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文学 - 言情小说 - 谢池春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0

    这样的亲家,丢人。”

就算谢缜夫妇行事不当,但谢玥当着谢玖的面如此议论,谢玖哪里受得住?

她将杯中甜酒一口饮尽,搁下酒杯的时候目光冷凝,“许久不见,未料五meimei竟是愈发目无尊长。长辈们行事,自有老太爷和老夫人教诲,是该咱们晚辈这样议论的么?”

谢玥年已十五,原本就是骄傲自负之人,如今冷然斥责,竟叫谢玥一时间无话可说。好半天,谢玥才讷讷的道:“我说的也不是全错啊,本来就是……”

谢玖不等她说完便冷笑了一声,“五meimei说的确实并非全错。趋利避害乃人之常情,可不就是这样么?”冷凝的目光压在谢玥的身上,唇边全是嘲笑——

谢玥之于岳氏的态度,何尝不也是趋利避害呢?

桌上一时间有些冷淡,谢珮性格娇憨,平常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没跟人吵过架,面对姐妹俩的冷言冷语就有些不知所措。

谢璇倒是听见了,忍不住瞥了谢玥一眼。

谢玥跟谢璇的感情算不上好,但也知道谢璇和岳氏有龃龉,料想谢璇必定是厌恶二房一家,便“哼”了一声,朝谢璇道:“六meimei,老夫人总夸你见事清楚,方才我说的也没错吧?”

一杯甜酒入腹,谢璇睇了谢玥一眼,“那是老夫人过奖了。长辈们的事,我不敢妄言。”

谢玥讨了个没趣,哼了一声,扭头跟谢珮说话去了。

谢玖也不再理她,目光扫过上头的岳氏,仿佛有些落寞,自顾自的倒了杯酒饮下。

外头依稀响起了爆竹声,老夫人那里兴致正高,便招呼大伙儿到院里去看爆竹烟花。谢玥赌气似的,拉着谢珮抢先出去,剩下谢玖和谢璇面面相觑,各自失笑。

长辈们的恩怨是一层,姐妹的感情却是另一层。

谢璇以前只觉谢玖高傲自负,不易亲近,直至去年在荣喜阁外的几句话,才觉其性情与岳氏迥然不同。

各人自有缘法,谢璇并不会把对岳氏的怨算在谢玖的头上,便取了金丝手炉递过去,“外头冷,三jiejie抱着这个吧。”

谢玖顺手接过,报以一笑。

爆竹声响起来,外头嘻嘻哈哈的闹作一团。

皇宫之内的太华殿,此时也是歌舞升平,其乐融融。

自打晋王去世之后,元靖帝就沉默了许多,头发里添了花白,那一股龙马精神淡去,便让人觉出苍老。难得这回借着除夕的喜庆精神了几分,一众妃嫔自是格外奉承。

因是除夕家宴,除了宫中诸多嫔妃和几位公主之外,太子携了太子妃和侧妃,越王携了越王妃、侧妃和刚出生才几个月的小王爷,一同来赴宴。就连缠绵病榻多日的皇后都打起了精神,盛装出席,除去疯癫的玉贵妃外阖宫上下聚了个齐全,自是格外热闹。

歌舞是婉贵妃亲自盯着编排的,她在诗书上精通,于乐理上也极有天分,又深知元靖帝的爱好,自然是将老皇帝哄得心花怒放。

一室融融,歌舞停歇的间隙里,侍卫忽报大理寺少卿赵文山求见。

赵文山是宁妃的娘家兄弟,并不在家宴受邀之列,这时节里前来求见自是格外突兀,元靖帝皱眉,“不见。”

薛保叹了口气,端端正正的奉上一枚玉牌,“皇上,赵大人来时带了这个。”

元靖帝微有不悦,强忍着瞧了那玉牌一眼,稍稍一怔,随即道:“宣他进来。”

☆、第93章093

赵文山走进来的时候,几乎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就连宁妃都满是诧异,要不是瞧着元靖帝面色有异,都要站起身来阻止了。

乐舞宫伎被薛保挥退,赵文山走入殿中的时候步履沉稳。

他如今才三十出头,比宁妃娘娘小了十几岁,此时穿着朝服,在御案之前三跪九叩,声音朗然,“臣赵文山恭请圣安。”

这自然不是普通的请安架势,元靖帝皱了皱眉,“平身,除夕夜持玉牌入宫是有何事?”

赵文山却没有起来,跪伏在地,大声道:“臣罪该万死,在此阖宫欢庆之夜,搅扰了皇上雅兴,心实惶恐。只是臣发现了一桩要事,不得不赶来禀报,请皇上容臣禀明情由。若臣之冒死进言,能洗清这桩冤屈,臣纵百死,也可瞑目。”说罢,又是一通郑重叩首。

太华殿里霎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屏住了呼吸,为这突如其来的事情而诧异。不少人亦将目光投向了宁妃,就见她也是一脸茫然。

元靖帝心虽不悦,瞧见那枚玉牌的时候却只能强自忍住,“先帝赐予平国公府这枚玉牌,自可免此罪名,有事直说吧。”

“自晋王之案后,臣奉命追查冯英余孽,在审问几名宫人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关于宁妃娘娘和三公主的事情。这是臣匆匆拟的文书,恭请皇上御览。”赵文山将身子伏得极低,双手高举过头顶,掌心捧着一封火漆封住的信函。

元靖帝兴致被搅,脸上就不大高兴,只抬了抬下巴,示意薛保将信函呈上来。

殿中此时已没了旁的声息,薛保的脚步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只有轻轻的摩擦声。远处的天空又升腾起了焰火,爆竹声隐约传来,愈发显出殿里的安静。

宁妃娘娘面色微变,一双拳头紧握着,像是随时能站起来似的。

她的旁边坐着三公主,也是一脸茫然,凑过去低声问道:“母妃,小舅舅在说什么?”

“安静听着!”宁妃的声音短促,脸色却有些苍白。

上首元靖帝将信函拆开,抖出其中五张摞起的纸笺,慢慢的往下瞧。他最初脸上还带着不耐烦,目光匆匆扫过,似未细看,渐渐的面色就变了,越王下瞧,脸色就越难看,到得最后几乎是铁青色的。

老皇帝的手在微微发抖,看得底下一众人也是心惊胆战。

猛然传来重重拍案的声音,元靖帝怒气冲冲的将纸笺拍在案上,霍然起身,“胡说八道!”

“皇上息怒!”几乎是在同时,底下一群人齐齐出了座位,诚惶诚恐的跪成一片。

赵文山却在此时挺起了脊背,“皇上,臣所奏之言,句句属实!元靖十六年十一月三十,京郊城外的农妇陈氏刚刚诞下的孩子被人抢走,也是在那天,宁妃娘娘诞下了孩子,却被偷龙换凤。臣发现此事后惶恐不安,连夜审讯了当事宫女,之后又亲往京郊查证,那陈氏一家已被逼离开,派人访查之后,今日终将其寻回。皇上,陈氏如今就在我府中,她的容貌,几乎跟三公主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

一番话如石破天惊,跪在地上的众人均是惊诧万分。三公主震惊之下,惊骇的望着赵文山,仿佛骤然间没明白这后头的含义。

皇后在元靖帝拍案而起的时候已站起身来,在听到元靖十六年之语时便是面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