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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随即轻问,“何事皱眉?”

声音一出温遥顿时一惊,他眉毛动了动,身子向外偏,叶褚心下一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我、妾……呃……”温遥在称呼上纠结了片刻,着实不习惯称自己为“婢妾”或“妾身”。

叶褚解围道:“日后在朕面前可免了这些虚礼。”

温遥一个高兴险些得意忘形,对上喜怒无常的暴君,只能压下心中的小雀跃,板着脸盯着地板。

叶褚噙着嘴一笑,模样俊美无涛,温遥低着头恰好错过了。

叶褚言归正传,“现在能说说为何皱眉了?”

“能、能!”温遥亢奋道:“我就是觉得这人写的太不像话了,什么叫有灾星降世,扰乱民间,无稽之谈,世间哪有什么灾星,再说一个五岁的小娃娃能干什么。”

叶褚没说话,看着温遥指着奏疏激昂斥驳。

奏章内容他看过——乃云县近况。不少农家死了牲畜,大到牛羊小到鸡鸭,几乎是突然间一夜暴毙,那些食用过它们rou的人也都生亡。

这本就不是什么纷繁复杂的大事,但不知何人故意讹传,南方有灾星降世,有地师推算出灾星降于京都。

消息无胫而行,京内百姓便以讹传讹,不少人猜测灾星在宫中,不然怎么可能让百姓受到如此巨大的灾难?!

“这群愚民竟然还敢说人在宫里,宫里怎么会有五岁的小娃娃?”

“也许有。”叶褚突然道。奏疏是由礼部送上来的,为何会送来这个,叶褚大概明白他们的用意。

“什么?”温遥以为自己听错了,皇帝登基半年,怎么可能有个五岁的孩子?难道是没登基前就有了?可他没看到评论里有说皇帝有个五岁的儿子。

温遥蹙着额头想。

温遥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天真,情绪全显露在脸上,那惊愕的小模样,叶褚瞅了眼就知道他想到什么了。

极力忍住勾唇的冲动,他发现每次面对温遥,心情便同三年前一样平和怡悦。

温遥不知道他想的什么,老实巴交等着他回答,等了会儿叶褚才似记起般开口,“先帝留下的。”

温遥惊讶的长大嘴,叶褚一脸肃穆的看着案上的奏疏,却早将温遥脸上的精彩表情尽收眼底。

静坐将茶试,耐心等对方发问。

温遥原本以为皇帝会主动回答自己,等了会儿叶褚依旧坐如安然,不动不言,温遥等不急了,往叶褚跟前蹭了蹭,试探了几次,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戳了戳叶褚宽大的袖袍。

叶褚快速调整神情,慢慢转过头,面无表情注视他,眸色看着有些泛冷。

温遥一脸惧色地盯着他,叶褚怕把人真吓着了,收敛了外放的凌冽寒气。

“何事?”

温遥望着他深邃的黑眸,眨了眨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暴君好像变温柔了。

他咽下口水说:“那孩子是皇上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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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老虎头上拔毛(一更同上修改):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叶褚有心逗他。

“真、真话。”温遥磕巴了下,他不明白皇帝这么问的用意。想对他透露点儿皇家秘史?还是说太无聊了想找人聊天?

后面这种情况可能性不大,性情不定的暴君,整治以下犯上谋权篡位的大臣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百无聊赖到和他说闲话。

但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叶褚会因为折子上的内容,迁怒到五岁孩子身上,小皇子对皇帝有那么点儿威胁,但人家只是个五岁的小娃娃,放在后世还只是个啥都不懂的幼儿园小朋友。

温遥深知这个时代的孩子,从小就心智成熟。

“朕从未将他当成自己的弟弟,朕至今没见过那孩子。”叶褚揉了揉眉峰。

温遥轻手轻脚至他身后,轻揉他眉峰与额角,叶褚身子靠后,温遥低声问:“力度合适吗?”

语气不掺半点谄媚,真心真意关心自己,叶褚掐了把手心,告诫自己别太得意。

温遥不说话,叶褚过了会儿才不紧不慢开口,语气似询问,“你想见他?”

温遥摇了摇头,他现在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就算想保下那孩子也得等他强大了再说。

叶褚尚不多问,将候门外的李全叫了进来。

李全俯首跪地,脑袋不曾抬一下,正对大殿案前的叶褚,驯良唤道:“主子。”

“宫里头先帝遗下的年幼皇子有多少?”

李全微怔,没想到皇帝会突然问这个,他想了想回答:“先帝遗孤在宫外有一子,宫中有一子乃才人所出,皇子五岁时才人便撒手尘寰。”

“朕问你,那孩子身在何处?”

李全无法揣测圣意,如实应答,“在寒清轩。”

寒清轩内一如冷宫,地处东北,终年阴虚,寒气由生。

寒清轩冷僻,鲜有人问津。

五岁皇子跟一名宫女相依为命。

叶褚问完话,打发李全出去。

奏疏剩余不多,若在以前他会掌灯连夜批红,但现在身边多了温遥,定然不能似从前,没日没夜地处理政务。

叶褚起身至少年眼前,“饿了?”

温遥早就饿了,闻言却违心摇头,不能让皇帝抓住惩戒自己的把柄。

温遥自认为掩饰得很好,却不知一眼就被叶褚看穿,叶褚吩咐宫人备膳。

温遥兢兢瞄了瞄皇帝,内心嘀咕你都要吃饭了,也该放我回去了吧?

不会儿,一等宫女携青瓷高足盘鱼贯而入,俱不敢东张西望,轻手轻脚放下膳食,立一边垂眸侍候。

叶褚桌前坐下,看了眼迟迟不动的温遥,难能可贵的问了句,“不吃?”

温遥实在是太饿了,肚子老早就开始发出不满的喧嚣。

窗外一片幽暗,只有一轮清月高悬枝头,却不知现在几时。

他以为掩藏得很好,殊不知叶褚自幼习武,耳力比常人通达。

那一声堪比一声激越的咕噜声,岂能瞒过他耳朵?

温遥闻着淡淡的香味,猛地咽了咽口水,双眼发直,想吃……

叶褚不容他多说地示意坐过来,温遥不敢违抗皇命,小心翼翼收着步子迈过去,离叶褚半尺之余,停下。

皇帝微微皱眉,看着温遥,指着身边的圆梨花木凳,说:“坐这。”

温遥如蜗牛背重壳慢慢地挪过去,叶褚看了他眼,淡淡道:“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