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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三抖。”“可不是嘛,上个月清虚子仙逝,把清虚书院交到南絮和江澍手里,南家一时更是风头无两啊!”“嘻嘻,说到南絮和江澍啊,可真是一对璧人。可惜南絮长得再好看也是个男子,两家恐怕要绝嗣……”“只见新人笑,哪见旧人哭啊!南公子原先不是要嫁给严家的么?结果在大婚之日跟江澍跑了,可把严老将军气得,严小爷干脆就一病不起了,诶,这些年怎么都没听说了,不知还是死是活啊?”午后淅淅沥沥又下起雨来,天边隐隐闪过几道银光,吞没在云层之中。“进来。”江澍衣着朴素,用的也不是特别好的料子,氤氲着些许湿气。南絮懒怠地倚在榻上看书,未抬头,“怎么又带东西。”江澍笑道,“一点零嘴,见你近来瘦了。”他将手上食盒放在桌上,犹豫片刻,向南絮走去。南絮抬头,“有话问我?”璧人是一对璧人,倒不似外头传得那么如胶似漆的。两人的传奇早被传被大江南北。落魄江南公子哥,不择高枝,倒在大喜之日和一个穷小子跑了。风雨同舟,如今在江湖上也称得上一句风生水起。江澍有时想来不免失落,大部分时候也已心满意足。只是有时会乔装打扮一番,坐在茶馆一隅,听说书先生眉飞色舞好生编排,听得耳根发烫。“严明下葬了。”仿佛一声远钟敲在人的头盖骨上,嗡的一声,悠远悠长。“……猜到了。”“你……不去看看吗?”江澍垂下眼帘,“当年说是‘此生不再相见’,如今他死了,也不算是破戒。”雨愈发大起来。南絮眼前一花,仿佛看到屏风后面绕出一个胖乎乎的小人,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耳边念:“……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白云苍狗,英雄坟冢。他笑道,“活着都没什么好看,死了就更不用看了。”江澍连连称是,不知是哽着一口气,还是松了一口气。“他负我。”南絮抬手挽住他,“我却不愿负你。”——结局三·斩红缨[完]第二十五章、(青玉线)(1)“……嗯?”南絮手脚猛然一搐,自噩梦中惊醒。视野中一片黑暗,有人轻轻拍打他的肩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关切地望着他。“公子害噩梦了?”南絮茫然地望着床帐许久,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天光将晓,室内仍是黑黢黢一片。南絮心烦意乱,在黑暗中兀自梳理慌张的心跳,许久之后慢之又慢地应下一声。“公子莫怕,有我在。”骤然传来更声,仿佛一声钟鸣敲响在耳边,教南絮额角发痛。他仿佛溺水之人抓紧被褥,哑声问道,“那日……真的是你么?”江澍本来倾过身子细细打量他的神色,闻言面色一变,“那是自然!公子何出此问?”南絮的双手愈发紧绷,将被褥抓破一道口子,隐隐咬牙,声音却是轻之又轻,“你不会骗我么?”“在下万万不敢!”江澍跪坐起来指天发誓,“那日当真是我误入花丛,虽说昏迷醒来后已被人带回灵门山,然先前诸般……诸般荒唐冒犯之举依旧历历在目!公子……”他一离开些许,南絮便起身下床,在江澍惶惶然的目光中披上外衣,行至桌前,从抽屉中取出一把烟雨折扇。他伸手捋过扇柄,握住那枚青玉。屋内极暗,他的指尖却分明摸到一个字。“絮”。他没有回头,用扇柄轻轻敲过桌面,声如碎玉,“我出生时家里打的坠子,怎会在你那儿?”“公子……公子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吗?”“记得些许,记不清了。”江澍打起精神,“十年前在眉州,一蒙面人骤然发难对公子狠下毒手,我趁他不查,拼尽全力将公子救下,问过眉州郎中,道是公子身中寒毒已然药石罔顾!我连忙星夜将公子带回书院,途中公子高烧不退神志不清,将这枚玉送给我……怎料那人竟在望仙镇守株待兔,将我打伤后劫走公子!我受镇上一家织户所救,后来我师父将我带回灵门山养伤,我才听说公子已经回家,性命无忧,于是这枚玉……便一直不知该如何还你。”南絮忍俊不禁。“公子不信?!”江澍如遭雷击,整个人登时委顿下去。此时日出东山,依稀照进几缕朝阳。南絮回过身便看见朦胧晨曦之中,江澍眼下那一点疤痕宛如一道暗淡泪水一般,一时心生不忍,收起笑意。他问道,“我遭难时无人在侧,为何偏偏只有你?我修为在书院一直排不上最佳,但也还算尚可,我不敌那贼人,为何你能将我救下?如若那人一心想要我的命,为何最后我又没死成?”他醒来之时已经回到家中,看见的第一个人,是严明。涕泪纵横的严明。听人说他是先被送回清虚书院再被父亲领回家的,不过那段时日他浑浑噩噩,如同赤身裸体置身于冰窟之中,回忆十分模糊不清。他一直以为最后是严明救的他。先前那名出手相助的无名义士,和那枚丢失的玉,他以为早已相忘于江湖了。南絮冷冷问道,“江二门主,你究竟有何企图?不如开诚布公罢。”“公子……”江澍的声音越来越轻,好似在抽泣,又好似在苦笑,他轻轻地叹出一口长气,“在下绝对不敢有什么企图……若说有,那便只有一个。我……我真的很喜欢你。从十几年前……眼中,就只有你一个人。”房中陷入一片古怪的死寂。窗外漏进几声鸟鸣,仿佛针芒刺过南絮的躯体,他倏地醒了过来。“你遭难时无人在侧,那人刻意挑你落单之时下手,可我……我多年来总是偷偷跟着你,还被严公子发现呵斥过几次,不敢让你知道罢了。说实话我也不知我那日究竟哪里来的本事一时将你救下,可无论如何最后仍是功亏一篑,公子落下寒毒的毛病我也不能帮衬一星半点,还恋恋不舍留着你这玉……真是,难看极了。”说完这番话,他似是羞愧至极,起身收拾好衣冠,木然冲他一拱手,“这些年来多有得罪,公子……保重。”语毕他转身欲去,忽地又顿住,南絮讶然,才发现是自己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臂。可江澍却没有回头,半晌,南絮隐约听见一声脆弱的吸气声。南絮愣着将人拉过来,果然看见江澍眼中泪光攒动。他似是受不住这番羞耻,连忙伸手去遮,磕磕碰碰在他跟前站好。“怎么?你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