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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杨点点头,跟他握了握手:“你好室友。”成新意挑挑眉:“回?”舒杨应:“回。”本来楼下被风一吹,舒杨觉得自己已经清醒了,但是坐上电梯又开始疲惫,倦到睁不开眼睛。成新意从他兜里掏出钥匙开了门,舒杨几乎是眯着眼睛进了屋子,随即不管不顾朝着床上一躺,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这一夜睡得特别好,第二天起来舒杨又恢复了平和的样子。他向来很会处理情绪,这会儿不用费力,昨天一切的不开心已经不会有任何显露。收到了槐艺大学语文的教材,又从周婷那里接了几个案子,再过了两天,赵老师把临时工号也发给了他,还寄了学校的一卡通。一切看上去走上了正轨,但舒杨自己心里明白,面前这些都只是暂时的。那被成新意踹了的同期一直没出现,舒杨知道他也心虚,就是外强中干,这种人就算借着关系上了位,想必也不会长久。这件事情再没被提起过。一周后省大开学,槐艺也开学了。周日成新意出了一趟门,晚上回来给舒杨提了个保温盒,说是从大姨家带的饭菜。他扔下盒子就躺在沙发上哀嚎,第二天一早有专业课。舒杨吃完饭,靠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一边打字一边问:“不喜欢这专业干嘛要选?”“不是不喜欢。”成新意说,“只是不喜欢而已。”舒杨在旁边笑,没问他什么意思。成新意迟迟没说话,只是仰躺着看天花板。舒杨直觉这好像不是他该有的反应,转头见他表情空洞,问:“你爸妈让你选的?”“不是,我自己选的。”成新意头不动,用眼角看他,“他们想让我学商科,我想去音乐系。”舒杨:“你这不是坑自己吗?”成新意竖起食指摇了摇:“非也非也,就算我学不成想学的,我也不能顺了他们的心。”他说完转头正对着舒杨:“你可不要劝我说什么父母都是为了我好。”“干嘛劝你?”舒杨说,“父母,我不是说全部,有的父母有时候就是自私的,他们爱你是事实,但他们也还是自私的。”成新意笑了笑。舒杨也笑:“你爸妈要是知道我这样说,一定恨不得掐死我,立马把我踢出你家。”成新意翘起二郎腿,无所谓地吹了声口哨:“这是我家,我的,房产证名字是我的。除非你自己想走,谁也不能赶你走。”“你赶我呢?”舒杨笑问。“我才不会赶你,你做饭可好吃。”成新意把手枕在脑后,又问,“那你呢?你当年的专业是自己选的吗?”舒杨“嗯”了一声。成新意:“高中就是学文的?”舒杨:“学理的。”成新意有点诧异:“跟鲁迅一样?”舒杨:“哪有那么了不起?当时什么也不懂,但是以前我家邻居阿姨是个编辑,受她影响比较大,我也就挺想从事这一行的。反正我家不管我,志愿怎么填都可以。”成新意:“真羡慕啊,我妈说我要敢去学音乐,她就跳楼。”“你家既然条件好,就算去学音乐也不怎么样啊。”舒杨停下敲键盘的手,问,“怎么会这么极端?”成新意想了一会儿,最后“呵呵”了一声,答:“不是学音乐的问题,只是这个专业选择问题把冲突具体化了,他们讨厌我学音乐只占了一成,讨厌我脱离掌控占了九成。”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最后成新意睡觉去了,舒杨又坐了一会儿,写完稿子检查了一遍,传给了周婷。周婷收了文件之后转了一千二过来,列了这几天写的案子:“学弟,你也没说工资的事,前几天我也给忙忘了,你点点是不是这几篇。”舒杨算了一下,不管是软文还是广告,甚至公司策划案,基本是千字一百的水平。意思是创意不算钱。他回了个“没问题”,周婷又发了个案子过来。这么些天了,两个人的合作已经很默契,一个发资料,另一个收资料,对话基本只有“学姐你看看”和“好的”或者“再改改”。刚开始周婷教了点技巧,帮他确认方向,后来基本是舒杨自己把握顾客的要求,到现在还没碰到过修改五遍以上的。听周婷说,他的采用率已经是最高了。舒杨长出一口气,接了文件,给舒二叔转了一千过去。那头收了钱,什么话也没回。关掉对话框,舒杨想起来这手机还是成新意的,虽然他说不要了,但是总用着别人的东西也不是个事儿。他合上电脑,才发现桌上放着一杯牛奶,还是温的,不知道是不是成新意热好了忘记喝。他端起牛奶走到成新意门边,看到里面灯没亮,想了想,把牛奶又放回了冰箱。第二天舒杨起床,开机就看到成新意发的消息:“昨晚给你热的牛奶怎么没喝?”消息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前的了,舒杨回:“我以为你热好忘记喝的。”没一会儿成新意回消息了:“就算是我忘记喝你也可以喝啊!热过了放到今天就不能喝了!”舒杨:“……好好上课。”那头没再回消息,舒杨伸了个懒腰,点进朋友圈,看到成新意两秒钟之前的状态,拍了窗台上的一只蚂蚁,配的数字是“1”。舒杨笑了笑,又往下滑,看到有有晒了一张书架的图,上面的书一大半都是舒杨这里来的。继续往下滑,刷出了苏苏的动态。那两个人应该是还在度蜜月,海边沙滩上,林成赤着上身戴着墨镜,站在阳光下就是一幅画,所有人都成了背景。下面的回复全是“哇”。舒杨点了返回。槐艺在城南,过去地铁得一个多小时,正好是三号线的这头到那头,舒杨的课分别在周三和周五,早上八点的课,六点就得起床。前一晚赶了个稿子又备课,周三一早出门,舒杨虽然喝了两杯咖啡,坐在地铁上头还是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