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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声道:“怎么了?”“啊,”绿谷出久回过神来,语调轻快,“就是有一种放松的感觉……可以放空自己。”“看你一直都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绿谷出久挽了一抹有些苦涩的笑,搔了搔头,“嗯……”想是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般,“就是……旅途的终点、欧尔麦特和相泽先生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在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白房子’出来后切岛同学和丽日同学怎么样了,”顿了顿,他惆怅一笑,“我们生活的那座城市变成了什么样了……之类的,我们就这样在外旅行真的可以吗?”“负罪感?”“不不不,”绿谷出久摆手,“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也许完成这次旅途最后安全回到家里,就是我们的使命呢?”轰焦冻一打方向盘,车拐了个弯,入眼而来的重峦叠嶂更甚,本是遥遥伫立的山脉,此时仿佛逼近了更多,青碧之色拔地而起。绿谷出久嘴里小小惊叹了一声,征询了轰焦冻的意见后才开了车窗,满山满眼的青翠,绿得逼人眼,仿佛连空气里都融化了泠泠澄碧,绿谷出久的信息素本就是林木枝叶上酝酿的最纯粹的露水气息,此时合着风在车厢里吹拂出了一片森林的宁静之感,轰焦冻微微动容。绿谷出久双手交叠爬伏在车窗边,沉吟了许久,才又接上轰焦冻方才的话:“但是……我们还是被牢牢保护着……想稍微给欧尔麦特和相泽先生帮上一些忙啊……”少年叹息的语调很轻很轻,轰焦冻瞥了一眼绿谷出久的背影,风倏忽而过,恋人墨绿色的头发被吹拂得轻盈摆动,轰焦冻缄默着,过了会儿,才开口:“……反正我一直在你身边。”闻言,绿谷出久“噗嗤”一笑,眉眼弯弯地转身过来,眼里愁绪暂消,他望着轰焦冻的眼里笑意nongnong,“什么啊这是。”轰焦冻神色坦然回答道:“如果你真的想回去,那我们就回去。”绿谷出久心里的蜜因这回答酿得更醇,他想了想叹了口气,“如果贸然回去就太任性了啊,也许好心办坏事呢。”他转头看着身边的人专心开车的侧脸,欢喜成了山泉,自顾自地汩汩而出,“那焦冻怎么想的?”车又拐了个弯,“我也赞同你说的,毕竟我们俩现在是对局势最不了解的,如果回去了有可能就被瓮中捉鳖了。”“就是这样。”绿谷出久无可奈何地彻底放松了身子靠在座椅上,想想事已至此不如将接下来的旅途好好走完才是。思绪到这,绿谷出久终于将脑海里紧绷的弦放松了些,他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呵欠,又压抑着伸了个不太舒展的懒腰,他稍稍向内侧坐着,眼睛半阖地凝望轰焦。每当望着轰焦冻,他的眼里始终携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笑意,那双大眼睛也因此看起来令人心悸。轰焦冻飞速瞥了他一眼,却被恋人毫无防备慵懒的模样煞得心跳漏了一拍,若不是在开着车,他早已将吻拓上去了。他咽了咽唾沫,有些口干舌燥,“困了吗?”绿谷出久微微摇头,明明是困得很了,却还含糊着咕哝:“没有……”“没关系的,你睡吧,快到中午我再叫醒你。”少年依旧强撑着眼皮,有些同睡意不甘示弱一般,“可是……我睡了,焦冻就没人说话了……”说着又是大大的一个呵欠。熏风吹拂,青山解愠,暂时卸下了心事的少年自然容易在这惬意的时光里犯了瞌睡。轰焦冻腾出一只手,揉了揉绿谷出久毛茸茸的脑袋,“你睡吧,我反而能专心开车。”绿谷出久便也不勉强了,安心阖上了眼,入睡前松木香蹑手蹑脚地环绕至他身周,守护着他的梦乡。到了中午,太阳依旧没有从云层间探出头的迹象,尽管温度依旧偏高,但也并非让人无法忍耐。轰焦冻将车停至路边的休息站,这条路通向的地方偏僻且不甚发达,因此路上来往的车辆稀疏,休息站也荒凉凉一片,鲜有人迹,只有一家便利店孤零零地开着。轰焦冻举目四望,此处定是距离繁华市区更远,除了无尽的白云青山作陪,也再没有什么稀奇景色了。车熄了火,轰焦冻转头看向绿谷出久,恋人已是睡得十分香甜,不知梦到了什么,嘴角竟是睡出了口涎,咕哝着蹭了蹭椅背,轰焦冻心里软成一片,有些为难,该吃午饭了,却又不忍心吵醒睡得甜酣的恋人,可要接着睡,胃会饿得难受。于是他便望着绿谷出久,不知如何动作。好在绿谷出久没让他为难太久,许是感受到了源源不断投射在身上的视线,绿谷出久懵懵懂懂地揉了揉眼睛,兀自清醒了过来。“嗯……已经到中午了吗?”轰焦冻“嗯”了一声,将衣袖捏起了些,伸手将少年嘴边的“不明液体”擦了去,想是刚睡醒还有些迷怔,等轰焦冻把手收回去了,绿谷出久才反应过来,通红了一张脸,支支吾吾地道歉,又捂着脸崩溃地检讨自己,“这么大的人居然还睡着流口水”云云。两人整理了一番下了车,上了厕所,去便利店里买了些即食的便当饮品便又回到了车里,微波炉打热过的便当有些烫手,绿谷出久呼哧呼哧在嘴里含着饭,手不停地扇着散热,轰焦冻扭开一瓶冰饮递了过去,绿谷出久这才合着冰饮将这口热烫的饭咽了下去。吃饭的时间很短,不一会儿便当盒便空了,两人研究了会儿地图,发现晚上竟是到不了最近的村落,这附近又没有可暂住的旅馆,只好又下了车,买了几个饭团放在车里做晚饭。如此,短暂的休憩过后,两人便又踏上了旅途。刚开始还感到惊奇的景色到了傍晚已是习惯了,绿谷出久拿着手机搜着新闻,除了“白房子”解散余波的新闻还残留了些热度外,有关欧尔麦特的新闻竟是找不到任何一条,绿谷出久手指滑动着,“啊,”他看到了什么,转过头来有些雀跃,冲轰焦冻道:“焦冻的爸爸伤好了,现在已经重返岗位了哦!”轰焦冻“嗯”了一声,不置可否。想到这有些怪异的父子关系,绿谷出久讪讪地摸了摸鼻尖,继续看着新闻,最终将时事新闻翻到底了,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件播报,绿谷出久只得放弃,沉默了片刻,怕轰焦冻觉得困顿无聊,便又找了些有趣的小故事讲了起来。就这样,夜幕降临时,他们找着一处邻水的平地,从公路上拐了下来,暮霭沉沉,流水潺潺,入夜了,月亮倒影在水里,银影浮动,斑驳的月光似零落的栀子花瓣散落在流水中。野外旷风寂静,只公路上幽幽亮起的路灯还提示了一些属于城市的喧闹,偶有车辆往来经过此地,一盏盏车灯遥遥地来又遥遥地走,无人在意路边停了一辆车,有两个少年准备在此栖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