼前尽是模糊的重影,他强撑着一丝清明,竭力睁大眼睛,看赫戎翻身跃上马背,白光闪过,断剑已倏然割断前面骑兵的喉管,血珠飞溅上他冷沉的面容,他猛地抬脚踹尸体下马,反掌勒紧缰绳,马儿前蹄受惊高扬,厉声嘶鸣,背后箭雨看准时机,密集射来!

只单手能用的赫戎夹紧马腹,冒险松开缰绳,半个身子几近悬空在马背上,提剑击落纷纷箭矢。

但仍有漏网之鱼,穿透层层阻碍,一头扎进了他的胸口!

祁重之撕心裂肺:“赫戎!!”

赫戎身形一震,咽回涌到喉间的guntang甜腥,隔着十步之距,居高临下,深深望了他一眼。

紧接着,他又一声奇异的呼哨,所有战马突然挣脱束缚,疯了似的推撞拥挤,几名骑术不经的士兵被甩下地面,被无数只马蹄残忍践踏成了rou饼。

混乱的场面赌死了官差们追赶的去路,他趁势拨转马头,胯.下骏马撒足狂奔,荡起漫天飞尘,朝不知名的方向一去不返。

天边一阵滚滚闷雷,倾盆暴雨终于迟来。

第39章第三十七章

时已入夏,不绝于耳的蝉鸣声扰得人心烦意乱,孟凡林灌下一碗冰镇梅子汤,接过侍女递来的绢布,慢条斯理擦了擦嘴:“怎么,他还是不肯开口?”

“回大人,”管家孟何躬身道,“还是不肯,但已经有松动的迹象了。”

孟凡林缓缓掀起眼皮,像上了年纪,还没睡醒的沙皮狗:“哦,怎么个松动法?”

孟何:“先前给他端来的药,他一口都不沾,今天送的是神草堂的药,他倒是喝了。”

他悄悄觑着郡公的脸色,补充说:“我看他跟李兆堂关系匪浅,大人不如从此处下手。”

孟凡林哼笑了一声:“看不出来,李兆堂也好这一口,藏得还挺严。”

说罢,他从座位上起身,不疾不徐整整微皱的衣服角,踱步向小花园走去。背后侍女忙低头跟上,撑起遮阳的伞,极辛苦地高高举着。

门扉打开,刺目的阳光忽然射进,祁重之眯起眼睛,偏头躲闪。

他少见的未束髻,头发就那样顺流直下的散着,更衬得他身形单薄,面容憔悴。

郡公逆光站在门口,祁重之看不清他的脸,但能感觉到那一双视线,正在自己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

半个月来,时常如此。

他一如既往低垂了眼帘,发丝半遮住侧脸,没有血色的唇微抿着,神色无悲无喜。只在孟凡林走近时,抬手往上拉了下衣襟,把大半片脖子也给严实盖住。

孟凡林笑眯眯看着他的举动,很自然地坐到他床边,伸手覆到了他伤势见好的大腿上,语重心长地劝:“终于肯喝药了,这才对嘛,哪有人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

看着那张因纵欲过度而愈显老态的脸,祁重之胃部抽搐,拧着眉毛及时别开脸,唯恐忍不住吐出来。

他自从被软禁于此,就再没有开口说过半句话,一则是心里烦闷,对着这些人无话可说,二则是为拖延时间,先将伤养好,再寻机会与郡公斡旋。

这个办法有点儿傻,但意外顶用——因为堂堂的荣阳郡公,是个男女不计、实打实的好色之徒。

光小老婆就已经娶了十来个了,还不算那些貌美的丫鬟小厮。祁重之住在后院小花园里,隔三差五就能听见外头的女人掐架,偶尔竟还能有上门来找茬、指着他鼻子骂狐狸精的奇女子。

他一方面谢天谢地,老天爷给了他一张不错的脸,能在关键时刻装一把随风就倒的病秧子,让郡公乐意耐心十足地供着他;一方面又在心里犯恶心,恨不能拔刀捅穿那个老不死,省得每天要被个比他爹还岁数大的人占便宜。

他照旧修闭口禅,孟凡林习以为常,不仅不讨厌,反而感兴趣得很。他但笑不语地从袖中捏出一张纸,在祁重之眼前晃了晃:“瞧瞧,这是什么?”

是封信,落款是……李兆堂?祁重之稍稍坐直了身子,伸手欲去拿,孟凡林逗乐似的往后一挪,让他抓了个空。

祁重之青筋暴跳。

隔了片刻,胃口吊够的孟凡林把信给他,问:“想不想见见他?”

祁重之展信一览,上述:暌违半月,闻公子身受重伤,某心不安,望能相见,一叙旧话。

看完后,他略一思索,点了点头。

李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