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文学 - 言情小说 - 公主她横刀立马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本宫原是为着取暖,谁知越饮越冷。”

自觉好笑,移步炭火旁伸出双手:“以后记住便是,顾卿无需太过在意。”见他不语,遂而又道:“顾卿放心,之后去到平城,成日牛羊滋补,不会再有京内这些寒凉膳食。”

“过热过寒皆于身体无益,调和为重。”

两人不多时便结束用膳,顾衍随即起身前往书房。

重睦忆起他分明说过京中公务早已完成交接,自是好奇跟了过去。

成婚半月有余,她其实仅来过顾衍书房一次,虽不算大,但贵在整洁齐整,更有典籍珍藏无数,饶是无法媲美宫中藏书阁,却也强过京中诸多官宦人家。

重睦打心底觉着自己这等粗人从来与书不合,所以眼下也不过静静立于主厅内,未敢肆意走动。

只瞧着顾衍从屏风之后搬出数箱陈旧藏物,有些甚至并非印刷而成,仅由竹简捆覆。

他仔细寻觅许久,终是挑出三本药经,置于即将带去平城的那几箱书卷之中。

重睦眨了眨眼,皱起眉心,显然看不明白如此行止。

简牍比之印刷版本珍贵太多,顾衍把它们捂得如此严实,也是看中其收藏价值。按理说应不会随意搬动,她还以为他有何重要之事,结果:“顾卿翻出这颤颤巍巍的竹简们,就为了几本药经?”

“前朝西泉散人乃不世出之名医,”顾衍重新理好衣襟,行至重睦身前,应声作答:“由他所书,比今世诸多药经,更为详尽妥帖。”

重睦隐约有些印象:“但当时西泉散人为雍武帝治疗头风不力,斩首示众后,早已不再公开发行。到我朝,更是绝迹。”

顾衍不置可否:“因是孤本,所以藏得深些。”

“孤本?!”

重睦震惊之余,慌忙劝阻他道:“那还是收起来罢,跟着大军一路奔波,万一损毁——”

顾衍不禁哑然失笑,挡下重睦疾步:“药经价值所在,即为人所用。”

即便损毁,也远比束之高阁,无人问津来得珍贵。

道理虽是这个道理,但重睦仍旧认为不至如此夸张:“这些俱是顾卿收藏,本宫年纪轻轻,身子骨硬朗得很。等到解甲归田时再行医治也不晚。”

“公主误会。”

“嗯?”

重睦正疑惑,蓦然腰间一紧,她竟直直跌进顾衍怀中。

“以故纸收藏换公主感念,”整个人动弹不得,他的低语声亦穿过骨骼入耳,比平素听上去更为低沉:“下官另有所图而已。”

第17章重睦确实觉得稀奇,华匀县主……

重睦下意识探出鼻尖嗅了嗅,呢喃自语:“也没喝多啊。”

顾衍怔住半秒,忽地放声而笑,连带怀中人都能感受到他骨骼震动。

缓缓从他身前挣脱,重睦理好裙角,端正神色道:“顾卿所图为何,好好言说便是。”

“下官唐突,”顾衍亦收敛笑意,礼数周全:“还请公主恕罪。”

重睦垂眸抿唇,暗道他还是没告诉她所图究竟为何,不免腹诽顾卿也跟那大多数文人般总不愿将话讲得清楚明白,非要让对方猜来猜去才开心。

而她自是不乐得耗费心力继续猜测,只摇了摇头主动告辞:“无妨,天色已晚,顾卿也早些休憩罢。”

这些日子以来,两人依旧并未宿在一处,于是重睦起身返回后院,顾衍则留居书房。

慈衿见状,不由向院内张望不解:“怎地驸马还有公务处理不成?后日便要出发了。”

“正因如此,才更需好好整理书房。”

重睦已然哈欠连天,遮住唇边倒吸口气道:“况且顾卿事务繁多,咱们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他们将于后日离开燕都,若脚程快些,还能在途中驿站偶遇今日已然启程的长孙义众人。

长孙义回城,一为商讨与周朝结盟抵抗渊梯,二则为筹备婚事。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送别宴上再相逢,重睦第一次觉着他看起来比从前顺眼得多。

那天宴上重昭亦荣光满面,她本就姿色出众,加之气质爽利,更引人注目。

遇着重睦时还专程向她询问了不少关外风物,看得出对婚事充满期待,除却提及方德妃时略感失落,其余时候满心满眼无一不是雀跃自在。

“对了,”提起重昭,重睦不免忆及昨日在八碗巷杂货铺子提前付下的定金,又托付慈衿道:“明日去取货时别忘记叫人入宫,给母妃也送去一份楚地吃食。”

宫中御膳再可口也始终不及家乡本地味道,至少自家母妃向来如此:“之后每月的份例本宫已经安排妥当,全权交给你。”

“明白,公主大可放心。”

慈衿说着,笑意更深:“从前公主向来轻装上阵,这什么京城小食,吴越特产也不知究竟为谁备下。”

重睦并未听出她话中戏谑,认真应道:“本宫也是怕顾卿刚去不习惯,你没看他与本宫在吴叔那儿吃羊rou饼时,一个人端着碗羊汤半晌难咽,着实可怜。”

“加之还有十二皇妹,”重睦想得妥帖,在意之人都不落下:“图鹿城难寻地道京味,她又人在宫中不好上街,本宫多备些给她,也算略尽姐妹情分。”

慈衿很是赞同地点点头,与延年万里一道入屋替重睦更衣:“十二公主瞧着,确实也堪配公主称她一声‘姐妹’。”

先换下繁复裙袂,后又拆除发髻洗漱。

接过帕子擦尽脸颊水渍,重睦只盘腿坐在床边瞧着她们三人继续收拾打扫屋内,忽地低叹一声:“从前本宫不在京中时,你们尚可返回栖霞宫。”

但如今她既已出嫁,自是不好再如此行事:“眼下在顾府人生地不熟,必得好好照料彼此,切莫受了委屈。”

慈衿听得此语,没得眼眶一热,连带双手都有些不稳,压制许久方绽开笑颜:“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公主合该忧心如何看顾自己才是。更何况府中众人都看得出驸马爷在意公主,灿戎与奴婢们又是一条心,哪能闹出什么事端。”

话虽如此,但顾府究竟不比宫中。重睦不擅后宅事宜,顾衍又从不在意,将慈衿她们留下,总是担心居多。

“再不济还有于嬷嬷给奴婢们撑腰,”慈衿将所有洗漱之物交由外间使女后又返回屋内笑道:“跟在贵妃娘娘身边这么多年的老人,不至连个后院都镇不住。”

重睦闻言,眉间愁容好歹渐渐消散。

慈衿复又安慰几句,言道她回屋取些物什再到外间守夜,重睦忙不迭点头,直至盖上被褥前还不忘叮嘱:“无论如何,你们同心协力,决不可叫外人欺负了去。”

“奴婢们省得。”

各自挂着笑意替重睦关上房门落锁,慈衿带领延年万里返回后院西边厢房,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