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文学 - 耽美小说 - 异瞳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2

    无心于此,于是师父也是吊儿郎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教得几乎都是浮于表面的鸡零狗碎。

这次一听林皓仁的意思,老人家也很是无所谓,在电话那头道:“你想拜入谁家都行,不用顾虑我,这都是你前世定好的命。我只是顺手拉你一把,别的我可管不着。”

这话说得十分随性,林皓仁正想抱怨两句“好歹我也是你的徒弟,你一点都不担心吗?”就听那头老人家又道:“我之前帮你算过一卦,你命中注定的孽缘找上门啦,他卦象不太好,是为还前世的因果,有些路只能他自己去走,你帮不上忙,别太自责。要照顾好自己啊。”

林皓仁登时心头一暖,鼻尖发酸,还没说出“谢”字来,就听老人家在那头油腻地呻-吟了一声。

林皓仁:“???”

有甜腻腻的女声在话筒那边询问道:“师傅?力道可以吗?会不会痛?”

就听他这不靠谱的师父唔唔道:“舒服,舒服!左边再使点儿劲,哎,舒服……”

林皓仁:“……”

林皓仁绷着一根青筋,冷静挂断了电话。

既然师父他老人家不介意,林皓仁自然也没异议,同邢家人商量后便定在下个吉日行拜师礼——据说这事不能马虎,得提前找喜神宗的掌门算一卦才行。

林皓仁感觉自己像个终于要被正式领进门的麻瓜,即将认识一个新世界,有些紧张,有些忐忑,但更多的却是松了口气。

或许不断地暗示自己和别人没什么不同,暗示自己是个普通人,小心隐藏着自己的天赋早就令他疲惫不堪。

他居然隐隐有种找到“同类”的归属感。

林皓仁这些天花了不少功夫,已经认识了御鬼宗里大部分名声赫赫的人。

华清穹,本命华乾,字清穹。御鬼宗最后一代掌门,佩刀为名刀青衣白梅。

华暮,字晚成,华清穹师弟。两人曾是孤儿,相依为命长大,后被游历的上一代御鬼宗掌门收养,华清穹成为掌门后,他成为了掌门师兄的左膀右臂,是个低调又忠厚的大长老。佩剑名为玄阙,比普通的剑厚重一些,没有任何装饰,剑身看起来十分朴素,和他的人一样低调内敛。

吴潮生,本命吴汐,字潮生,御鬼宗极有天赋的大师兄。家境意外地相当不错,家人世代经商,在当地十分有威望,原本大家都以为吴少爷要走仕途,再不济也是继承家产,哪料却迷上了修仙的传说,最后辗转被送进了御鬼宗,同红尘一刀两断。

由此看来,哪怕是耀峰山的“仙人”也是能收钱办事的。

还有一位关键人物……

林皓仁翻过手中厚厚的资料,手指从书页上抚过,光看着那三个字,他就有种喘不上气的沉重感。

游今戈,华清穹最小的一位关门弟子,取字寒鞘,卒于刚刚取字几月之后。因此他的字几乎没怎么在资料里出现过,提起的次数远没有他的本名多。资料上说原本是要取字“归鞘”的,因他小小年纪戾气极重,师父华清穹曾希望他能收敛锋芒,沉淀下来。

可后来师叔华晚成改了他的字,说是男儿志在四方,何须提“归”,又因他出生在寒冬,便干脆取字“寒鞘”。

寒鞘。游寒鞘。

林皓仁看着这几个字,心说:归鞘似乎好听一些。但无论怎么在嘴里反复咀嚼,这字都显得十分陌生疏远,远没有“今戈”来得自然,像是早已在灵魂里反复念过无数遍。

“今戈……”他不由念出了声,床上昏睡的人竟突然有了反应,低低地嗯了一声。

林皓仁怔了怔,合上资料凑近了,手放在男人额头上摸了摸。

不太烫了,还好。

邢瑜无意识地蹭了蹭林皓仁的手背,嘴里模糊道:“学长……”

林皓仁闻声眼神柔和下来。这人什么都叫,阿仁、学长、师弟……似乎还是“学长”两字听起来更顺耳,光听着就觉得心里暖呼呼的。

林皓仁抿了下嘴角,一手撑了下颚在灯光下看他,小声道:“阿瑜?”

屋里没人回答他,林皓仁说完自己先红了脸,干咳一声,起身出了门。

等人走了,邢瑜才慢慢睁开眼睛,一双刚睡醒还带着水雾的眼睛波光潋滟,十分撩人。

他弯起嘴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仿佛还留着林皓仁手背的触感,软软的,跟他凶巴巴的样子一点都不同,那声轻轻的“阿瑜”带着点试探和羞怯,听得人耳朵发痒,恨不能抓着人让他多叫几声。

他一手搭在额头上,翻了个身,目光落在虚空里的某一点,揣摩着自己这奇异的心绪。

毫无疑问的,他对林皓仁十分有好感,早在上学期间对方救下自己却被自己误会时开始,他就对此人印象深刻。

和自己圆滑的处事方法不同,他直接、坦率,但又不喜同人接触,总显得独来独往,高傲得似一头雪豹。

少年时代的林皓仁,身上凌厉的锐气更重一些,理着板寸,穿着校服,看起来总显得不耐烦,仿佛全世界都欠他的;成年后的林皓仁则在锐气外又加了一层客气的疏远,那些尖锐的刺收了起来,看着冷冷淡淡,却让人忍不住想一再地试探他的底线。

他从未对谁有过这样的好奇和兴趣,而事到如今,不想将林皓仁牵扯进危险的担忧和焦虑更使他察觉到,自己对林皓仁绝不是简单的“有兴趣”而已。

逗得那个冷淡疏离的人笑起来,会让他成就感爆棚。

在对方和旁人划出清晰的分界线,却毫无保留接纳了自己时,他心里升起一股被需要,被信赖的优越感。

“他对我和对别人不一样。”这样的念头像是给他打了一针肾上腺素,令他无法控制的陷入亢奋中。

他想知道林皓仁对自己的看法,却又带着点放长线钓大鱼的诱饵心态,总忍不住逗弄对方。而一想起颜祯所谓的“前世”,还有在刀剑记忆里看到的场景,他又难免心浮气躁,总觉得十分不安。

直觉告诉他,不能再查下去了。他一点都不想听到所谓的前尘往事,走过奈何桥,再世为人,前尘种种就该一刀两断了。

可他又不想后半辈子患得患失,一直陷在说不清来源的焦虑之中。

避而不战,并非他的性格。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闭上眼,来自灵魂深处的无力和倦怠,令他还没能理清这些杂乱的头绪,就再次陷入了昏睡之中。

*

一周后,邢瑜的身体恢复了不少,至少不用坐轮椅了。

他夜里还是时常发烧,到第二日清晨又会好起来,林皓仁放心不下,等邢瑜睡着,每晚便披着外套摸去卧室,伸手探他的额头。

其实邢瑜都知道,迷糊间他总能闻到属于林皓仁的味道——林皓仁不