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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两人,镜头里的人神情慌乱而面容青涩,眉间愁苦却无尖利。然而现在与他交谈之人,眼神似刀言语如鞭,眉头间聚拢了消散不去的暴躁戾气,这戾气藏得极深,甫一见面只觉他透着阴冷,却不想藏毒带刺。越前健一没让他继续看下去了,他关上了视频。视频里不安嘈杂的氛围却吸引到了绿谷引子,她顺声而来,见儿子与贵客在客厅形容严肃,有些担忧地问:“出什么事了吗?”绿谷出久笑得有些艰难,安抚着母亲:“没什么,别担心,mama。”绿谷引子有些不放心,她看了无声喝茶的客人,又回望了几眼绿谷出久竭力安抚她的眼神,只得回到了厨房。待绿谷引子走后,越前健一幽幽问道:“绿谷同学,你敢想象如果那一瞬间你和轰少爷没能相遇,你现在会是什么境遇?轰少爷又是什么境遇?”绿谷出久咽了咽口水,他明白为什么越前健一称他为“幸运儿”了。自播放了视频后越前健一奇妙地平静了下来,神情间的讥讽酸薄之色淡去,他语调平稳双手交握,眼神在虎口处凝住,没有焦距。“视频里发狂的男人是我的哥哥,也就是上个月新闻上报道过的吞枪自杀的青年杰出研究员,越前悠太。绿谷同学,从你的话语中以及我手上现存的资料来看,我们来做一个大胆的假设吧。”越前健一终于抬起了头,平静地望着绿谷出久,他没给绿谷出久梳理这一事件来龙去脉和影响的时间,接着道:“你曾说你和轰少爷的相遇是一种‘先验’的愉悦,这在科学实验上是没有根据的,我们假设这一情绪不是出自你的幻觉,那么我有理由相信你和轰少爷的信息素契合度评级一定是S。”说着他做了一个往上拔高的手势。“信息素契合度……评级……?”陌生的话语在绿谷出久的唇间打转。越前健一再次把资料拿出,在桌面上铺平,他点了点折线图上波频交合的地方,“如图所见信息素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如同你的指纹一样,是每个人独一无二的凭证,然而为什么有些信息素出现了交合点,甚至交合点出现的频率有多有少。“我曾经私自做过一个实验,当然了是用你们所不齿的方式,”他嗤笑一声,“把我的哥哥和与他信息素有所交合的人一一关在一个房间里,看看会出现什么状况。”绿谷出久的心里一阵麻凉,他的手里尽是冷汗。越前健一盯着他,眸光铮亮像是一捧熊熊燃烧的冥火,要将绿谷出久童话般的希望燃成灰烬。他把手上的录像机摇了摇,道:“有录像,你想看吗?”绿谷出久抿着嘴,摇了摇头。“嘁,”越前健一那熟悉的眼神回来了,他睃了一眼绿谷出久,有些幸灾乐祸道:“不看也好,以免给你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毕竟你还是未成年呢。”最后几个字,含蕴深长。绿谷出久没接腔,询问道:“那最后,发生了什么事呢?”“与信息素交合点频率少的人在一屋,哥哥和他相安无事,接着我们一步步关进了信息素交合度越来越高的人,我亲眼看着素日和煦温暖的兄长如何……和陌生人缠绵至死,我亲眼看着嫂子在门外听着门内的动静一天天陷入癫狂。”越前健一把最后几个字在齿间咬碎了,绿谷出久甚至都能听见他后槽牙激烈摩擦的声音,他的眼神成了捆绑在纤夫肩上的缰绳,嵌进了皮rou里,血随着他的每个字、每句话,滴滴渗落。“我的兄长实在是一位相当杰出的研究员了,”越前健一语调又复平静,他拿起茶杯却发现早就空了,“清醒后他什么也没说,和我花了一个星期整理那些录像得出了一个相当粗糙的结论,毕竟这样的实验我们接下来也不能在别人身上进行不是吗?”“最后的结论由兄长起草,由我定稿:信息素交合点出现的频率代表的是一种荷尔蒙吸引程度,在生理上具有催发情欲的效果,交合程度越高代表的契合程度越高,两者相遇会陷入一种拟态发情的状态。这种互相吸引是难以抑制和阻止的。”“绿谷同学你知道吗,你的波频类型和兄长是一类的。”越前健一的眼前浮现出兄长原本白皙的后颈上咬痕遍布的景象,他自那间屋子出来已是三天了,红润的颜色仿佛在过去的一个星期里被透支干净,脸庞上密布的是快要凝出实质的苍白。他笔耕不辍,一行行科学论断在纸面上留驻,越前健一在他旁边守着,担忧地看着兄长的侧脸。倒是哥哥神态平静,转过头来拍了拍弟弟的头,温声安抚:“我没事了,快把这结论完成吧,完成就结束了。”这结束是兄长凌晨三点被鲜血浸透的身躯,和那颗被子弹打穿淌了一地浓稠脑浆的头颅。那天晚上越前健一将这论断定稿。“绿谷同学,人类花了几千年时间由蛮夷走向文明,由动物性走向社会性,文明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科学也不过是文明的子嗣之一。而现在,我们在使用一种动物性的词汇‘发情’来定义我们这一行为,绿谷同学你还认为这是一种进步吗?”最有力的话反而最无声,他再不激越再不讥讽,他只是简简单单地提出了一个疑问,他诚心地发问,等待绿谷出久以他那单纯的内心给出一个再次如同诗般的解释。然而这次绿谷出久做不到了,他哑口无言,不知是在思考亦或是停止了思考,他茫茫然低着头。“绿谷,想象一下,当你梦想着作为警察的未来,在某一天你会失去神智,你会陷入癫狂,只是因为有一个信息素契合度极高的人从你身旁走过,你脸面全失,你连枪都握不住,甚至那个人就是罪犯,你还能保持你所谓的原则去将犯人绳之以法吗?”“想象一下,世界上所有人如果都陷入了这样的境地,秩序将荡然无存,性成了人类生存的首要标杆,你觉得这样的世界是进化的吗?”“理智失去了地位,欲望凌驾一切。”“绿谷,我再次发问:这样是进化吗?”打破窒息的沉默是绿谷引子活力的吆喝,“越前先生,出久,饭做好了可以吃啦!”那一瞬间绿谷出久被拉回了现实,一个油盐酱醋的现实,那个缥缈的未来消失在窗外的阳光中,如海市蜃楼,却无惊叹鬼斧神工之感,只令人望之却步,心下凄凉。绿谷出久甚至都来不及追究他是如何知道自己的梦想的确是成为一名警察。越前健一缓慢地把资料收集好,把录像机也装回了包里,他站起身整了整衣服,侧身道:“帮我向阿姨道个歉,时间紧张就不在你们家吃饭了,明天你和轰少爷都会依照要求搬入特殊实验观察楼,我来只是想看看这个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