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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华觉得谈话非常艰难,在往他所不擅长的方向转变,他最不擅长的就是争吵,还有他人的控诉,因为这往往需要冗长的时间,而对方不一定能将自己的话都听进去,“你听我说,我的意思仅仅是说十五街区的危险性,你知道的,那是一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格安现在又是逃犯,而这一切不管是谁参与都行,但独独与你没有关系不是吗?”无论是国会局,奥金家,还是林西,格安,第三公主……在这些迷局中的人很多,他们各自站在不同的位置,扮演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而这其中,爱德格的身份只有两个,一个是奥金家的小少爷,另一个是格安的主人——他不必像爱德华一样主事,也不该屈尊降贵为了一个仆人奔走。“与我没有关系?”爱德格愣了一下,随即眼中浮上一层雾,雾里有红色的血丝,“为什么与我没有关系?我不是奥金家的人吗?我不是格安的主人吗?林西被刺杀不是在我的面前吗?他劝诫的对象不是我吗?”“爱德华哥哥,”爱德格疑惑不解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太不能明白了。你觉得我毫无用处,你禁锢我,你不理解我,可这件事情你不能不承认,那就是我才是这个案件的正中不是吗?”禁锢?禁锢……喔,他说禁锢。爱德华只觉得自己的良苦用心都喂了狗,说给爱德格的话被故执地曲解了,他忍无可忍,又将之前的话重复地唠叨了一遍,在爱德格毫无变化的神色中口不择言:“爱德格,你不用这个表情!你也不用这样想。这个世界不是在绕着你转!这些事情也绝对不是巧合!为什么我说的话你都不懂,你都不听呢?!”末了,爱德华放下了一句愤怒占比极大的气话来,尽管,这也是实话——“爱德格!禁锢你的不是我,从来不是我,不是任何人!你瞪我也没有用,因为禁锢你的正是你自己!”爱德格弱小、无助,至今为止遇事最大的便利就是他的身份,靠着这个,他的所有一切都能顺理成章地得到别人的帮助,而这个也正是他收到爱德华阻止的原因。试想,一个连单独生活都不超过一整天的少爷,谁能放心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去十五街区,就算他真的能,也不会有人相信。爱德格想起了暗火的事情,是的,没错,爱德华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诚如格安一直所说的,爱德格善良,天真,拥有本真的、美好的特性,可他却是那么地不谨慎,他都去地下交易所交易违禁品了,却因为是兄长介绍的人,就连一点点疑问都不曾有,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轻而易举地听信了一个陌生人的话。想想吧,那个温和的、一直与他说好话的格安,也在听了这件事情之后委婉地表达了这样的不妥。格安身上有很多的事情都没有告诉爱德格,逃狱的犯人难道从离开监狱的时候就开始清闲度日?想想格安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那他为什么要独独接手这件事情,为什么百忙还要亲自去联系那个生化院的教授?不就是为了爱德格自己吗?为了这个不靠谱的小少爷。爱德格坐在椅子上,突然对着爱德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愣愣地睁着眼睛,可是很快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他快要被自己的愚蠢打败了。他害臊极了。因为一切都是爱德华说的那样,他是咎由自取,禁锢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爱德华看着弟弟愣愣的样子,看见他眼眶中盛满溢出的眼泪在脸上划出一道透明的弧度,他便心软了,心说刚刚不该说得那么坦白,爱德格到底是一个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孩子,而格安对他很好,要是爱德华自己是爱德格,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显然也是和格安待在一起更为安全一些。再说了,这不是毫发无损地回来了吗?到底有什么好争执的?爱德华心疼弟弟,叹了口气,正准备将自己的话兜回来一点,以期求可以让爱德格不要那么难过,可是还没等他说出来什么,爱德格突然伸手抹了一把眼泪,然后飞快地起身从书房跑了出去!“喂!蓝!爱德格!……”在听见爱德格跑上了楼梯,“嘭”地一声砸上了卧室门后,爱德华无声地张了张嘴,随后疲惫地抚上了自己的额头。爱德格蒙在被子里哭,他整个人扑在床上,将铺整齐的被子抱在怀里,挤出数不清地很多层褶皱。倘若说人都有自知之明,对待自身的问题时,都会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可实际上,潜意识隐隐的知道和清楚的明确却还是有些不同的,前者大概是人都能有的直觉,无非就是在心中叮嘱自己改正,或者当成是不完整却又平常的事情忽略,可后者却严重得多——问题被挑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解决问题,因为它被清楚地发现了就不能被忽视,于是下意识要逃避的问题就会暴露在空气中。假如说问题是一个内里结了脓水的伤疤,粉饰太平或许隐隐作痛、腐臭不堪,但那终归挡在一层干裂的黑痂之下,只要不去想,就可以假装它不那么严重。可格安和爱德华做的事情就是医治这个伤疤,格安不忍心他疼,于是总是上一点点药,温柔地擦拭脓水,也许这样爱德格会慢慢地意识到,可他总归无法抛弃他的脆弱和依赖,从而一直是一只不会使用翅膀的幼鸟。而爱德华心中焦急,也不会处理这种陈旧的伤口,他就直愣愣地撕开它,将清理伤口的药粉毫不留情地往上撒!——爱德格,禁锢你的,是你自己。那么禁锢了自己的爱德格,就会在这样的话中重新审视自己了。第十八章问题老人坐在轮椅上,身后,灵在收集一些叶子,将这些叶子一一查看,再放回地上。“灵,”老人看着远处的湖泊,微风摇曳的树丛,轻声道:“你看。”那湖泊上本什么也没有,但老人这么说,灵就听话地看过去。中年女人的容貌早不复年轻,她又向来不喜欢浓妆艳抹,此时装束素简,妆面寡淡,看去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罢了。灵看不出什么,正想问老人,却看见老人摆了摆手。“灵,推我过去。”灵依言照做。这是新日莱特南部的一个城镇,老人有时会来这个地方小住几日,不知是排遣压力还是陶冶心情,总之每每他到达了这个地方,都会过得舒适,心情惬意。“灵,这里是不是很好。”老人的目光放得很远,他似乎看见了某种东西,那东西跨过了时光。“是。”灵话音未落,突然若有所觉地回头,一个侍卫正在不远处冲灵致礼。灵得到了老人的许可,走了过去,听侍卫耳语了最新的情况,返回向老人转述。“先生,‘夜猫’已经到达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