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文学 - 耽美小说 - 普陵娥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1

    

书名:普陵娥记

作者:春风沉醉

我们中间有个人重生了

1.



南乡鱼米之地,茶园漫山,碧烟横生,常有采茶女为了那顶尖的贡茶,裸了两只椒乳,暖烘着嫩刀叶,三三两两作伴,软语吴歌,娇哝低吟,身姿聘婷,引的过客频频侧目。



且说这日有个落魄秀才,唤作张生,经过茶园时,见众女娇俏,肌肤晶莹,看的发了痴,叫管事的冯婆子瞧见,泼天铺地骂了一通,羞的张生衣袖掩面,奔回家中,喝了几瓢冷水,方才定下心神,只觉丢了圣贤的脸,望着梁上,想吊死作罢,奈何环顾家中,不过铺盖里能扯出丈二破布,真是人穷志短,想死也难。

张生窘迫,在家中捂着脸又哭了一会子,想着明年秋闱定要高中,才拾的回今日所丢脸面。



傍晚时分,雾气稀薄,天际红云黄风,家家都飘着炊烟,丝丝白白绕着村落,茶女结伴归家,发间别着红白花朵,缤纷香软,一时间和乐嘻语充斥。

张生摸出几块咸菜,就了米粥,举着书卷摇头晃脑,听见院外女子笑声,又想起今日之事,脸上一红。

正羞愧着,忽听吱呀一声,家中走进一粗壮老妇,张生一瞧,背上豆大的汗也落了下来,这妇人正是今日讥笑他的冯婆子。



张生气短,举着咸菜和书卷,眼圈酸涩,道是这老妇又来拿捏他,却见这冯婆子一步三摇,笑眯眯走进屋中,浑不提先前丑事,只是恭维张生满腹诗才,明年定要高中,作那天子门生。



张生扭捏应承,以为这老妇藏着话,谁知冯婆子话锋一转,问起盘缠一事。



南乡距京城,路途遥远,便是不带书童,独个上路,也是两月功夫,途中吃食住宿,处处都是银钱,待到得京中,备考发榜,也是一月有余,花销远不是南乡可比。



冯婆子一笔一笔帐给张生算的仔细,张生倒没功夫想这妇人意图,满心都是前途堪虞,低着脑袋,唉声叹气。

这般人物,被个婆子几句话唬的呆住,便是一朝得中,作了官去,也要叫那仕途里的虎豹豺狼啃的粉碎。



冯婆子瞧张生神色,知道说到这呆子心坎里,嘴角一咧,俯到张生耳边,将来意说了。

张生听罢,脸色惨白,忽而又是通红,继而恼羞成怒,跳将起来,推开冯婆子,手中的书卷一股脑砸去,嘴里骂个不休,直说这老虔婆腌臜,败坏了祖宗。



冯婆子挨了打,也不恼,翘着腿儿,看张生气鼓鼓的胸膛好似鼓风,慢条斯理说道,如今这事,只有我说与你,再没旁人知晓,左右是挂了名儿做个府里的先生,说出去更是好听,那孟家掌着城里半数产业,总不会亏待了你,伺候好了,元宝银子都有你的,到明年此时,定要再好好赏你一笔,叫你骑着马舒舒服服去京城。

说到此处,冯婆子从怀中取出一小袋子,沉甸甸似有十两之多,扔到桌上,口中笑道,秀才爷,你满腹学问,难不成要靠着两只脚,讨饭去京城,只怕人还没到,先叫林子里的大虫叼了去。



张生气的浑身哆嗦,可瞧着那袋子里露出银光,澄澄发亮,又移不开眼。



冯婆子凑上前去,推推张生,指了指院外,悄声道,那孟家管事的可就等在外面,今日便是他抬举的你,你应承下来,忍得这三五月,以后大好前程,大把银钱,都在手里。









2.



约莫两盏茶功夫,冯婆子欢天喜地从张家出来,在一顶软轿前站定,领了赏银。

她这种茶园里采买的婆子,银子握到手,已知精确数目,忙不迭揣入怀中,回头一瞧那张生还未跟来,急的返入院中,将一脸灰败的穷秀才提了出来。



这事情虽是隐秘,左右无旁人知晓,可张生到底是仁孝礼义讲了十载,如今为了钱财去孟家做兔儿爷,跨不过自己这道坎。

冯婆子见他扭捏,老大不情愿模样,心里暗骂婊`子要立牌坊,面上却折起十几道褶子,将张生哄到轿子跟前,两厢说了许多好话,好似是做了媒人,得意的紧。



这一行足有十人,两个轿夫,四名小厮,另有三人帐房打扮,坐在轿中的,便是那孟家管事。

张生耳里听着冯婆子阿谀奉承,眼里瞧着这几人,个个鼻孔对着天上去,加之这些人都是知道缘由的,便觉得这些人都在瞧不起自己,宛若裸在了众人眼前,不由得想起白日里偷看采茶女那两只嫩乳。



正神游着,轿子里的人走了出来,只见这人白净面皮,细长眉眼,眼珠子一转,就好似生了七八个害人的鬼主意,活脱脱的jian猾书生皮相,张生瞧这人一眼,心里没来由多出几分惧怕,好似鸡崽子见了黄鼠狼,脚跟都软。



此人唤作庄七,拿着孟家田产铺面许多事务,府中仆役婢女皆是恭恭敬敬称一声大管家,张生虽不是卖身为奴,却也不敢造次,拱手称了庄大管家。

那庄大管家笑吟吟捧着张生的手臂向轿子请,亲切说道,先生万勿折煞小的,您是请进府里的先生,自然是我们的主子,叫小的庄七便是。



几句话便替张生铺好了垫脚,做好了脸面,好似张生进府,真是做先生来的。

张生被这样一个人哄的云里雾里,抬脚便蹬了轿子,冯婆子在后面急的直跺脚。



须知这孟家势大,与镇守南乡的老王爷攀着关系,便是这管家的庄七,在寻常县官面前,也是十足的架子,如今假意让让这软轿,倒被张生一个迂腐呆子当了真。



张生哪知冯婆子要拦,一屁股坐在轿中,臊眉搭眼地垂着脑袋想心事,越想越觉得无颜见祖宗,却不知那庄七悄声摆摆手,将一干人等压下去,从容起了轿,打发了冯婆子,自己跟在轿边,施施然返城去。



冯婆子摸着怀中银两,望着一行人背影,暗忖张生这般榆木脑子,只怕赶不及明年秋试,便要死在那虎狼窝里。





到得城中,已是入夜。

张生出得轿子,只见好大一个四进的院子,雕梁绣柱,曲廊回转,假山莲池,婢女小厮站了两排,颇为气派。

他自小虽是山边长大,可考取秀才也去是去过院试,见过些世面,看这孟家阵势,知道果然是富贵人家,不虚那把持一方水土的盛名。



谁知进了内堂,才知这院子不过是庄七的产业。



















3.



庄大管家一进门,主院就打发人来叫,庄七只好单指了两个丫鬟服侍张生。



这两个丫鬟一个叫作翠片,一个名为秀芽,侍奉张生换衣梳洗,收拾妥帖,又捧了八样果子糕饼,咸点奶酥,样样都是精巧细致,入口即化,馥郁芬香。



张生每样吃了一块,二女又来伺候水酒,羞的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