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文学 - 耽美小说 - 一个忧伤者的求救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了如上结论。尽管掌握动手和……插入的主动权的是我,实际上二人关系里的一切都是被松泽引导着发展至此的。

“松泽一定是精英型的人物。”

“不,是亟待拯救的失败者哦。”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松泽给出了这样暧昧的答复。

……完全没有可信度。

不论是娴熟的性技巧、帅气脸蛋和性感rou体、或者还我医药费时无意间透露出的银行卡里将近八位数的存款……如果松泽是社会的失败者的话,我大概就是泥沟里的蛆虫吧。

其实我还有几处无法释怀的疑惑:既然有足够的存款,松泽为什么要住在这种地方?救护车、孤独死、老人聚居区……听起来完全是被时代抛弃在身后的失落之地。与之相比,我住的公寓虽然只是相隔一个街区,相比之下都算得上朝气蓬勃。

实话说吧,松泽完全有能力去住都心、找个比我优秀一百倍的正式男朋友、或者十来个性能力超强的炮友。他可以拥有比现在高得多的生活质量——不,应该说,他或许就是从那种云端的生活里跌落到现在。

譬如那个被日常使用着、一直被我当作普通工业产品的骷髅头烟灰缸。在发现骷髅头下方的奢侈品牌商标以及限量编号之后,我再也没办法坦然地把它和我送来的那个“每天好心情”的便利店咖啡杯摆在一起了;另外,那些“隐约透露出潮流感”的宽松针织衫们,也的确就是来自那些引领潮流的品牌。

松泽本人对这些全然不在乎,从来不嫌弃500日元免费续杯的廉价咖啡口感,超市买来的牛仔裤和大牌的T恤也可以毫不在意地混搭着穿,整天无所事事的样子,跟我完全是南北磁极般的截然不同。

兢兢业业地工作,挣一份刚好够糊口的工资,光是为了生存在东京就耗尽心力,勉强地挂在天梯上、甚至没有余力继续攀爬——

这样的我,为什么会被松泽所看中啊。

类似的问题,说来不好意思,我其实已经问过了不少次。松泽有问必答,态度也还蛮诚恳的,大概来讲,就是说我是他的“拯救者”、“救世主”之类的、让人脸红得不得了的rou麻句子。

“这个糟糕的社会救不了我,拯救我的是你啊。”

被声情并茂地倾诉了这样的话语,我真是一点都没有被感动,反而头皮发麻了好久,看到松泽裸体就竖旗的青春期冲动也差点软掉。不过松泽本来就是个戏剧性的浪漫主义者,习惯之后,我也大致放弃了盘问的打算。

只是,我仍然微妙地感觉到焦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相信的话,两人的关系好像空中浮岛,完全没有羁绊、也丝毫没有安全感可言;可是相信的话,事情就变得更奇怪了,好像他愿意跟我这样一个没有趣味也没有技术的愣头青zuoai纯粹是为了报恩一样。

——若是事实如此,我或许能做到心安理得,可实际上我一直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帮过他。要说的话,明明是他将我从无趣的生活里拯救出来的。

身体的距离已然缩短到负值,灵魂仍如同漂浮在浩荡的宇宙之中,没有归宿、也未能找寻到彼此。我接受着松泽施与的快乐,却无法把这一切当作永续的真实。

那么,不考虑羁绊的事情,注定离开的松泽与我之间,或许正是这样一段无关未来的微妙关系吧。

第6章

新年假期的时候,我回了一趟位于四国的老家。

母亲大人一向以严厉而亲切的态度对待我,这次也不例外,听说我把脚踏车的证件忘在老家便毫不留情地将我训斥了一通,事后却亲自去阁楼帮我翻出来了那沾满灰尘的纸片。

以上当然是感人肺腑的亲子之情啦,可是在新年第一天的早晨五点就催促我起床去初诣——再怎么饱含祝福,这种事还是太挑战我的神经了。

打着呵欠在神社排队的时候,恰巧遇到了熟人。

平谷是我青梅竹马的好友。他高中毕业之后就去继承了家业,在附近的镇子上经营着一间拉面店,现在已经成家了。许完新年愿之后,我们结伴去了居酒屋。平谷一直絮絮叨叨地讲着他和妻子的事,那种神情,与其说是烦恼,其实更接近炫耀。我没忍住吐槽了几句,平谷倒是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相反还显得挺欣慰的:“阿青终于也懂得在意了……你这小子,高中时代根本没开窍啊。”

——是啦,我的青春期迟到了好几年,被恶魔一样的男人开窍了,陷入了一段邪恶到极点的rou体关系。健康有序的生活好像新干线一样嗖地飞驶去了远方。

不想把松泽拿出来讨论,我干脆把话题转移到了事业的方向。这本来是为了避免尴尬的举动,却意外地导向了更加尴尬的境地。挣扎在东京的我自称是失败者、说着想要回到家乡的诉苦的时候,留在家里的平谷露出了相当愤慨的神情:“‘失败者’?阿青你根本不是觉得留在这边好,只是想一边享受都市的繁华便利、一边把乡下作为安逸的退路吧。”

“哪有,我可是只需要rou包和野菜汁就能生存下去的朴实类型啊。”

嘴上这么回答了,实际上我也明白平谷说得对。我并不是真的觉得留在四国有多好——若是当真如此,大学毕业之后我也不会贸然前往东京了。与其说我喜欢家乡的风土人情却不舍得为之放弃东京,不如说,我已经为了东京的繁华富饶放弃了家乡。

“退路”这个词,对平谷而言,或许颇为刺耳吧。

不知何时,我已习惯了这种对待事物的态度。心底的天平已然评估出价值、也在暗地里用行动做出了残酷的抉择,却仍然在明面上作出优柔寡断的姿态、仿佛排不出轻重缓急、只能挣扎于暧昧局面,不愿意放弃任何一条退路。

就好像犍陀多,争来无数救命的蜘蛛丝编制出了一张网,却向佛陀诉苦自己终日为蛛网所困。

怀着这样的思绪登上了回东京的新干线,回到家中,我几乎是彻夜未眠。如此严重的失眠对我来说还蛮少见的,郁闷之下,我干脆披衣而起,出门去散步了。

——事实证明,人类的双腿比大脑更坦诚,在后者大气地决定随便走走的时候,前者已经自发地迈向了松泽家的方向。

现在是新年假最后一天的清晨时分,未至日出,天色是一种饱和度过低的灰蓝。街道上隐约有了人声,可那些都与我无关。松泽此刻必然还没睡醒,我靠在他的房门上,也不去按门铃,就这样放空思绪待了不知多久,好像骨头都要锈掉了,仍然不舍得离开。

冬季的晨风寒得透骨,青年人的热血也被吹凉。膝关节的寒冷提醒我再站下去会提前患上关节病。我刚想站起身活动一下,倚靠着的那扇门却忽然被打开了。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我抬眼去看,松泽正睡眼惺忪地探出头来。我们面面相觑,都说不好是谁的惊讶更多。

“……隔壁的老先生打内线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