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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城中的百姓多有怨言。雨水堆积,哪怕有排水系统的也不太顶事了。百姓们都忧心,咸阳会不会被涨起来的大水淹没。一辆马车摇晃着出了宫门。车轮滑过水坑,溅起了水。这个时候,雨停了。没有雨声敲击在耳边,坐在马车内的徐福觉得安静极了。这种滋味让他觉得很舒服。田味坐在一旁,不时打量着徐福。他以为徐福闭着眼,便不会知晓他的小动作了。徐福的睫毛忽然颤动两下,紧接着他便睁开了眼眸,田味心中一惊,忙别过了头,但心跳却是骤然加快了。他紧张地蜷了蜷手指,觉得在徐福的跟前有些难以自持。徐君房太优秀了……他心底五味杂陈。“田太卜瞧什么?”“没什么。”田味故作淡定地道。徐福目光冰冷地扫过他,“……哦。”田味感受着那道冰冷的目光,从身上渐渐扫过去,而奇怪的是,这次他没有了鸡皮疙瘩的感觉,反而是……反而是心中带起了莫名舒畅的滋味。走了个神的功夫,他们的马车就已经到了。“准备好了吗?”徐福冷声问。田味滞了滞,“好了。”徐福当先撩起车帘走了下去。田味看了一眼徐福的背影。着白袍,却气质高冷如山尖上的那抹雪,仿佛生来就是叫人仰望的一般。作者有话要说: 隐官:收容刑满释放人员的地方。隐官中人,其身份在没有爵位的什伍、公卒和庶人之下一等,在奴隶之上。第233章当徐福出现的时候,百姓们先是一怔,紧接着他们的脸上涌现了不可置信的惊喜之色。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本该只能行走在王宫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平民的街头呢?他是来做什么的?那一刻,大家激动极了,也好奇极了。“……庶、庶长?”不知是谁先唤了一声,紧接着这瞬间的沉寂便被打破了。“庶长来到此处是为何事?”“庶长一定是来为我们祈福的吧?”“庶长也发现那大雨的不对劲之处了吗?”“庶长……”百姓们七嘴八舌了起来,只不过他们始终都站在原位置上,并不敢向徐福靠得太近,似乎这样的行为会亵渎了徐福一般。田味慢慢走近了,看着这样一幕,心底的滋味更复杂了。田味对于徐福在秦国的声望显然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感受……直到这一刻。田味容貌生得并不差,准确的说,他的模样比之徐福更显柔和,更容易让人亲近。加上他的气质也分外出众。因而,哪怕是走在徐福身后,他也应当是备受瞩目的。但是事实令他失望了。就是这些平民百姓的眼中,竟然完全没有他的身影。他们连看他一眼也无。田味有些憋气。他又瞥了一眼徐福的背影,是哪里不对吗?气质还不够仙?田味很努力地模仿着徐福的气质,但最后还是没有百姓注意到他的身上。田味紧紧盯着徐福,是哪里还不够呢?徐福身后拱卫着不止田味一人。因为徐福身份的特殊性,他出行时身边必然是会跟人的,会武艺的侍从,还有体贴周到的内侍。田味夹杂在中间,倒是显得有些异类。徐福身边的内侍出了声,大意便是“咸阳城中几日大雨不止,庶长得知城中百姓心下难安,便特地前来,瞧一瞧这大雨是如何一回事,以安大家的心。”内侍说得简练,百姓们也听了个明白,当即更为激动,“多谢庶长!”徐福转头将那内侍叫了过来,“先去统计可有受灾的人家,严重些的,我便亲自走一趟。”这个行为,其实跟后世的领导奔赴第一线探望群众是差不多的。多少都能起到安定人心的效果。内侍点头,暗道一声庶长仁慈,转头便去寻负责事宜的人了。而徐福随意走到了一男子跟前,道:“这几日大雨,你们心中可害怕?”那男子分外兴奋,哆嗦得差点不成完整的语句,“是害怕的,咱们都说天降大雨不歇,那是上天有怒气,才降罪下来的。这一场大雨,田埂毁了不少,小的们连在街边摆摊都无法。也不知毁了多少人的营生。”又是降罪论压在身上,同时大雨又阻碍了人的出行,阻碍了他们赚钱,若是等到更严重些,怕是连小命都堪忧。这如何能教人不害怕?瞧上去不过是个下雨的小事,但却极为容易发展成大灾难。“不必忧虑,此事定然会得到解决。”徐福看似说了句不痛不痒的话,但是对于这些咸阳百姓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慰藉了,他们无比地信任徐福。别人花了大工夫都安抚不住这些平民百姓,而徐福简单一句话就获得了他们的信任。也难怪有人对此极为嫉妒和羡慕了。田味原本在徐福跟前夸口,说此事他能解决,但真正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徐福根本用不上他。这点儿小灾祸对于徐福来说,半点也不棘手,他轻松就能解决,并且以此再次获得民众的追捧爱戴。唯一因此事而受影响的,便只有那王奉常。一个王奉常而已……田味有些失望。他的野心并不允许他的目光停留在这个位置上,他想要的,不是这个。“跟上。”冷淡的声音骤然响在田味的耳边,田味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徐福那两个字是对他说的。田味忙拔腿跟上,到这时,他才算是被百姓们注意到了。“那人是谁?”“庶长的学生吗?”“庶长那样年轻何来的学生?”……徐福已经走得有些远了,这些百姓才敢低声议论起来,田味虽然瞧上去也生得好模样,但对于百姓们来说,他就是个陌生人而已,哪里需要什么格外的小心呢?田味脸色不变,心底却是泛起了波涛。尽管徐君房年纪颇轻,但在这些人的心中,地位已经高到那般地步了吗?田味不由得生起了一丝怀疑。他还能拿下徐福吗?他如今再也不敢那样笃定了。徐福走了没几步,便见着了王柳和苏邑的身影,他们见着徐福,也是一惊。“庶长?”王柳眼底布着血丝,瞧上去有些萎靡。想来也是,这次蜡祭本是王柳崭露头角最好的机会,但谁能想到到了今年就出了这样的事,难免被一些有心人往蜡祭上扯,王柳自然就脱不开关系了。所以不等到徐福出宫,王柳就已经先来调查此事了。但他安抚民众的能力实在不比徐福,反倒还因为口拙,险些与这里的百姓起了冲突。王柳觉得这些百姓实在难以说通,但是他又不得不放下身段,努力地去和他们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